漢朝,自六年前武帝駕崩。遺詔喧其幼子劉弗陵即位,托孤於霍光,桑弘羊,金日磾,上官桀四位大臣。帝位更替,幾人歡喜幾人憂,此刻的大漢王朝,已出現大臣結黨,藩王謀反之征兆。金日磾原是匈奴休屠王太子,投降漢朝後對漢文化極為尊崇,對大漢朝也是忠心耿耿,可以如今已被其余大臣們孤立。
而霍光因為繼承了其兄霍去病的衣缽,想效忠大漢,誓死保衛大漢江山。不失為一大忠臣。但是余下的上官桀卻不這麽想,為了扳倒霍光,與桑弘羊一同勾結燕王劉旦,同時,為了報答長公主當初幫自己將孫女嫁於皇帝為後,而秘密勾結朝臣,欲將長公主之情夫丁外人封侯,卻遭到霍光的但對。
一向穩定昌盛的大漢朝,此刻卻蒙上了一股濃濃的黑霧。大司馬霍光。本就是漢朝西北軍大將軍。本想借新王少不更事而自主進軍西北,佔領西域。完成自己兄長生前的願望。可惜,此刻蓄勢待發的內亂卻讓他不得不全力應對。故而對兵發西域之事有了暫緩。而這對樓蘭國安歸的統一計劃謀得了時間。
而遙遠的漠北匈奴,大單於胡衍鞮雖勇猛,但卻不懂得國政,加之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隻懂得如何提刀沙場,卻不知如何管理一個國家。使得那些反對自己的大臣及屬王羽衣增長。
單於大帳內,單於靜坐,衛律在其身旁候命。“衛大人!這樓蘭公主是不是快到了?”
“大單於,據探子來報,預計三日內便可到達我匈奴王庭。”
“哦!看來這安歸還是能明白這天下局勢。我匈奴自漠北大戰後,人口凋零。先王狐鹿姑單於歷經數十年也未能招軍五十萬。想要再次與大漢分庭抗禮,也實屬不易。如今隻好委曲求全。先結交這些個西域小國,而後在行商談強盛之事吧!”
“大單於,我匈奴地域遼闊,想要再次壯大也不是什麽難事。屬下以為大單於為今之計便是除掉左賢王等反對大單於的蕃王。只要這些死了,整個匈奴的軍隊都歸大單於所有,再加之練習,不久後便可遠征大漢!”
“本單於何嘗不想除掉他們啊!可是一旦除去他們,各部落就會暴亂,萬一收勢不住,恐怕~”
“大單於,屬下~”衛律還想說什麽,卻聞胡衍鞮道:“好了,不要再說了!先去告訴薩央,該準備啟程了!本單於就不去送她了,由你送她外出一百裡吧!”胡衍鞮單於道。
“是!臣遵命!”衛律說著便走出大帳。
公主大帳內,薩央以換好婚服。“公主殿下,大單於說你要啟程了,趕緊出發吧!”衛律站在帳外大聲道。
“知道了,衛律叔父!我這就出去!”
可是到門口,卻只見衛律親率的兩百精騎,並未見自己的合格。“衛律叔父,大單於不想再看看我?”薩央不解道。
“嗯!或許大單於根本不忍心親自送你。特意叫我來送!”
薩央聞言,立刻耷拉這連,不悅道:“既然大單於不來送我,那我就自己走吧!”說著便對著單於大帳跪拜下去。喃喃道:“哥哥,妹妹要出嫁了,您自己保重!”
樓蘭國,國王大婚之事已漸漸淡出,安歸便在樓蘭國新建的學司內進行了第一次人才甄選。
此刻的學司大堂擠滿了人。有準備應考的青年才俊,有前來觀禮的黎民百姓,也有主持監考的樓蘭臣屬。此刻的他們卻異常的興奮,因為此次試考卻由國王陛下親自主持。
安歸在眾多大臣的擁簇下徑直走進學司。
“拜見國王陛下~”眾學子跪拜。
安歸不言,坐於上座。看著眼前跪地的學子,大聲道:“我樓蘭自建國以來,王公大臣多有世襲舉薦而上位。國中律令不統,沒有相應的為官者檢考制度。如今學司建立,這也算是樓蘭國有史以來第一次向舉國臣民打開了入仕的平台。本王從小學習儒學,習讀漢書典籍。對大漢朝的禮法是青睞之極。一個國家想要強盛,想要歷久不衰。靠的是什麽?靠的就是有能人才子加以管理。而你們便是我樓蘭今後的希望!本王想看看,我樓蘭到底是否有能人異士。想必你們都有所耳聞,本王極為推崇漢家儒學。其精髓便是仁義二字。而本王今日所考之題便也就是這個仁字,大家都起來就坐應題吧!”
眾學子聞言,立刻回到座位就坐應題。看著眼前幾百名學子爭先恐後,安歸內心著實震驚。心道:“我樓蘭竟有如此之多的俊才,何愁國不昌盛!”
安歸心知,此次科考的重要性,未免某些大臣從中作梗,偷換應題試卷。他便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應題考場。待科考結束也是午後時分。
安歸命令侍衛將應題試卷全部帶去王宮書房。準備親自閱覽。而前來監考的大臣們也自始至終都沒見過試卷上到底寫的是什麽!
深夜,安歸招來謝庭一同閱覽應試題卷。可是讓安歸出乎意料的是,其中有人對儒學的理解比自己還要深刻。
“謝大人,你是漢人,曾在大儒衛館門下求學多年,想必你對儒學有深刻的見解。你來說說,儒學到底是什麽?”
“回稟陛下,儒學講求仁義禮智信,以君子之風存活於世。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故,儒學講求無私。無所求!”謝庭道。
“無私?哈哈哈!或許你們漢人大儒孔子真的做到過無私。本王也習讀儒學多年。深知其精髓。但是試問天下儒學大才,誰能做到無私。君子喻於義,所追求的無非是一個義字。可是誰人能夠真正做到?你知道本王為何要出試題為仁嗎?”
“陛下寬厚仁義,以仁德治天下,大施仁政。乃萬國之明君。”謝庭說話間。額頭已經生出滴滴汗珠。
“哈哈哈!想不到漢學大儒也為了不讓本王責罰而敬獻阿諛之言。看來儒家精神真的不適合為一國所用。看看吧!這是學子巴圖的題卷。看看他是如何理解儒學的。”安歸說著便把試卷遞給了謝庭。
只見其中寫道:“天下學術,為儒學為最。漢,從古至今,舉國上下,是以推崇儒學為君子之風。然而君子者,小至凡人智者,大至一國之君。儒家,以眾認可者稱為君。草寇流匪,大肆劫富濟貧,其為眾所不齒,然其之道不為君子乎?流氓惡霸,大肆燒殺搶掠,其為天下所不容,仍舊存活於世,然其之道不為小人乎?故,為君者,若要廣施仁義,必先保蒼生安寧,而為保天下蒼生安寧,須先剔除小人。故,仁之先為暴,暴之極為仁。”
看完題卷,謝庭青筋暴起。怒道:“荒謬,此人竟敢如此理解儒家學術。陛下,這~”
安歸見狀,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你謝庭也看不懂這精髓。巴圖之言,其要害在於最後十字。仁之先為暴,暴之極為仁。本王即位以來,無時不想大施仁政,然而總有小人禍亂。本王想要將樓蘭推向強盛,卻總有小人擋道。但是本王卻不能以仁義之念放任其不聞不問。隻好除去小人,以求蒼生安寧。如今樓蘭勢微,各大國想要吞並之,未免受其迫害,須先自立自強。以暴行得天下,以仁義治天下,這也算是儒學之大仁。謝大人,這個巴圖,本王甚是喜愛。明日將其招進宮,本王要親自殿試。這些剩下的圖卷就由你閱批了!”安歸說著便起身外出。
深夜,安歸一直回想著巴圖在題卷中寫道的那十個字,心裡久久不能平靜。“暴!自古以來,漢地帝王多以君子自詡。而他們哪個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哪個不是以暴力打天下!這個巴圖,居然能想到這一點,看來也不是一般人!”
越一日,安歸便早早招來謝庭,趙宇,楊穹,古赤,僧格魯斯及影子等人。書房裡,安歸放下手中的奏疏,淡淡道:“你們幾位,在本王看來,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是想與你們商議西域統一隻事宜!記住,此事本王已決定的,不可出言反對。你們只需該本王列出一個計劃,我樓蘭該如何完成統一西域的大業!”
謝庭上前道:“陛下,這統一大業乃國之大事,不可輕易推行,臣以為陛下應該先與西域諸國會盟,以此探其虛實,之後再行計劃也不遲!”
“謝大人,如今漢朝皇帝年少,霍光專政,宮廷混亂,正是我樓蘭打響統一之戰的時候。不能再等了!”
“陛下~”謝庭剛想說什,卻被安歸伸手製止。
影子上前道:“陛下,若此刻發起統一大戰,勢必會驚動玉門關之漢朝守軍。這樣一來,漢朝是不會任由我樓蘭繼續下去。屬下以為立刻派人刺殺漢軍守將周傳和徐燮。 等他們死後,漢朝定會派他人前來鎮守玉門。到時候我樓蘭國趁新任太守摸不清西域狀況之時,假意與其攀上關系。這樣一來,我樓蘭或許還能不被漢朝監視!”
“嗯!影子此言甚好!這樣吧!下個月便是西域同盟大會。依照謝大人所講,這統一西域之戰,就定在會盟結束吧!但是這段時間,你們必須給本王清算好軍隊人數,糧草等,記住此事萬不可外傳!”
“臣等遵命!”眾人齊聲道。
“謝大人,本王命你,等會盟結束前。給本王草擬一份統一西域的計劃草案!”
“是!臣遵旨!”
“陛下,龜慈公主和匈奴公主不日便可抵達樓蘭!我等是否前去相迎?”楊穹道。
“楊大哥,你是我樓蘭國的王親,這本王招妃之事就有你一手操辦吧!但是,這龜慈和匈奴並不是普通小國。本王以為出於尊敬,應該前去相迎!你覺得呢?”
“陛下說的是!臣這就安排!”
“趙宇將軍,你來我樓蘭,是我樓蘭之福,是本王之福!從今天起,你便是我樓蘭國左將軍,統帥樓蘭五千兵馬。僧格魯斯任右將軍,統帥五千兵馬!謝庭,學司就交給我大哥楊穹吧!你來繼任我樓蘭軍大統帥,如何?”
“臣等遵命!”
見眾位大臣應答,安歸立刻道:“我樓蘭歷來弱小,苟延殘喘於這西域小城多年,經受大漢朝和匈奴的壓迫無數。如今本王想讓我樓蘭推向強盛,想與這兩國分庭抗禮。爾等大臣可願助我安歸一臂之力?”
“臣等誓死效忠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