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大文豪蘇東坡曾說:到蘇州不遊虎丘,乃憾事也。
虎丘在蘇州府城西北,海拔不過三十多米,卻名勝古跡極多,風光旖旎,山清水秀。
收拾妥當,徐三就帶了柳如是、陳圓圓二美並家丁、丫頭,共遊虎丘勝地。
與他們同遊的自然少不了沈永楨、葉小紈、黃媛介、金聖歎之流。
原本歷史上在明年有一次“虎丘大會”,也是複社的最後一次大會,可是今年由馮夢龍做主,廣邀文友,相會虎丘,徐三就想:是自己的蝴蝶效應嗎?
他本意除了散心遊玩,也想……賺點積分……
……
此日的天氣多雲,令人討厭的炎炎夏日被遮擋在連綿的陰雲背後,郝仁郝尚他們帶了傘,還帶了一些小吃。
徐三行到一條碧波蕩漾的溪流邊,因有攤點坐位,就此坐下來,遠遠可見雲岩寺塔矗立在那邊,景色怡人。
“我們婦道人家,來一趟虎丘,應該去真娘墓拜拜吧。”黃媛介提議道。
柳如是讚同:“傳說真娘墓,就是一蘇州的煙花女子,為財主所逼死而建,我說不得要拜一番。”
葉小紈皺眉不想去。
徐三沒插話,不過對黃媛介倒沒什麽反感――或許出於他們現在屬於同一行業的原因,男子還好,閨閣女子出來養家糊口,本就不易。
這邊談論未久,前面路上,錢謙益帶董小宛來到了,同是要去參加虎丘文會的。
錢謙益面色憂鬱,這幾年他一直是這種臉色,不過這一回稍有不同,審視了徐三幾眼,大概那本《紅樓夢》,也讓他刮目相看。
董小宛拉著柳如是說話,嫻靜優雅地小聲道:“我和虞山先生(錢謙益),本來要去杭州,再去黃山看看的,不太喜歡喧囂熱鬧……不過見到那本二十回的《紅樓夢》,我倒真心喜歡上了……”
低聲說完,抬眸看了徐三一眼。
徐三隻是自顧自地瞄著系統光幕,微微皺眉,等哪一天賺到十萬積分就好了……他也瞥了董小宛一眼,優雅嫻靜,很美,少了柳如是的那種英氣,但也是娶妻的首選了……因為,董小宛不僅人美,廚藝茶道亦是極好。
旋即徐三便搖了搖頭,想這些還遙遠,他現在還不想被婚姻束縛住。
柳如是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想什麽。
……
進了山門,到虎丘一處寬敞的平地,高朋滿座,馮夢龍邀約徐三坐了,徐三便坐在他旁邊,環視一圈,老面孔、新面孔都不少,這次“虎丘文會”的交流,很隨意。
馮夢龍率先問道:“徐三,你也相信‘宿命論’麽?咱們寫書之人,懲惡揚善、能在書中勸誡世人行善積德,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種功德。老夫的書有不少此等思想,看你《紅樓夢》開篇,也有宿命因果。”
徐三轉了轉眼珠子,明白馮夢龍為何有此一問了。
《紅樓夢》確實也有這種思想存在,而曹雪芹之前的晚明時代,很多小說都以這個為核心,以達到勸誡世人的目的,比如同時代的李漁的《X蒲團》,以H作裝點,核心思想卻是警告、勸誡。
馮夢龍的短篇小說也有很多這方面的,他能保持對各個階層人物的尊重,當然,以現代的眼光看,自然有局限性,他還宣揚女人的守德、貞烈。
如今的徐三也算頗有名氣了,便有不少目光看向了他。
徐三淡淡地笑了笑,平靜道:“命運這東西,我相信是有的,
有人生來就在富貴之家,有人生來便衣食不繼,這個出身,誰能選擇?命不可改,運才可改。” “猶龍先生的作法,在下是佩服的,懲惡揚善,若是能讓世人看了,少做幾件虧心事,寓教於樂,善莫大焉。”
馮夢龍眯眼,滿意地點點頭,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複社的大部分人,對於小說不感冒,他們又談論到詩詞上來。
程嘉燧摸摸胡須,笑呵呵道:“徐三小輩,而今還能再作一首《金縷曲》乎?”
徐三不僅詩名、小說名在如今的蘇州府聲名大噪,儼然又是一年輕的江左後進之輩,二十回的《紅樓夢》正在熱銷,而且,最令程嘉燧可氣的是,徐三居然還把柳如是招到了他自己身邊,也不知道夜裡做了些什麽勾當……可不是氣死他了麽……
“程老輩,久仰久仰,今日的虎丘文會,在下就看你的大作了……”徐三握著折扇的雙手抱抱拳,揶揄道。
程嘉燧被噎得臉紅了一下。
“彼此彼此,也是,古人說,兩句三年得,一吟淚雙流。怨不得你辭窮,寫詩、著書立說之事,本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何況,徐三你並非生在勳貴之家,《紅樓夢》描寫的那些現狀,便更難續了……”程嘉燧歎氣道。
言外之意, 是在質疑《紅樓夢》出自徐三之手的真實性了。
一旦這個說法坐實,便會對徐三的名聲造成很大的打擊。
好陰險的老東西,徐三心裡咒罵道。
“一開始《金縷曲》出來的時候,程先生對此評價還不甚高,到了今日,此詩得到頗多讚譽。徐公子要在寫出同樣的,便很難了……”董小宛輕聲道。
“這倒也是,難為徐公子了。好多大家一生的傳世名作,也就那麽幾首,古往今來,又有幾個李太白、杜工部、蘇東坡呢?”陳圓圓表示讚同、理解,附和道。
柳如是一言不發,看向徐三。
複社那邊已經漸漸把徐三排斥在外,坐而論道起來,相互交流詩作、文集,不時有人交口稱讚。
山上山下,全是舉人秀才,方巾飄飄,浩浩蕩蕩,不下千人。
徐三懶得理這幫儒酸文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自顧自欣賞起湖光山色起來。
“有辱斯文!”楊廷樞冷哼一聲,很失望的樣子,被人打進家門搶劫一事的鬱悶,還沒有消退呢……當然此時他萬萬沒有把秀才徐三和“盜帥楚留香”聯想到一塊兒。
沈永楨、馮夢龍、金聖歎、葉小紈等,也是這麽認為,名作不是那麽好寫的,再讓徐三寫出一首比肩《金縷曲》或者超越的,不是難為徐三麽?
何況有些人一輩子才有一首傳世名作,更多的文人卻直接沒有。
柳如是過來道:“這便是盛名之累了,何苦束縛住了自己?”
徐三搖了搖頭,真以為老子寫(chao)不出名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