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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大帝》第一十四章 偶遇陳圓圓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妙齡少女的唱腔,圓潤自如地唱了一段臨川派代表作家湯顯祖的《牡丹亭》。

  昆腔,是大明江南最流行的腔調。

  後世徽班進京,融合了多種元素,才形成京劇,那是乾隆年間的事了。

  其實前世的徐三隻是單純喜歡而已,對於昆曲,聽得不是很清楚,隻不過,融合了原主人的靈魂記憶,才能欣賞、聽得懂一些。

  前世他更喜歡黃梅戲,因為聽得清楚,“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妙齡少女眼見這名公子並沒有其他過分的“特殊要求”,也就心安了下來。

  畢竟她是以唱曲為生的,有人出錢來聽,那是好事。

  偶爾,她也會和凝碧班一起出去演出。

  隻是,這位公子的飯量,委實使得妙齡少女覺著恐怖……目前為止,他業已吩咐店裡連續上了五次飯菜,好酒好肉招待著。

  因為這種震撼,她紅唇裡面吐出來的昆曲,慢慢凝滯了……目光也呆滯了……

  這樣的普通身板,緣何能吃下那麽多?

  這位公子的面色,憂鬱之中有著一份與世隔絕般的孤獨……真像自己……

  “敢問姑娘芳名?”

  她好半晌才回神過來:“姓陳,小字圓圓,公子貴姓?”

  徐三抬起頭來,直視她。

  難怪。

  陳圓圓,姓陳名沅,字畹芬,小字圓圓,她出名的不是名,而是字,柳如是、董小宛都一樣。

  秦淮八豔之中,柳如是、陳圓圓都是在蘇州發展。

  其中,柳如是在蘇州出名,陳圓圓首先在常州武進出名,後來又來蘇州發展。

  崇禎末年駐足於蘇州的名妓很多,但名列秦淮八豔的,就是柳如是、董小宛、陳圓圓。

  這個時候的陳圓圓在蘇州的人氣非常大,根據各種資料記載,她每一次在蘇州唱戲,都會引發轟動。

  慟哭三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

  身不由己罷了。

  “徐三,字萬物。”

  “公子的這個字,是《道德經》裡面的‘三生萬物’麽……徐三,莫非是署名《紅樓夢》的徐三?”陳圓圓的少女脾性,便抑製不住了,刮目相看。

  剛才的不情不願、冷淡模樣,瞬間蕩然無存,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模樣,有一股俏皮味。

  徐三不置可否,他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

  “謝謝圓圓姑娘的《牡丹亭》,改日再會。”徐三付錢,走人。

  窗外有伸上來的樹木枝葉,燭火映照,在風中微微飄動。

  隱隱能聽到,其他宅院的絲竹管弦聲,還有,更夫的敲鑼聲與報更聲。

  “徐公子的《紅樓夢》沒寫完麽?”陳圓圓提起衣裙,上身右衽,追到門外。

  看來她也是《紅樓夢》的粉絲,徐三大是自得,才子吃不吃香?很吃香啊!

  看看,這個陳圓圓,明顯也是拒絕不了才子的!

  怪不得唐伯虎去嫖不要錢,還讓人家姑娘倒貼!

  想想也是激動啊。

  “正在寫稿,不過很吃力,很辛苦……”徐三一臉“三五太難了”的樣子,回身道。

  陳圓圓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我知道,我自己創作戲曲也難,我能理解徐公子的這種心情。但不可放棄呀,這《紅樓夢》比不堪入目的《金瓶梅》之類,好了不知幾百倍。”

  “就算《西廂記》、《牡丹亭》,

也遠遠比不上《紅樓夢》……湯顯祖是臨川派,沈Z是吳江派……我覺得,徐公子也可以自成一派。”  “我倒想把《紅樓十二曲》編成曲子唱,可是徐公子卻不按詞牌來寫的……但是呢,《紅樓十二曲》讀起來,實乃令人惻然……嗚啦啦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呀!一場歡喜思卑辛,歎人世,終難定!”

  陳圓圓癡癡地道:“徐公子寫得太深入人心了!”

  陳圓圓本是戲曲大家,戲曲從小就融入了她的骨子裡,氣質、美貌加上唱功,才使得她在江南聲名大噪。

  現代人或許難以理解,戲曲對於明朝、清朝那一代的煙花女子,究竟有怎樣的震撼力。

  《西廂記》的那一句“願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不知震撼了多少封建時代的青年男女的心!有一個樂籍姑娘,唱《牡丹亭》時,當場哀痛而亡,也可見封建禮教對那時代人的壓迫。

  《牡丹亭》是繼承《西廂記》的,而《紅樓夢》,是集《西廂記》、《牡丹亭》、《金瓶梅》等等作品之大成!

  這種被崇拜的感覺,很爽。

  “承蒙圓圓姑娘厚愛。”

  “嗯……徐公子住在哪兒?我得閑了,可以拜訪您麽?”

  “閶門外,八字橋旁邊的徐家弄,挨近楊柳齋店鋪的,便是我家了……”對於貌美又有品性的姑娘,徐三當然不會拒絕。

  我徐三的女人,就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

  “徐三公子,夜行小心呐,慢走……”陳圓圓在二樓喊出了聲,頭伸出窗外。

  “徐三?難道是最近傳的那個大才子徐三?”

  “圓圓年紀雖小,心氣可高傲著呢。前兒揚州如皋的冒辟疆公子,來蘇州半塘找董小宛不遇,就來見圓圓了,也沒見她臉色有多好……”

  “噢,如此說來,這多半是寫《紅樓夢》的徐三了……”

  轟!

  凝碧班的小花旦、老花旦們,登時沸騰起來:“徐公子!徐公子,來嘛,來嘛……”

  “徐公子,奴家會吹簫噢……”

  “吹簫算什麽?奴家還會三十六式呢……”

  徐三腳下生風,趕緊溜之大吉了,擦擦腦門的汗水,哥也是大才子了?

  怪不得積分漲得那麽快!要破萬了!

  陳圓圓伏在窗上笑了笑,笑得很甜,一隻皓腕拿一把團扇,扇風。想想,徐公子和自個兒一樣,也是可憐人呢,年紀輕輕,不僅妻子死了,秀才功名也被革了……

  聽聽那首《金縷曲》,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寫出如此這般如泣如訴、纏綿悱惻的詞來?

  好有情義的男子!

  好有文采的才子!

  唉……隻怨天道不公,才子的命運,怎地就如此波折呢?歎歎!

  ……

  “少爺,這二千兩銀子,是從哪兒來的?”陳十三狐疑道。

  “我把《金縷曲》、《紅樓夢》的原稿賣給了幾個徽州來的大商人。哎呀,陳伯,讀書人的事,你不懂,你不明白的。徽商嘛,也叫儒商,有錢了,就要附庸風雅,他們肯吃苦,人也精明,就喜歡這第一手的珍藏資料,你……明白嗎?”

  徐三解釋道。

  陳十三搖搖頭,還是不明白,眨眨眼睛,實際上他也是半信半疑的,不過,買地經營卻是夠了。

  “好吧,少爺,我先帶人到關廂(城外的地方)看看地兒,拿了地契,再雇一些人來……”

  經營土地這事兒,徐三也準備過段時間,再親自過去瞧瞧,另外,家下的工匠,也得找時間犒勞、慰問,加深交流、合作。

  小地主,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徐公子……”柳如是的丫頭雨桐言笑晏晏地進來道:“有貴客來訪,是長洲的猶龍先生,我們小姐在客廳招待呢。”

  雨桐、雲娟都把徐家當成了自家……反正她們小姐與徐三很曖昧的。

  “好。”徐三便去了客廳,與馮夢龍、沈永楨寒暄起來,柳如是陪坐。

  徐三見到的馮夢龍,已經是行將就木、風燭殘年的遲暮老人了,行動、說話皆比較遲緩:“後生可畏!”

  “猶龍先生過獎,在下也拜讀了先生的《喻世明言》、《醒世恆言》、《警世通言》、《山歌》……猶龍先生堪稱一代大家。”徐三敬佩馮夢龍,敬佩他小說的突破。

  這位老先生的小說、作品,真正地能放到“人本位”來思考,對於市民的各個階層、商人、煙花女子,都能給予廣泛的同情,對於一些社會、政治弊端,也能進行猛烈的抨擊。

  另外,馮夢龍是李贄學說的繼承者。

  李贄學說在當時被視為“異端”。

  “不必謙虛,老夫此來,是想邀請徐三小友,過幾天於虎丘勝地,參加一場文會,彼此交流、切磋,共同砥礪。說到振聾發聵,你更勝於老夫啊!”

  馮夢龍老了,也更看得開,仰頭凝視木梁半晌,大笑道:“什麽先生……也不必如此抬舉我,老夫十三中舉,卻終身不能登進士之堂,不過也和你一般,是個落魄書生罷了。”

  “好啦,屆時江南名士雲集,我等共昌盛舉。”

  徐三也不拒絕,點頭應允。

  既然要開始霸業,也得拉攏一些能拉攏的人,至少不能讓所有士紳、地主都反抗自己。

  ……

  送走馮夢龍,又剩下二人空間,柳如是唇角含笑道:“徐大才子,江南最不缺的,就是才子,尤其蘇州府,人才濟濟,城裡面就出過好幾個狀元呢。虎丘文會,徐大才子還有多少墨水呢?”

  徐三看看這位嬌小玲瓏的美女,長太息以掩涕兮:“如是,你不知道,蘇州最好的不是才子,而是你這樣的蘇州大美人,不知牽動了多少才子的心。”

  柳如是笑笑,倏地輕歎道:“自古紅顏多薄命,我又怎能例外呢?”

  “去年漂泊江南,到嶽武穆廟外,我見到了山東逃進來的人,說巡撫、禦史都戰死了。天下不平、國不治,家何以齊?”

  徐三摸摸鼻子:“你我此時都左右不了大局,而且,大明朝廷對百姓,比對韃子更狠。百姓若能吃飽穿暖,誰會不怕死地去造反?你可能要說乾旱,可乾旱的地方,不止大明。官吏欺下瞞上、催餉、追比……一個爛到底的東西,沒救了……”

  大明朱家也不值得徐三去救,現在那些把地圈起來、吸取民脂民膏的大明宗室,已經破十萬,把老百姓搞得這樣,就算不是決策者,難道就沒有責任?

  看看顧誠的《明末農民戰爭史》就知道了。

  當然,徐三也不希望滿清殺下來,所以,他要做的是:推翻重來!

  但這些計劃,他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她。

  柳如是便以為徐三又懦弱了,不想恢復功名,也不想參軍。她心氣高傲,也想借助一個名士,成全自己,而此時……對徐三又生出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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