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狗狗衝崇禎大笑道:“咱不是說好是救人麽。”
崇禎:“……”
不一會兒,落水男農自己爬了上來,抹了抹滿臉水漬,擰巴擰巴濕漉漉的衣服驚恐道:“二位若打算圖財害命可就錯了,我身無分文,無錢可取。”
崇禎尷尬道:“我是想救人的……”
男農指了指濕衣道:“那這個……”
崇禎:“……”
林狗狗道:“二位這是何苦呢,好端端的為何要尋死覓活?”
此話一出,女農立馬開嚎道:“我那苦命的丈夫哎~”,男農跟著哀哭道:“我那苦命的娘子哎~”。此狀弄得兄弟倆面面相覷,心說一個哭丈夫一個哭妻子,啥情況啊?
林狗狗大聲道:“有事說事,等會兒再哭。”
男女二農聽罷止住哭聲,抽泣幾下就聽女農道:“我本是附近一農戶,昨日一幫山賊進村搶人,擄走我家男人,這可讓我孤兒寡母的怎麽活啊~”,說罷又要開哭。
林狗狗看了看男農道:“你又是啥情況?”
男農抹了抹眼淚道:“我也是附近農戶,昨日也有一幫山賊進村搶人,綁走我家那口子,這可讓我怎麽活啊~”
林狗狗愕然道:“兩夥山賊分別綁男女?明白了,一夥是為了壯大隊伍,另一夥是為了繁衍後代,總得來說也是為了壯大隊伍。”
男女二農聽罷齊搖頭道:“不是這樣的。”
崇禎問道:“那是怎樣的?”
男農道:“二位有所不知,此地有兩座連山分別名叫紅山和綠山,紅山盤著一股男山賊,綠山踞著一股女土匪。到處攔路搶劫,巧取豪奪,可苦了這一帶的百姓了。”
林狗狗好奇道:“紅男綠女,分配的很好嘛。按理說兩家就該兵合一處,正所謂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嘛。”
女農道:“非也非也,兩股勢力水火不容,各不相讓,已惡鬥數年。”
林狗狗摳頭道:“我就納悶了,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這都完美搭配了,哪來如此大的仇恨啊?”
女農道:“小哥有所不知,那兩股山賊原本是兩家武將後嗣,後結為伉儷。婚後男子認為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而女的卻認為巾幗不讓須眉,由此開始吵吵鬧鬧起來,且一發不可收拾。等到雙方父母一落氣,兩人徹底鬧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各拉了一票人馬佔山為王,互不想讓。”
林狗狗笑道:“夫妻鬧矛盾能鬧到如此境地,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崇禎道:“既然如此,你們可以報官剿匪啊。”
男農歎道:“哎,現在世道紛亂,官府哪能顧及到這些,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崇禎聽罷深歎一口氣,甚是同情。
女農小心翼翼試探道:“不知二位小哥可有方法幫助我二人麽?”
崇禎無奈搖搖頭道:“我等與二位一樣皆是草民,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男農和女農齊歎一聲喔,失望之極。
女農繼續開嚎:“我那苦命的丈夫也~”,男農也跟鬧:“我那苦命的娘子也~”
………
林狗狗忽靈機一動道:“我有一法!”
男農女農聞言齊收聲驚喜道:“小哥有何妙法?”
林狗狗道:“我覺得二位乾脆重新組合在一起生活算了,都是有經歷的人,輕車熟路。”
女農大驚失色道:“老天爺,這如何使得!”
男農扭捏道:“這也未嘗不可……”
女農氣得跺腳跑開。男農依依不舍喊道:“哎哎哎,小娘子你不尋短見了麽?實在不行咱倆明日還在此地相約跳湖唄。”
女農未加理會,漸行漸遠。崇禎笑嘻嘻拍了拍男農肩膀道:“那你呢?”
男農眨巴眨巴眼道:“我得回去做飯了。”
我嘞個去,這他娘的也太無厘頭了,一場自殺鬧劇風波就此平息,該幹嘛繼續幹嘛去。趁著天還未黑,多趕些路才是正題,莫再節外生枝了。四人繼續上路,拿出炊餅和水囊吃吃喝喝舒暢的很,除了養豬小學童半路拉了一泡屎外再無耽擱。
剛邁進一山坳,林狗狗暮然有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警覺看了看四周剛想提醒其他人,忽聽耳旁喊殺聲驟起,人影攢動,不禁大驚失色,暗暗叫壞,心說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從未遇見的山賊土匪終於出現了!
果不其然,就見身旁左側呼啦啦湧下數十名衣著綠衫手持大刀的身影,定睛一看全是些膀大腰圓的婦女,林崇二人瞬間領悟到這幫人定是先前男女農所說的綠山女匪!
這方唱罷那方登場。就聽右側也是一通暴呵,從山上也湧出一大幫衣著紅衫舞槍弄棒的糙老爺們殺將而來!得,果然是夫妻,步調都非常一致,同時來攔路搶劫,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幾乎同時聽到綠山軍首領和紅山軍首領高喊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林狗狗看了看左邊, 又瞅了瞅右邊問道:“到底是誰開的山,誰栽的樹啊?”
綠女首領厲聲道:“睜開你那狗眼瞧真,當然是我等開山栽樹!”
她話音剛落,紅男首領可不幹了,忙大喊道:“是我們開的山栽的樹!”
女匪們齊呼:“是我們開山栽樹!”
男匪們齊喊:“是我們開山栽樹!”
林狗狗木訥接了一句:“少生孩子多種樹。”
雙方人馬就為開山栽樹的問題一直爭吵不斷,然後從婦女不守婦道上升到笨男當被閹割,吵得夾雜在中間的林狗狗等四人是耳鳴眼花。見無人理睬他們,林狗狗忍不住大吼道:“實在不行,就讓讓婦女同志們吧,當個山賊路匪都不容易的。”
他這一句反倒捅了馬蜂窩,吵得更凶了。
四人見狀乾脆捂住耳朵繼續往前走,剛邁進幾步,兩幫人馬呼啦啦湧上前斷了去路,綠女首領橫刀一怒:“留下買路錢!”
林狗狗指了指崇禎、朱重八和養豬小學童而後道:“您看我四人像是有買路錢的人麽?”
綠女首領打眼瞧了瞧四人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樣子遲疑道:“那你們有啥東西?”
崇禎指了指挎在養豬小學童肩膀上的包裹道:“只有炊餅和水囊。”
綠女首領鄙夷道:“賊不落空,我看爾等也是窮苦大眾,就象征性取些炊餅罷了。”
紅男首領插話道:“我們也要。”
女匪們開叫:“是我們的!”
男匪們接吼:“是我們的!”
得,又開始吵吵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