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
(這用詞在翻篇時是多麽殘酷的字眼呀)
林狗狗目光呆滯坐在床頭髮愣,摸著頭痛欲裂的頭,怎也想不起昨夜之事,隻記得大夥喝酒吃肉的場景,而後的事就斷片了。他望著旁邊忙碌收拾東西的崇禎,問起昨夜發生何事,崇禎只是背身不斷抽動身體在偷笑,隨口拋出兩字——
丟人!
丟人?丟你老母,林狗狗追問緣由,可崇禎打死也不說,自顧自偷樂。神經病!林狗狗索性懶得理會,利索起床洗漱吃飯,然後跑到院中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很快他就發現了異樣,正在裝載行李的老仆和丫鬟不時竊竊私語,不時偷笑連連,就連傻不拉幾的養豬小學童都衝著他憨笑連連。
這是神經病傳染了麽?林狗狗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小夥子,愛好很特別,我欣賞你。”冷不丁身後被徐氏拍了一下。
“啥?”林狗狗茫然道。
“敢天下之不為,有前途。”徐氏讚許道。
“什麽莫名其妙的。”林狗狗抓狂道。
“沒事沒事,繼續保持。”徐氏笑著離開。
林狗狗愕然,他隱約察覺到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接下來的場景就由喜轉變為悲了。
徐氏、老仆和丫鬟三人抱作一團戀戀不舍,丫鬟率先不爭氣的落下眼淚,繼而引發三人的痛哭流涕。或許是徐氏昨夜已將情況向說明,今天就是永世別離之日,自然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畢竟相處相守那麽多年,猶如親情難以割舍,此乃人之常情,林狗狗和崇禎也未多加勸慰,就讓他們哭個夠吧。
嘩啦——堂中牆上的喜字豁然掉落於地。
征兆!絕對的征兆。這一別,陰陽相隔。
等待了良久,趕路的四人和一豬仔才戀戀不舍上車,牛車緩緩啟動,老仆和丫鬟終支撐不住,跌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而車裡的徐氏更是不再顧及形象的號啕大哭!努力宣泄著一種擠壓許久的情緒。
是的,她應該悲傷。
成為風雲大人物的蓄謀灰飛煙滅,賦予母愛的逆子不過是一利益熏心的江湖小賊,這世界唯一忠心服侍他的“親人”永世別離,這一刻,她什麽都沒有了!一切的一切都幻化成影變成空妄,歎問一句:這忙碌一圈,究竟是為了什麽?
空手來,空手去,人生的法則。
一路無語,只剩下嘎吱嘎吱的車軲轆響聲,趕路吧,只有趕路才能慢慢遠離悲傷。崇禎駕駛著牛車往著既定的方向前行,而林狗狗心中有個納悶:為啥不是換成馬車呢?至少會快很多吧。好吧,這問題現在不適宜提出,先忍耐著吧。
這一忍耐就忍耐了很多天。
大概行徑了約九天,他們來到了巴蜀地界,也就是今天的四川。民雲: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果然不假,崎嶇顛簸之路甚是難走,翻秦嶺時差點落了個人仰牛翻,大夥一起嗝屁的結局,幸虧最終都化險為夷。
其實林狗狗很想拐道去趟CD,那一直是他旅遊向往之地。早就聽說那熊貓城擅產美食和美女,也不知古代的CD是否也是那樣。當然,願望歸願望,眼前還是做正事要緊,於是馬不停蹄向廣元趕去。
徐氏已一掃悲傷的陰霾,一路上和大家說說笑笑,插科打諢樣樣都來,只是大家都未再提及多日前林狗狗醉酒的醜態,各自心照不宣的在心中偷樂就行了。
養豬小學童就是一活脫脫的生物鍾,完全不用看太陽判斷時間,他只要一喊餓,絕對是一準點。這不,太陽公公剛正居頭頂,他就嚷著肚皮餓了。剛好經過一未名的小鎮,四人停車吃路邊攤。一人一碗面,好吃又暖身,錯了錯了,養豬小學童一個人幹了八碗面!一路上夥食費的支出明顯大於其他費用支出,這樣下去真的得吃成窮困潦倒。
嗚嗚嗚——
林狗狗正吸溜面條之際忽聽腳下有異響,低頭去看,居然是隻毛茸茸的小土狗。真是可愛,黃色毛皮,雖然有些汙垢和瘦弱,可烏黑的小眼睛卻非常有神,直勾勾看著林狗狗,滿眼乞求之色,奶聲奶氣嗚叫不停。
“咦,小狗狗,你叫什麽名字?”林狗狗附身好奇問道。
“它叫林狗狗。”徐氏插話逗樂道。
林狗狗白其一眼,未加理會,而是對小狗狗問道:“你是不是餓了?”
小狗狗又是嗚嗚一通。
“咦,一隻小豬!”養豬小學童偏頭看見,驚喜道。
“滾!什麽在你眼裡都是豬。”林狗狗慍怒道。
養豬小學童不敢再搭話,www.uukanshu.net 繼續埋頭扒拉麵條。
林狗狗從碗中挑取一根面條丟在小狗狗面前,輕語道:“吃罷吃罷,知道你餓了。”
小狗湊上前嗅了嗅,舔了舔舌頭,奇怪的是竟然未吃,依舊直勾勾的望著林狗狗。這異狀讓林狗狗甚覺好奇,心說:你這小東西難不成還嫌棄是麽?想吃火腿腸、開封菜(KFC)這裡也沒有呀~
嗚嗚嗚——小狗狗依舊低吠不停。
“我說小家夥,咱倆語言不通,你說什麽我不懂,我說什麽你不懂,溝通有障礙呀。”林狗狗無奈道。
“它是不是有啥事兒?”崇禎好奇站起身來道。
小狗狗一見有人起身,立馬鑽過桌子,搖著尾巴跑到崇禎面前,居然一下咬住其褲腿,使勁往後拖。喲,這好像是要帶路的意思呀!眾人心領神會,紛紛跟著小狗走。這抹角拐彎拐彎抹角來到一草垛旁,小狗狗停了下來,忽狂叫數聲。大夥尋聲而望,豁然發現草垛右側躺著一人!
怎生一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邋遢之極,依貌來斷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此時正暈到在草垛旁,一副氣若遊絲的慘況。得,明白了,這人多半是小狗狗的主人,定是小狗喊人來救命的。
林狗狗和崇禎趕緊俯身查看情況,雖說不是大夫,看依情形判斷估計是餓的,於是趕緊又返回面攤喊了一大碗面,搖醒乞丐男孩,將香噴噴的面端到他面前。果不其然,那家夥聞著了香味兩眼直放光,也不知從哪兒湧現出的巨大力量搶過碗就狼吞虎咽起來。
唉~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