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少侯被摔倒在地之時,台下立刻發出喝彩聲,還有一些奇怪的的聲音:“先生,繼續啊,怎麽停手了。”“今天先生怎麽手軟了”……
衛少侯聞言立刻爬了起來,臉色漲紅的看著台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田離此時開了口:“你們這些小崽了,難道我平常下手太輕,你們現在還有力氣在這裡吆喝。”
“去,都給我打二十遍六韜拳,打不完就別想吃飯。”田離話音剛落,底下就傳來哀嚎聲:“先生饒命啊。”“先生少點啊”……
田離見他們遲遲不動,大吼一聲:“還有力氣在這裡求饒,看來要再給你們加十遍,去都去練三十遍。”聞言底下一片哀嚎但是在沒有求饒的聲音傳來。大家在哀嚎一句之後,紛紛去練起了拳法。
而權謀一脈的弟子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技巧一脈。田離見此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還站著幹啥,莫非以為我一個技巧先生管不了你們,還是以為就你們那些破爛權謀能夠抵得過拳法的重要。”
權謀一脈弟子,聞言也快速追上其他弟子,練起拳來。
衛少侯見眾人都走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頭惱怒道:“完了,完了,丟人了,丟人了。”
“起來,看看你這麽點出息。”田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將衛少侯拉了起來,首先走下戰台。衛少侯無奈之間跟在後邊亦步亦趨。
田離開口說到:“你知道從剛剛開始到現在,我跟你交手幾招。”衛少侯說道:“已有百招。”
“不錯,已過百招。你可知道在你這個年紀,能跟我交手過百招的有幾人。”田離說道。衛少侯聞言搖了搖頭。
田離見此微微一笑:“只有你一個。”衛少侯聞言一臉不可信的看著田離。
“不用如此看著我,的確如此。”田離見衛少侯不相信又繼續說道。
“可是先生沒有出全力。外加弟子仗了魚腸之利”衛少侯將自己的理由道出。
“我雖未用全力,但是用處力道已有七分,魚腸對我而言不過小小的麻煩而已,更何況你還有一招逼得我不得不爆發全力。”田離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衛少侯被田離這麽一說臉又紅了幾分:“我那是靠了偷襲才……”
田離哼了一聲,“還知道是偷襲啊,不知道剛才是誰說兵不厭詐。”
衛少侯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弟子現在的水平怎麽樣。”
田離回道:“勉強做個基礎教習。”衛少侯聞言歎了一聲:“只是基礎啊。”
“能做個基礎教習就不錯了,你一身所學雜亂無章不成系統,什麽儒家,道家,還有南邊那些蠻子的地行之術,學的太雜太亂。”田離搖了搖頭說道。
衛少侯聞言說道:“這有何不可,地行之術可以算的上不錯的飛縱之法,道家散手空手製敵也是不弱,儒家逝水劍製敵保命也是不錯。我為何不能數者兼得。”
“你這小子會的就只有這些嗎?太極雲手和剛剛那詭異禦劍之法哪?不僅如此,你小子所學也頗雜。”說道此處,田離重重的歎了口氣,仿佛對衛少侯這雜學之道甚是不滿。
“這有何不可,遍觀諸家,取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棄之。博采眾家之長,以增我之道。”衛少侯說著說著語氣堅定了不少。
“好,我且問你,你的道在哪?”田離語氣平靜的問道。衛少侯聞言陷入沉思,我的道,我的道……
田離的聲音仿佛有魔性一般在衛少侯的耳邊回蕩:“你師父的道在道家無為。墨家的道在兼愛非攻,儒家的道在禮,法家的道在一個律,兵家在一個勝,而你的那?”
“我的道……”衛少聲音越來越弱喃喃的說著。
“好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以後慢慢想,終有一天你看清了,就是你真正立世之時。”田離打斷衛少侯的苦思。
衛少侯搖了搖頭,看了看田離:“先生的道就是兵家的道嗎?”
田離聞言搖了搖頭,看了看遠處正在練拳的弟子們,田離說道:“我的道是止戈。”衛少侯聞言不解的眨了眨言:“先生的道倒是跟墨家非攻頗為相似,跟兵家卻是相去甚遠。”
田離聞言搖了搖頭:“止戈為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這些娃娃不再上戰場,不再廝殺,我的道一天實現不了,我就怕,怕有一天他們出去了便回不來。”
田離說著說著眼裡有了些淚花:“當年家主就是這樣看著我們,就是這般說道。他說希望他們能夠站在這個天下的頂端,讓整個天下和平,為了我們不再生活在動蕩中而奮鬥。如今我看著他們,早已經將止戈作為了心中唯一的道。”田離的眼神有些迷離的望著場上那些努力訓練的兵家弟子。
而此時衛少侯也看著正在揮灑淚水少年們,絲毫沒有將剛才他們嘲笑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想天下和平,唯有一統。”
田離聞言轉過身來眼神奇怪的看著衛少侯,此時衛少侯臉上竟然發散出奇異的光芒,田離望去微微失神,恍惚之間田離仿佛看到衛少侯身後站著家主,正對自己微微一笑。
田離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發現眼前早已經沒有了家主,只有衛少侯奇怪的看著自己。田離歎了一聲,又繼續走著。
“你這一身所學,現在還沒有壞處,但時日久了,就會逐漸發現危害。若那時你還沒有想到辦法,你就必須廢了自己這一身功夫。”田離再次提醒道衛少侯。
衛少侯聞言吃了一驚:“弟子該如何辦。”
“回道家去吧,趁現在功夫未深,以道家之法洗練一番。”田離提醒道。
“為何先生不邀弟子入兵家。”衛少侯聞言想了想問道。
“你既然已經去過名家,原由還需在問我嗎?”田離平靜的說道。
衛少侯聞言,大吃一驚,“先生怎會知道?”
田離笑了笑:“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這個諸家爭鬥的學宮。你今日出現在何家,與誰相交,又說了什麽,雖然不能知道全部,但是知道個大概還是有的。”
衛少侯聽聞,又一次刷新了自己三觀,讀書人啊,讀書人,本以為稷下學宮應該是個淨土,奈何前有黎明追殺,後有捉風捕影,完全打破了衛少侯的幻想。衛少侯覺得以自己的智商能活到現在,主角光環一定是開到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