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麽?”
宋書墨看著宋青葉掏出的那一塊漆黑的大涼霜雪令,忍不住發聲詢問。他雖然不知這塊令牌究竟是何物,卻能感受到這塊散發著陰寒內力的令牌絕非凡物。
宋青葉輕撫著大涼霜雪令,神色間隱隱有些癡迷之色:“我也不知道這塊令牌究竟是何物。這是我兩年前外出嘗試衝破十段壁壘之時意外發現之物。但當這令牌到手之後,我從它之中能吸收到不同尋常的極寒內力。若我猜測不錯,憑借著它,不光我有望在有生之年突破那十段壁壘。同時,當我參透它之後,以其為本,將其中內力導入宋家武學當中。那我宋家如何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書墨,你是識大體之人。幾人榮辱和家族興衰相比,究竟孰輕孰重,你應該能權衡一二。”
宋書墨站在原地,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掙扎了一番之後,終於還是敗下陣來。頹然開口:“叔公,若你所料無誤。書墨自當為家族而死。只是玉堂那孩子……“
宋青葉一反常態地露出一股慈祥神色,呵呵笑道:“放心,我只是把他暫時逐出家門。一是防止此事被唐家堡的人知道,據我所知那唐家堡和傳說中的青衣女似乎隱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若是被那個女人知曉此事,還指不定要鬧出什麽天大的動靜。我隻想保我宋家香火不斷,並不想再多生事端。同時讓玉堂暫且脫離家族,也有益於他的成長。待他在江湖中闖出一番名堂之後,估計我也應該把這塊令牌參悟透徹了。屆時讓他重新歸家,做個家主之位,又有何難處?”
宋書墨一咬牙,就地一拜:“書墨替玉堂謝過二叔公!”
宋青葉擺了擺手示意宋書墨免禮,再轉頭看向窗外:“至於那羅磊你完全不必擔心。一隻跳蚤如何能撼動我宋家根基?待此間事了,自然有人去收拾他。你盡管放心,宋家清譽不會毀在這人手裡的。只是有些犧牲,如果不做得夠大,是沒法瞞過天下眾人的……”
宋書墨點點頭:“書墨知曉輕重,宋家以後,就拜托叔公了。”
宋青葉並不答話,隻繼續望著窗外的長安城,也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麽。
……
“橙子,你怎麽了?”
李炬拿手肘碰了碰趙晨,很是奇怪為何趙晨突然像見了鬼一樣一動不動也不發一言。
被李炬一碰,趙晨這才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眉頭皺到一起:“橘子,這件事情,恐怕沒我們想得那麽簡單……”
李炬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怕什麽?現在我是太子,天底下還有我擺不平的事情嗎?放心好了,今天這事,本太子管定了。”
趙晨苦笑一聲,喃喃說道:“希望如此吧……”
縮手縮腳跟在二人身後的謝空雖然搞不大懂狀況,不過也感受到了一陣緊張和凝重。
趙晨呆呆看著遠處,心中不禁在懷疑,自己和李炬二人這一路走來,是否都太過順利了?這一次,結果又是否會和以往有所不同?
……
羅磊無所事事地調戲了一番宋家婢女之後,看了看時間,似乎覺得差不多了。於是轉身回到宋書墨書房前,一腳踹開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喲,對不住了二位,這時間到了,宋先生,請跟我走一道吧。”
宋書墨看了宋青葉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這間他生活了多年的書房。終究還是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伸出雙手,任由羅磊將鐐銬戴到他的手上。
羅磊雖然有些奇怪為何這宋書墨突然變得如此配合,
但也不疑有他,招呼著眾人便準備打道回府。此刻在他心中,放佛已經看到了一張會讓自己升遷的聖旨出現在了眼前。美好的未來已經在像他招手了。 羅磊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走在最前方。在他身後,一乾手下人押著宋書墨緊緊跟隨。宋書墨似是還沒看夠這座摘星樓一般,及時帶著鐐銬行動不便,依舊不停地回頭張望。就好像,要把整座摘星樓都給刻在腦海裡一般。
春風得意的羅磊原本走得瀟灑自在。可沒過多久,他猛然停下來腳步,後面一位沒有注意的小兵差點撞到他背上去。
這小兵好不容易收住腳步,滿臉好奇地探頭望過去。只見羅磊前面,正站著之前被派出去以後久久沒有回來的謝空。
“為何現在才回來?”羅磊沉聲發問。
謝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強行壓下打哆嗦的衝動開口說道:“報告大將軍,少將軍他……”
羅磊聞言,目光更加凜冽。嚇得謝空差點忍不住拔腿就跑。不過他一想到那個殺了少將軍的人正在後面看著自己,終於是忍住了逃走的衝動, 哆哆嗦嗦回答道:“少將軍他……犧牲了……”
說完之後,謝空像是真的被掏空了所有力量一般,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看向那個可能想要吃人的羅磊。
羅磊聽到這消息,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後,好像是求證一般,轉過身看向身後眾人,只見那些手下一個個都下意識避開自己的目光,不願意和自己對視。
羅磊的心越來越涼,一股無力感和怒意沒來由得衝胸中衝起,羅磊順勢一張嘴,大吼道:“不!文兒!不可能!”
謝空被羅磊這一吼也嚇了一跳,睜眼便看到這位平日裡最愛叫手下沉著冷靜的“大將軍”,此時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狀若癲狂。
謝空心下不忍,終於還是把所有經過都一股腦告訴了羅磊。
開始時,羅磊還保持這憤怒與震驚,然而在謝空不斷的講述中,羅磊胸膛雖然依舊激烈地起伏著,但整個人的狀態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當最後聽到羅文被人一槍刺破胸膛還出言嘲諷之時。這位自稱大將軍的長安指揮使,只是瞳孔微微縮了一縮。
當謝空閉著眼睛把所有來龍去脈都講述完成後,羅磊只是點了點頭,嗓音沙啞:“那這麽說,你是和凶手一起來的了?”
不待謝空答話,轉角處突然出來一個聲音:“別問了,殺你那草包兒子的人就在我旁邊。而至於你,我也有話想問問。”
話音未落,李炬和趙晨悠悠地走了出來。李炬手裡,還握著那塊象征著身份的玉牌。
“太子在此,爾等還不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