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旁,原本除了汩汩的水流外,不應再有其他聲音。然而此刻,幾個年輕人正聚在一起,不斷討論著什麽。
在搞清楚趙晨此時的實力後,一行四人再次商議起現在面臨的問題來。
“先前我看你二人中招後,似乎身體被凍住一樣。這到底是什麽邪門功法?”葉新梧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空色皺了皺眉,回憶道:“那完顏冷秋將內力渡入我體內時,我便感覺丹田內一股寒意湧起。當我隨後再感知的時候,隻覺得似乎丹田內有一塊冰塊一般,不斷用自身溫度同化著我的內力。讓我最終被自己的內力所凍結。”
慎虛也是點點頭說道:“沒錯,我也嘗試過用自身內力將其隔絕。可結果也是一樣,只要相碰就會變冷。似乎除了趙晨那股太過強大的內力外,這完顏冷秋的陰寒內力,無解。”
不知不覺間,空色和慎虛在稱呼上已經不像最初相識時那般客氣疏遠了。
趙晨也皺眉道:“可你們還記得那個完顏冷秋說的話嗎?他說過要控制我們,然後做他的傀儡什麽的。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他這等陰冷內力,只有他能控制?”
葉新梧恍然大悟,順著趙晨的話說了下去:“明白了。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一種叫罌粟的植物?這玩意兒有一定的麻痹作用,經常入藥用。但也有人用特殊的手法將它做成一些藥丸或者粉末之類的東西,只要有人吃下去或者吸一口,先會感到舒爽,可到後面便會成癮,若不吸食的話,渾身難受。”
需斬除七情六欲的佛家自然對這等毒物深惡痛絕,只見空色滿臉厭惡道:“這等毒物我自是知曉。那照這麽看來,這完顏冷秋所謂的清秋密咒,便是模仿了罌粟的某些特性……”
趙晨點頭:“將陰寒內力打入武人體內,除了他以外,這門邪功無人可解,中招之人為了活命,便只能被他控制成為他的傀儡——這完顏冷秋,好狠。”
慎虛皺皺眉頭:“他掌握這等邪門功法,再以青銘劍為誘餌,將梓潼附近乃至整個巴蜀地區的武人都引誘到一起。究竟所為何事?”
葉新梧也一籌莫展:“就算控制了這些武人,也不過都是一些二流小角色罷了。人數再多,也不是八九段大師們一合之敵。難不成他北匈還有閑心等這些人的實力慢慢提升不成?”
二流武人,數量眾多。趙晨越想越心驚,最後不禁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打了個激靈。
三人見趙晨情況不對,不由都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趙晨見狀,收斂心神,沉聲問道:“諸位,有誰記得我爹是怎麽死的嗎?”
葉新梧聞言,忍不住怎怎呼呼叫道:“這有誰不知道?大將軍死守雪松,手下軍士死傷殆盡後,以命守城門,人不死,城不破。最終殺敵兩千有三後,力竭而亡。有哪個練武之人不崇拜大將軍,有哪個練武之人不想同大將軍一般舍身成仁?”
說到此處,一向對練武興致不高的葉新梧,也不禁生出一絲心馳神往之意。空色和慎虛也不由得神色肅穆起來。像趙嶽這等英雄人物,就應天下共仰。
雖然三人都是這般模樣,可趙晨卻絲毫高興不起來,眉頭越發靠近,說道:“沒錯,我爹就是被一群平均武功水平不足三段的普通卒子拿命耗死的。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若這些卒子,都是三段以上,甚至六七段實力,再輔以軍紀和戰陣,我爹還能一人破地兩千三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葉新梧空色慎虛三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內看出了恐懼。 “武人少有從軍,就是因為武人心高氣傲不服管教,無法將軍隊戰陣發揮到極致。”趙晨眯著眼睛繼續說道,“可若是把這些人的命都拿捏在手裡,解決了不聽話的問題……”
幾人聞言,不由紛紛打了個寒顫。如果趙晨猜測是對的,如果完顏冷秋成功了。他甚至不需要立刻發難。只需要將這些人秘密帶回北匈,待北匈下一次舉兵南下,中原還有多少個趙嶽能站出來阻擋這等強悍無匹的軍隊?
“不行!晨哥兒!我們一定要阻止這件事!”葉新梧義憤填膺地一躍而起,雙手握拳衝趙晨說道。
空色也是雙手合十神色肅穆:“阿彌陀佛。我少林雖不在紅塵,可中原於我少林來說,也是不可不管不顧的存在。此事,小僧願往。”
慎虛也撣了撣沾灰的衣襟,長身而立:“小道雖不才,可這等天下興亡之事,也自當是義不容辭!”
幾人終究都是少年心性,有這等能為天下而戰的機會,自然也不願錯過。
一番合計後,幾人一致認為以他們的師門和家族背景,想要說服一群沒怎麽見過世面的二流武人, 應該不是問題。於是乎,幾人一拍板,決定直接去找到那撥武人,自暴身份,告知他們關於青銘劍的一切都是北匈陰謀。
趙晨雖然可能和青銘劍失之交臂,但能阻止北匈這等陰謀,算下來怎麽都不虧。更何況,現在趙晨也知道青銘劍在何處,日後實力提升再來奪劍,也並非什麽難事。
幾人再度上船,順流而下。既然北匈有在此安排船隻,那這條暗河就一定會通向地面。
果不其然,經過小半個時辰的飄蕩後,一道亮光出現在四人眼前。幾人一發力,小船加速衝向出口山洞處……
……
梓潼武樓,二樓堂內。
身材矮小的周虎帶著一幫人,垂頭喪氣圍坐一圈。
“周大俠,這青銘劍,咱們還找得到嗎?”
“對啊周大俠,那拿著青銘劍的小子是不是太謹慎了一點。依我看啊,咱們乾脆去把他的客棧給砸了,看他還當不當這縮頭烏龜!”
周虎聞言,一屁股跳起來,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放屁!咱們都是正派人!怎麽能做出這等事情?劉老二,這話你休要再提,否則莫怪我翻臉!”
剛才說話的劉老二耷拉著腦袋,不敢再說一句話。而其他人也紛紛噤聲,都看著周虎,似乎在等這個主心骨發號施令。
周虎見人群安靜下來,都看著自己。不禁感到一陣快意,清了清嗓子就要發言。
可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突兀響了起來。
“諸位,我們認為,這一次這青銘劍,是尋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