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席爾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有才運的人,專業有天賦,作品有深度,成就有跨度,可惜,不知怎麽的就跨掉了。
誰知道他一個業內金牌製作人,有一天竟然會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當宅男,哦,宅男都算褒義了,他隻是個宅大叔。
其實公司裡有很多新人衝他這塊招牌來的,可惜,他自己卻根本提不起勁來,公司不止一次的找他談話,還打算給他安排心理醫生啊,或者度假旅遊,甚至有個老總私下和他說給他安排個年青的party,洗一洗歲月的痕跡……
……
啊,剛剛他想到哪了,對了,party,嗯,他都拒絕了,申請了休假,現在已經是第三次申請休假了,時間很長,不過公司也沒辦法。
中年危機嗎?不像,也不是更年期,那是老女人才有的,所以,不知道為什麽才最喪氣。
正閉目享受下午美好的陽光,隱隱聽到有歌聲傳來。
就在魏席爾隔了一個轉角的大樹後面,一個單馬尾的女孩也在享受陽光。
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臥去,怎麽會想起這首歌,她被腦海裡出現的旋律驚起滿身寒毛,趕緊想別的歌鎮壓。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好老的歌啊,這種暴露年紀的歌還是算了。
你是風兒……!!!滾!
喜刷刷呀喜刷刷,喜刷刷喔喔……拜托,我就要一首應景的,咱曲庫這麽貧乏的嗎?
……這首倒還行,不過不會,未聞花名主題曲……有點悲了。
……
突然有一首旋律像泉水一樣從心裡流淌出來,像天鵝絨一樣撫過心靈。
聽說白雪公主在逃跑,小紅帽在擔心大灰狼,聽說瘋帽喜歡愛麗絲,醜小鴨會變成白天鵝……
“聽說彼得潘總長不大,傑克他有豎琴和魔法,聽說森林裡有糖果屋,灰姑娘丟了心愛的玻璃鞋……”
原本隻是在心裡想著,不知不覺的就唱了出來,然後漸漸沉浸在自己的歌唱中,好像是自己唱的,卻又像是有個女孩在給她唱歌,陽光透過樹蔭帶來一種迷幻的感覺,這是屬於她的童話。
“隻有睿智的河水知道,白雪是因為貪玩跑出了城堡,小紅帽有件抑製自己,變成狼的大紅袍
總有一條蜿蜒在童話鎮裡七彩的河,沾染魔法的乖張氣息,卻又在愛裡曲折……”
閉著雙眼的劉靜雯沒發現每個聽到的人都不自覺的停駐了腳步,靜靜的在聽,靜靜的欣賞這精靈般的美好。
“川流不息揚起水花,又卷入一簾時光入水,讓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結局的時刻……”
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牽著父母路過,小女孩驚喜的正想對媽媽說什麽,卻見媽媽立刻在嘴前豎起手指,另一邊的爸爸環顧著駐足的人,相視而笑,都是街坊。
唱到最後,她連那段沒有歌詞的啊都唱了,她一直認為這首歌不能缺少這個,要不然就結束的很讓人遺憾。
“嘩――”
掌聲響起,人們抱以很溫暖的笑容,很溫馨。
(⊙?⊙)
她以為是草原牧歌,一睜眼卻變成了動物園,而她成了被圍觀的大熊貓。
好困惑好驚悚!
“勝全家的姑娘吧,歌唱的真好聽。”某大媽。
“這是上了音樂專業嗎,說不定能當歌星喲。”某奶奶。
她全程保持(!^__^)
pia~
一隻小動物掛在腿上。
(!←__←)
“姐姐姐姐,你教我唱這首歌好嗎?好好聽啊。”
“那個。”劉靜雯站起身,挪了兩步,腿上有個掛件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姐姐姐姐,你教教我嘛,好不好。”
……
“好,不過等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再教你吧,姐姐現在要回家了。”
“那我們說定了哦。”
“嗯嗯嗯。”
女孩放了手,她心裡松了口氣,對這些好心人揮了揮手:“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
強忍著奔逃的欲望,她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小公園,直到這些米色的目光消失,她才放松下來。
不過,此時她卻感覺到一束不一樣的目光,是亮紫色的,很強烈,這種目光她曾經在一個老總的眼裡看到過,不過,那個老總參加的是產品發布會,看的是產品……
看向目光來源,一個打扮精致的中年人在小公園門口,一邊看她一邊發呆,按正常人的邏輯,看別人的時候被發現了,心虛的避開,強大的直接打個招呼,而這位,恍如未覺。
得,她也管不了別人眼睛愛看哪,快步朝家裡走去。
她家是一個三層小樓帶小院的房子,外牆上布滿了爬山虎,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植物房,很有歲月的氣息。
通過指紋和人臉識別,走進院門。
院子裡有沙池、秋千、休閑椅,這就是自己現在的家嗎,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它,挺喜歡的。
回到自己屋裡,丟下單肩包, 把自己扔在床上,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份綿軟,好像有了一絲歸屬感,因為她喜歡這種味道。
隱隱的,她又開始有些害怕,怕自己再次一覺醒來,她依舊回到那個曾經的世界,那個或許真實,或許熟悉,或許厭倦的世界。
性別從來不決定你快樂與否,幸福與否,真正讓你快樂與幸福的,隻有在乎和不在乎。
或許她可以把曾經,當作一場久遠的夢,她現在,隻是夢醒了,真正的她,有個家,有爸爸,有好朋友,有很多她在乎,和在乎她的人。
睜開眼,牆壁上是各種穿著戰隊服的人,擺著傻傻的造型,用製圖軟件做出的酷炫海報。
桌上有一台可愛風的最新款電腦,邊上是落地全身鏡。
她有一整面牆的衣櫃,風格時尚簡潔,記憶裡顯示,這是媽媽親手挑的,看來她們品味相同,如果這女人還活著,相信會有些共同語言。
翻過身,扯掉發繩,軟順的長發鋪散在條紋被上。
襯衣角半掀,露出一截平坦的小腹,逗號似的肚臍眼兩側,有兩條明晰的線條直入腰胯,大腿細圓,小腿纖直。
把眼鏡摘掉,床頭架上綁了幾個精致的遊戲手辦吊墜,憨態可掬。
她圓潤的腮骨線直至耳根,再由耳根至鎖骨,勾勒出佐羅的Z字印記,清晰,盈柔。
斜落的陽光從窗台到牆壁,像一道明黃的絲帶把房間分割開,透過背光的腳趾像一顆顆洋紅色的車厘子。
風吹樹葉沙沙響,風鈴叮咚奏著自然樂章,床上的人兒漸漸闔眼,如詩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