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衛兵與小陳吃完飯之後，倆人走出小店。

“小陳，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倆得分開調查才得。這樣，你負責南街那邊，將這些宣傳單發給群眾就行。”

姚衛兵說罷，便從包裡將防空宣傳單遞給小陳。

戴笠給姚衛兵安排的備用聯絡站在北街，姚衛兵為了行動方便，便找借口將小陳支開。

約好宣傳工作結束之後的集合地點，倆人便分頭行動。

姚衛兵拐進北街一個小巷，在隱蔽處將上衣換成便衣。

接著，姚衛兵便來到北街道的一家小藥鋪前面。

他站在一旁觀察了一下，見藥鋪裡沒有客人了，便走進藥店裡。

“老板，你要抓什麽藥?”

櫃台邊，一位乾瘦、戴著老花鏡的老年人抬起頭地問道。

“我是山城老家介紹過來的，聽說這裡有治療失眠的中草藥?”

老頭聽了姚衛兵的問話，心裡一驚，這個暗號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時間了。

“有是有，就是價格太貴。要十三個大洋。”

“我可沒這麽多大洋，拿狐狸皮換可以嗎?”

“是銀狐皮嗎?”

“對！”

老頭見與銀狐的暗號對上了，趕緊起身將店門口關上。

他將姚衛兵帶進店裡面，拉上窗簾。

“你怎麽從延安跑這裡來，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老頭開這個藥店已經二年多人。這個藥店作為銀狐的備用聯絡點。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沒見銀狐一直沒出現過。

現在見銀狐匆忙趕來，一定是出現了什麽狀況。

“是出現了一些特別的情況。我現在需要你的電台，給戴老板發一個電報。”

姚衛兵將此行的目的與老頭說了一上。

“用電台是可以，可是……。?”

老頭站起來搓了搓手，顯得很為難。

“有什麽問題?你的職責不是負責幫了聯絡的嗎?”

姚衛兵沒想到老頭居然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心裡很是納悶。

“不是這個意思。我得到消息，戴老板他已經殉職了！”

老頭見到姚衛兵的表情，知道他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便將戴老板在南京墜機身亡的事告訴了姚衛兵。

戴老板交待過老頭，這個藥店的電台只是作為銀狐與他聯絡的的工具。現在戴老板不在了，銀狐要是發電報給別人，他如何處理?

“怎麽會是這樣。”

姚衛兵一下子摔坐在椅子上，嘴裡喃喃自語道。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打擊到了姚衛兵，讓他一下子無法接受。

但他知道，老頭輕易不會開這種國際性的玩笑。

“軍統總部有沒有來過指示，對我下一步的行動作出安排?”

姚衛兵冷靜下來，接著問了一句。

“沒有，就是對我這裡的聯絡站也沒有作安排。我正在考慮是否要給總局發個電報請示一下。”

老頭知道發電報請示不符合工作規定，但老是這麽熬下去也不是辦法。

倆人坐在那裡，默默無言。

他們清楚在戴老板死之後，山城的軍統各路神仙可能正陷入了混亂和奪權之中，估計這個時候現沒有人去關心他們的死活。

“那部電台呢?”

“最近，延安情報人員查得比較緊，我已經將電台藏起來了。”

“你和這裡軍統的人有來往嗎?”

“沒有，戴老板交待過我，我這個藥店不能有別的任務，隻為你一個人服務。我在這個地方已是等了二年多，唉！最後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老頭歎了一口氣，戴老板走了，自己這幾年的辛苦是白幹了。

“你還要發電報嗎?”

停留片刻，老頭抬起頭向姚衛兵問道。

“現在事情不好辦了。在軍統裡也只有戴老板知道我身份，現在他不在了，電報發給誰?”

姚衛兵說完，臉上有些迷茫。

現在戴老板不在了，任務也就沒有了方向性。他現在即使找出潛伏小組的位置，那又有什麽意義?

姚衛兵執行任務的所有檔案，一直都保存在戴老板那裡。戴老板不在了，如何恢復身份對姚衛兵來說，簡直是一個毀滅性的災難。

如果他沒有辦法讓軍統總局承認他特工的身份，那最終結果就是他將成為軍統安排在延安的一枚棄子。

盡管姚衛兵在軍統裡也有一些熟人，但他在延安已經是潛伏了這麽多年。也許，這些熟人早就認定他已經是投奔共黨了。

對於黨國的叛徒，他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更不要想他們會如何幫他。

如果找不到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明，等待姚衛兵的將是悲慘的命運。

“要不要重新回到延安?”

姚衛兵心裡在思索著。

在延安他還藏著一張秘密圖紙，但如果自己逃離了延安。時間一久，延安方面肯定知道他的身份。 也會對這些軍事目標作出相應的調整，那時這些情報還有用嗎?

想到這裡，他再也顧不上這張圖紙了，現在重要的問題就是找到自己的退路。

回到延安，也許還能會繼續他的潛伏生涯。但他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

難道一直跟著共黨走下去，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你有辦法送我到洛川嗎?”

姚衛兵這個時候還是拿定了主意，他必須想辦法回到山城總局去。

軍統這個時候處於動亂時期，如果自己不及時拿到自己潛伏在延安的檔案，及時恢復軍統特工的身份，事過境遷，那就更難了。

“辦法還是有的。不過你回山城之後，要想辦法跟上級提一下，看能將調回山城去。如果他們忘了我，那我可就老死在這個鬼地方了。”

老頭見姚衛兵要回山城，心裡很是高興。他趕緊向姚衛兵提出自己的請求。

他知道，姚衛兵在軍統裡的地位應該不會太低。只要他能出手幫忙，自己就可以脫離苦海了。

“我答應你！我不在延安了，你留在這裡也沒有任務意義。回山城後我跟上級提出，我想他們會考慮讓你離開這裡的。”

“嗯，我也是這麽想。這樣，我給你喬裝打扮一下，讓店裡的夥計用馬車拉你到洛川縣，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老頭說完，便從櫃子裡拿出一些假發、假牙等工具來，幫姚衛兵重新喬裝打扮了一下。

“這些錢你路上可能要用上，我的事就托付給你了。”

老頭將一些錢塞給姚衛兵，然後安排馬車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