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組長，我們以前見過面嗎?，我怎麽覺得有些面熟?”

　　走出站長辦公室，韓勇試探地問了一句。

　　他從見到肖天浩第一眼起，就覺得肖天浩長相與敬生藥店那位神秘人很是相像，這不由引起了他的興趣。

　　“可能吧！來北岸站之關我也曾在山城警署掛職過一段時間。”

　　肖天浩淡淡地回了一句。

　　黃大標出事那天肖天浩混在圍觀的人群中，而且當時天色漆黑，按道理韓勇不可能認得出來他。

　　“你認識石子路敬生藥店的林老板嗎?”

　　韓勇再次投石問路。

　　“哪個林老板?不認識。有什麽事嗎?”

　　肖天浩抽了一口涼氣，韓勇不愧是刑偵老手，果然聞出一些味道來了。但他還是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沒什麽事，我與林老板是熟人。他想一直在找一個朋友，他長得與你很想像，我只是有些好奇，隨口問問而已。”

　　韓勇感覺到第一次見面問的問題似乎有些唐突，便敷衍了一句。

　　“韓組長，報道時記得等我一下，也好讓我搭一下你的順風車。”

　　肖天浩故作輕松地開了一句玩笑。

　　“沒問題！”

　　看著肖天浩轉身離去的身影，韓勇棱角分明的臉上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重慶郊區，歌樂山腳下的楊家山。

　　在濃密的樹木掩映下，兩根高約4米的石柱靜寂地矗立著。石柱上刻著幾個大字“CM特種技術合作所”，這是軍統與MG海軍參謀部情報處共同創建用於培訓特工的場所。

　　合作所大門對面是一座造型奇特的樓房，是用於召開重大會議的大禮堂。抗日時期有時也作為M國軍官跳舞娛樂的場所。

　　樓房的旁邊是一排排平房，是參加培訓學員的集體宿舍。樓房後面是學員訓練大操場面，圍牆後面是山巒起伏的楊家山。

　　一大早，肖天浩和韓勇倆人開車來到合作所報到處，按照流程核對身份並填寫資料。然後，被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集體宿舍住下。

　　下午，已經報名完畢的學員全部集中在大禮堂，等待著戴笠和洋教官的到來。

　　戴笠對於培訓向來都很重視，幾乎每期的培訓班他都掛名班主任，有時還親自到場參加培訓指導。

　　這一百來號學員有男有女，有山城本地的，也有從各省市來的人員。相互認識的都挨著坐在一起，另一邊坐著十幾個中統的特工，涇渭分明，讓人感覺像是不同的兩個陣營。

　　肖天浩用眼神掃視了一下會場。軍統總局的杜璋和黃英也坐在他的後面，於是，他便別過頭來對他們點頭示意。

　　杜璋和黃英也對肖天浩點了下頭。經過上次上海行動的配合，他們再也不敢輕視肖天浩了。肖天浩身手不凡、心思縝密讓他們刮目相看，肖天浩參加這次的培訓也是他們意料之內。

　　這時，大禮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學員們馬上停止了議論聲，正襟危坐。

　　走上主席台的是一臉嚴肅的戴笠，後面跟上的是一位身著卡其色美式軍呢服的軍官。他年紀三十來歲左右，臉形方正、藍眼勾鼻，頭髮剪得齊整而短，臉上乾淨，給人一種很整潔的感覺。

　　“韓隊，這位洋教官怎麽這麽年輕啊?我還以為是一位老頭呢！”

　　坐在韓勇旁邊的一位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女學員嘀咕了一下。

　　韓勇看了她一眼，沒作聲。

　　大眼女學員見韓勇沒理他，也覺得無趣，便撇了撇嘴，想必他們倆早已相識。

　　戴笠清了清嗓子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M國教官史威頓先生，也就是這次培訓班的總教官，下面請他給大家講幾句。”

　　台下掌聲四起，不少女學員見到年輕帥氣的教官，眼睛都發亮了，鼓掌更是有勁了。

　　史威頓揮了一下手，台下的掌聲停了下來。

　　可是，還沒等史威頓開口，有些學員已在下面竊竊私語。站在台邊上的教導員見到戴笠的臉有點黑，趕緊對他們警示了一下，大家才安靜下來。

　　“在作自我介紹之前，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當中有誰知道為什麽M國陸軍第一步兵師的戰鬥力這麽強嗎?”

　　史威頓雖然中國話說起來還算流利，但那種生硬的怪腔調還是讓學員們不怎麽習慣。

　　“我知道，那是他們舍得花錢。我聽說美軍在訓練時候用的彈夾，滿滿的堆了一地。”

　　見到沒有人吱聲，坐在韓勇旁邊的大眼妹站起來回答。沒想到引起大家一陣笑聲。

　　“這位學員說對了一點。但這不是主要的。你知道他們平時是怎麽訓練的嗎?有一次我被邀請去觀摩他們戶外訓練，是在一片懸崖上面一塊平地上。士兵們在教官的指揮下列隊前進，但走到懸崖邊時教官還是沒有叫停。這樣，第一列士兵一個接一個摔下懸崖。接著，出列的第二階梯士兵行走到懸崖邊時，教官依然繼續發令前進，第二列的士兵又踩空掉到懸崖下面。你們知道教官為什麽這樣做嗎?”

　　說完史威頓用征詢的目光向台下學員掃了過來。

　　“我知道，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不管面對多大的危險也不能退縮一步。”

　　杜璋站起來大聲回答。

　　“嗯， 很好！”史威頓點了下頭，又接著說:“作為一名軍人，這個答案估計在座的學員都不難理解，但有時候理解是一回事，而真正能去執行又是一回事。你們說是不是?”

　　台下的學員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他們現在知道了史威頓講這個故事的真正用意，實際是在批評他們軍紀不嚴。

　　“教官，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們M國不是一個很講人權的國度嗎?怎麽會這樣草菅人命?”

　　大眼妹一臉的不解，站起來問道。

　　“士兵的生命很珍貴，只有在戰場上犧牲才有他的價值。你放心，懸崖下面早已準備好了氣墊，不會出人命的。”

　　史威頓和氣地解釋道。

　　台下學員們聽到大眼妹這個提問，想笑又不敢笑出聲。有些學員心裡在想“心機如此簡單的女孩怎麽會被選上來參加培訓?”

　　“從現在開始，你們只有半天的休整時間，明天開始進行封閉性的培訓。第一輪進行體能測試和射擊技術、擒拿格鬥的考核，不合格的全部淘汰。”

　　史威頓正色地強調了一下。

　　停了一下，他又換一副和氣的樣子說:“當然，你們能被選上參加培訓，一定都是一些聰明人。但是，戴局長交給我的任務，就是讓你們變得更加聰明。所以，你們當中如果有想退出培訓的可以站起來。”

　　台下有些學員面面相覷，他們知道苦日子到來了。但他們大都是單位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時候誰會站起來示弱?

　　戴笠看著台下學員們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緊繃的臉也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