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來了?”

走過來的女孩是林冰，他走到肖天洗面前有些拘謹地說了一句。林冰對肖天浩的突然出現在春秀學校，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嗯，我是想來看看一下林虎，林虎他呢?”

肖天浩注意到林冰好像比以前瘦了一些，穿上風衣顯得更為苗條。

這時，他記起林冰下火車時說過，林虎也住在春秀學校。因此，這時候沒見到林虎出現，肖天浩覺得有些奇怪。

“他跟王校長到外面去辦事了，中午的時候應該能回來。要不然，秦先生先到屋子裡坐一會兒?外面還是挺冷的。”

林冰覺得自己平時與別人交談都神情自若，但不知怎麽回事，一站在秦天面前她心裡就有些緊張。

“好吧！”

肖天浩拎著糕點跟在林冰一塊來到教學樓後面，穿過一條潮濕的弄堂，來到一間舊平房門前。

推開門，林冰帶肖天浩到房屋的大廳坐下。

“林虎跟你一起住在這裡嗎?”

肖天浩左右環顧了一下屋內的擺設，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舊平房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廳堂裡的一些擺設雖然顯得有些陳舊，但擺放很整齊，整個廳堂收拾得也很乾淨整潔。

“嗯，我和林虎住在左邊的房間，右邊還住著一位女老師。”

林冰說著，站起身給肖天浩端過來一杯熱開水。

“林老板呢?他還在開藥店嗎?”

肖天浩看著屋裡簡陋的擺設，覺得有些奇怪。林尚方就是生意再不好，也應該可以照顧得到林冰姐弟倆，怎麽讓她們倆住在如此簡陋的平房裡面。

“我叔公去北方采購藥品去了，好幾個月了還沒有回來。”

提到林尚方，林冰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的神情。

“林虎現在在做什麽?沒讓他繼續念書嗎?”

“我跟他提過，但他根本不是讀書的料。每次教他認字，他一坐下來沒多久就打瞌睡。”

林冰提起這位弟弟，雖然口氣中有些責怪，但愛護之情還是流於神情之內。

“春秀學校好像還沒有開學吧?”

走進學校時，肖天浩注意到學校裡冷冷清清的，便問道。

“現在學生也招了不少，聽王校長說，開春之後就馬上舉行開學典禮。秦先生，到那時你有時間可以過來看看一下熱鬧，山城教育方面的一些有名人士也來參加。”

說到開學的事，林冰臉上有些許興奮。看得出她對於老師這個職業還是比較憧憬和喜歡。

“王校長準備安排你教什麽什麽課程?”

“國文。”

“這些都是林虎愛吃的。他們不在，要不然我改天再來吧！”

肖天浩將身旁的糕點放在桌子上，他感覺自己與林冰一人獨處一室，好像有些不便。

“不忙著走！王校長說過你什麽過來要跟他說一聲。我估摸著，他們中午的時候也該回來了。”

林冰見肖天浩要走，臉上有些焦急。

“這樣，秦先生，你先一個隨意坐坐。反正時間不早了，我到外面去燒飯。”

林冰好像看出了肖天浩心中的顧忌，說完便走出屋外。

肖天浩想張口說兩句，可還沒出口林冰已經走出房間。他也隻好坐下來等林虎他們。

“看來要幫林虎找點事來做做，這麽讓他閑著也不是辦法。”

肖天浩想到林虎年紀也不小了，他又不願意讀書，只能給他找份活來乾再說。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又一陣咳嗽聲，隨著一股濃濃的煙氣從外面飄到屋裡來。

肖天浩趕緊起身，走出廳堂將大門關上。

“林老師，

我說你這輩子到底有沒有乾過這生煤球的活啊?怎麽做個飯，搞得弄堂裡到處都是煙氣啊！”“黃媽，實在對不住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趕緊將這煙氣給滅了。你可知道，煙頭就和火頭一樣煙熏火燎的，你說誰受得了啊！”

“好，馬上，馬上！”

肖天浩走出來一看，見到房屋門口不遠處的弄堂裡，林冰一手拎著一個水壺在往煤爐上澆水，一邊還在不停地向旁邊的黃媽道歉。

看來林冰以前沒做過多少家務事，做個飯都顯得有此手忙腳亂的。

肖天浩心裡想道。他走了過去，從從林冰手裡接過水壺，幫她將煤爐上被澆濕的木塊給清理乾淨。

“家裡有蠟燭嗎?”

肖天浩低著頭問道。他知道山城一向天氣潮濕，這些木塊應該是受潮了，不烘乾還真的不好點火。

“有，我去拿。”

林冰應了一聲，她很快從屋裡拿來半根紅蠟燭遞給肖天浩。

肖天浩用火柴點著蠟燭，一會兒又吹滅蠟燭。接著，他很快從吹滅的蠟燭裡倒出一些蠟燭油，滴在小木塊上，再點著稻草放到煤爐裡。緊接著，肖天浩把小木塊放進去，木塊一下就燃燒了起來，紅紅的火苗一竄一竄的。

這時， 肖天浩才從旁邊的煤桶裡將煤球放進煤爐裡。不一會兒，煤球也燒得旺旺的。

“生煤爐這事啊，不能急。要慢慢地點火。乾柴也不能放得太多，要等到火燒旺之後才能添上煤球。一個小時左右才換一次煤。”

肖天浩一邊在燒煤爐，一邊耐心地教著林冰。

“蠟燭油能燃燒，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看來，我這書是白讀了。”

林冰理了理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可沒想到，眼前年輕俊郎的秦天除身手不凡、心裡慎密之外，生煤爐這種事在他口裡說出來也是頭頭是道的。

“我從小就是孤兒，煮飯做菜的家務事做多了，自然比你有經驗，這也不能說明我經你多能乾。”

肖天浩將飯鍋放到煤爐上面，笑著說道。

“嗯，平時都是楊老師做的飯菜。沒想到，她今天回來這麽晚?”

“沒關系，中午的飯菜讓我來做，你負責洗一下菜就可以了。”

肖天浩知道林冰她們最近可能經濟方面出什麽狀況了，要不然，不會燒菜的她一定會請他到外面去吃館子。

“這草魚是林虎昨天跟朋友到很遠的河邊摸回來的，還挺新鮮的。”

林冰從廚房裡拎出一條大草魚，還有一些青椒、酸菜之類的。

“你將酸菜和青椒洗乾淨，中午我就做個酸菜魚來嘗嘗。”

肖天浩很久也沒做菜了，見到這新鮮的大草魚，也來了興致。他趕緊吩咐林冰洗菜，自己掛起圍裙，將將魚洗乾淨，然後用刀再仔細刮鱗片，將其處理乾淨，切去魚頭魚尾。然後將魚對半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