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場子裡面所有人看我都眼神怪怪的,我忍不住扯住剛子低聲問他怎麽回事,剛子就說,這還用問麽?現在酒店上下都在傳,說你會神打,能請哪吒三太子上身,一做法,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我聽了忍不住搖頭,這人呐,怎麽會愚昧到這種地步?動動腦子想想也不可能啊!大家都是受過九年製義務教育的,化學課上講的很清楚,人嘛,碳基生物,碳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心裡面都沒點B數麽?就算是鑽石,一把火也燒掉了,何況百分之九十都是水、糖分、脂肪的人類。
點了一根煙,我抽了一口,往沙發上一坐,抬頭吐了一個煙圈,“連十年都沒把壇壇罐罐徹底打破,封建糟粕徹底掃清,由此可見,開啟民智,任重而道遠啊!”
剛子聞言就挑起大拇指,“南哥,要說吹牛逼,我只服你,人家吹牛逼頂多說這片兒我最好使,南哥你吹牛逼,高屋建那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朝廷的重臣大佬,憂國憂民心懷天下……”
我就白了他一眼,“高屋建甌……你懂個屁啊!吹牛逼這種事情,吹小了,只能叫吹牛逼,可吹大了,就不叫吹牛逼了……”
剛子瞬間化身捧哏,“不叫吹牛逼那叫什麽?”
“叫理想。”我吐了個煙圈,繼續說道:“就好像你脫了一個女人的衣裳,你要隻想著跟人家上床,那你這就叫耍流氓,可你要脫了一個女人的衣裳,給她畫一幅畫,那就不叫耍流氓了,叫藝術。”
“臥槽,你們讀過書的人就是牛逼。”剛子說,“換了我這種初中沒畢業的,我會個屁的畫畫啊,我連女人的屁股都畫不周全……”
“老子高三肄業,你說我是讀書人,你罵我呢!”我忍不住白了這廝一眼,剛子就嘻嘻笑,“南哥,甭管怎麽說,你文化層次就是比我高。”
一直坐在沙發一角抽煙的金喜善忍不住就罵剛子是馬屁精。
我看了一眼金喜善,突然想開導開導她,於是就往她那邊挪了挪,“我說金姐姐,你當初到底被男人傷得多重啊?說給我聽聽唄,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善於傾聽,人送綽號婦女之友,說不定,我就給你把心結解開了呢!”
金喜善看了我兩眼,抽了一口煙後幽幽說道:“小南,如果你想睡我,哪怕隻睡一次,你都要對我負責的……”
我如被針蟄,頓時就跳了起來,“誰……誰要睡你啊!我說金姐姐,大家熟歸熟,你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啊!”
金喜善斜著眼神看我,“那你幹嘛要開導我?你不就是想撩我麽?”
我心裡面那個悔啊!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所以說,好人不能做,下雨天你給身邊的女性遞上一把傘,只是出於男性的禮貌,可人家卻頓時心思九曲十八彎,以為你想睡她……
“金姐姐,你就是我親姐姐,我要對你起壞心思,天打五雷劈……”我賭咒發誓,“咱們好兄弟講義氣,你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
金喜善忍不住就笑了,我趕緊起身離開DJ台,到吧台叫了一瓶科羅娜,喝杯啤酒壓壓驚。
給我開啤酒的時候,吧台裡面服務員忍不住就問我,“南哥,都說你會請哪吒三太子上身……”
我臉色頓時一黑,把桌子一拍,“信不信我現在就請哪吒上身把吧台給砸了再揍你一頓啊!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沒看見我到這邊是躲清靜來著?”
在吧台角落最黑暗的地方坐著喝了兩瓶科羅娜,正準備叫剛才被嚇住的服務員給我再來一瓶,這時候就聽見場子外面一陣騷動,並且向場子裡面蔓延。
我瞧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就招手叫來一個保安,“怎麽回事?這亂哄哄的。”
保安在對講機裡面問了一嗓子,然後轉頭就對我說:“南哥,是菲姐剛才過來,在場子裡面溜了一圈,跟剛子說了幾句話,這會子大拿哥陪著上樓去了……”
哦!是集團大老板金菲菲。
話說這女人也是個傳奇人物,據說以前是酒店的服務員,後來不知道怎麽,就得了貴人賞識,幾年時間,扶搖直上,成了金鮑斯集團的大總,集團市值上百億……一個女人,短短幾年,可想而知,這是多麽傳奇,我看過好多次,酒店內部女員工互相打氣,就是拿金菲菲做例子,可以說,金菲菲是濱城無數女人做夢都想成為的目標。
當然了,夢想之所以是夢想,那不就是做夢麽,做夢想想,現實中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吧!
我又叫了一瓶科羅娜,剛喝了一半,金大拿匆匆找來,“哎呀!小南,你這麽躲這兒,叫我一陣好找,快快快,跟我走,我姐想見見你……”
見到金菲菲的時候,她正坐在金大拿的大班椅上喝紅酒,燙著一頭大波浪,顏色看著是黑色的,其實仔細一看,染過,是騷紫色的,身上穿著深色的套裝,裁剪得比較顯身材,凹凸有致……要說多麽漂亮吧,到也未必,不過,渾身上下很有女人味。
金菲菲也很有興趣地上下打量我,搖著酒杯上下看了我好一會兒,就說:“小南是吧!都說你能請哪吒三太子上身,一天之內,這話都傳到我耳朵裡面了,要不,你給我表演一下……”
我聽了這話,頓時扭頭就走。
金菲菲和金大拿都愣住了。
我都走到電梯口了,金大拿這才匆匆追出來,一把就拽住我,剛要說話,我把肩膀輕輕一震就抖開金大拿的手,當即就說:“大拿哥,啥也別說了,你給我結帳走人吧!”
金大拿有點懵,神色焦急就說:“小南你這啥意思,啥意思啊!哥哥我沒得罪你吧,你這還甩臉子了?”
“臥槽,我甩臉子?我特麽是婊子還是戲子啊?你叫過來就表演,是不是還要給你唱一段?”我沉下臉來。
金大拿一怔,隨即就說:“我去,小南你這……你這脾氣也太大了吧?我以前在玻璃廠做科長,廠長一聲令下,我還不得屁顛顛就過去,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那是你。”我打斷了他的說話,“你是不是還要舉例,人家女工為了拿加班費,還陪你睡覺的事?換一句話說,菲姐要是讓我陪她睡覺,我還得陪睡嘍?不錯,我是在集團上班,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仔,可特麽你也不是我爹啊!你們關外人民這些個論資排輩的陋習什麽時候才能拎拎清?”
我說著就下樓去了,金大拿喊都沒喊住。
下樓進了DJ台,我收拾收拾東西,把剛子正在放的歌都從碟倉裡面給退了出來,搞得剛子大呼小叫,“臥槽, 南哥你這怎了怎了?”
“沒什麽,老子不幹了,馬丹,神經病,叫我上樓給表演一個,真特麽閑得……”我一邊說一邊就把CD給塞進碟包,把東西一拎轉身就走。
剛子一把就抱住我,“臥槽,南哥,別啊!”周圍女dancer也一個勁地勸我,圓圓更是和剛子一左一右,跟兩大門神一樣,緊緊抱住我的胳膊。
我掙扎了半天,也沒掙扎開剛子和圓圓,要說真用力氣,我能把兩人給甩飛出去,但是,她們跟我也算是朋友了,做人不能這麽甩……
“我說,你們別這麽拉著我行不行,俗話說得好,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投八路。”我正跟她們糾纏著,DJ台外面金大拿和金菲菲就站在那兒看著我……
那些女dancer頓時不吭聲了,剛子瞧見金菲菲,頓時跟狗腿子一樣,臉上都堆出笑來了,笑得滿臉的褶子,“菲姐……”
金菲菲雙手抱胸就說了一句,“萌萌說的果然沒錯,你這個小弟弟,驕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