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蘇姐姐,有沒有空啊!賞臉吃個飯唄!”我笑眯眯地拿著愛立信手機給孟蘇老師打電話,結果孟蘇老師在電話那端的聲音淡淡然,“小南,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現在人在南直隸……”
啊!我有些怏怏不樂,不管怎麽說,人家孟蘇老師給我介紹的工作,這一轉眼一個月了,剛發了工資總要請人家吃個飯,結果想請人還請不著,跟孟蘇老師關系介於熟又不太熟,講話太深太遠都不合適,一時間還真找不到什麽話題可以聊的,頓時就沉默了。
話筒裡面只有那邊傳來的呼吸聲……哎!你老人家怎麽不掛電話呢,我不知道說什麽,好尷尬啊!
“那個,要不,等我回南直隸的時候請你吃飯唄!”我沒話找話說,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除了吃飯,你就不知道說點別的麽?”
“哦?啊!嗯……那行,孟蘇姐姐你今天晚上十點鍾的時候不要睡覺,躺在床上,用攤屍法,心靈放空,等我千裡之外遙控發功,給你……”我剛準備胡說八道,結果那邊頓時就打斷了我的話,“得了吧,十點鍾你正在上班好不好,你就算是想騙我,麻煩你也用點心思啊!”
呃!我頓時有點尷尬,不過,輸人不輸陣,嘴上絕逼不能服軟,“孟姐姐,要說大長腿走模特步呢,你就厲害,但是在這方面,我才是專家,我的修為那是普通人麽?我師父老和尚在整個東南亞信眾當中地位崇高,是禪宗屈指可數的高僧大德,如果說我師父老和尚是唐僧的話……”
“知道知道,你是大鬧天宮的孫大聖……”
“錯了。”我義正辭嚴糾正她,“孫悟空那是神話人物,虛擬人格,我是唐僧的得道弟子三車和尚,這三車法號的由來,是要有一車書籍,看著解悶,一車美酒佳肴,有吃有喝,一車家仆家妓,服侍生活……”
“你肯定是胡說八道。”電話那邊的聲音狐疑起來。
“絕對不是胡說八道,不相信你可以去查書啊!”我振振有詞,“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三車和尚別看不著調,實際上神通很大,我給你講個故事……”
於是,我就在電話裡面把道宣法師和三車和尚的故事說給她聽。
話說道宣法師是有修為的高僧,在終南山打坐,都不用煮飯,時辰到了,自動有天人來供養他,有一天,三車和尚去終南山拜訪道宣法師,奇怪的是,平時天人天女來送飯吃的,這一天不來了,道宣法師就很奇怪,卻也沒辦法,隻好跟三車和尚一起餓肚子。
到了晚上,道宣法師修不倒褡,整夜打坐,而三車和尚卻是睡沒睡相,還打呼嚕,吵了道宣法師一夜。
第二天道宣法師就苦口婆心勸說三車和尚,我知道你是替皇帝出家,身份高貴來頭很大,但是,出家人有出家人的規矩,你就算不打坐,好歹吉祥臥吧,結果你又打呼嚕又翻身,還摳腳丫子,吵得人不得安生。
三車和尚把眼睛一翻,就說了,我才被你吵了一夜,你身上有個虱子咬了你一口,你一把掐住,想捏死它,又怕犯殺戒,就把虱子扔在了地上,可你手也太重了,你一伸手扔虱子出去,虱子跌斷了腿,哎呦哎呦叫喚了一夜,吵得我都沒睡好……道宣法師頓時目瞪口呆。
因為這裡面有個典故,當年菩提達摩在少林寺面壁,聽到台階下面【蟻鬥如雷鳴】,這是非常有名的公案典故。
道宣法師因此瞠目結舌,認為三車和尚在睡夢中把自己的動作和思緒看得清清楚楚,來龍去脈了如指掌,這個境界真是了不得,於是大生慚愧,默然不語。
等三車和尚走了以後,中午天人天女又來送飯供養道宣法師,他就問,昨天你們怎麽不來?結果我和客人餓肚子……天人大喊冤枉,說,昨天我們來了啊,可是,當時整個山頂祥雲滿布,護法金剛無數,肯定是有大菩薩在此,像是我們這樣的欲界天小天人,根本進不來啊!
道宣法師這時候愕然,這才明白三車和尚境界高聲,成就非同凡響……
我把故事給孟蘇老師說了,孟蘇老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既然你說三車和尚是替皇帝出家,想必排場大,出入都有【回避】【肅靜】的牌子,大隊人服侍,說不準還有禁軍封路,那個道宣法師平時給他送飯的當地村民肯定沒法接近……你是想說,階級不可跨越麽?”
我頓時啞口無言。
我是想自己誇自己神通廣大,孟蘇老師你那麽直指人心幹什麽?把一點神話色彩的故事剖析得層次分明,血淋淋的……
一時間,我們都無話可說,話筒裡面只有呼吸的聲音。
大約兩分鍾後,孟蘇老師淡淡說了一聲,“你不說話,我掛電話了啊!”
“你掛唄!”
“你掛啊!”
我汗顏,搞得跟瓊瑤阿姨的苦情戲一樣,趕緊先把電話掛掉,然後起身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的相貌都有點被孟蘇老師影響得往瓊瑤阿姨書裡面男主角靠攏了、
“我不是書桓,我不是書桓,我不是書桓……”我默念了三遍,洗了一把臉,決定以後還是少跟孟蘇老師這樣的小資女接觸。
晚上上班的時候,我扔了一根煙給剛子,自己點上後吸了一口,左右看看,有些奇怪就問剛子,“咦?怎麽沒看見圓圓?”
剛子就苦笑,“本來以為,蛋蛋都被撞了,晚上總要幫我揉一揉吧,結果,人家今天直接不上班了……”我聞言一怔,“為什麽?”
他頓時滿臉的幽怨,“大哥,大哥,我喊你大哥成不成,我說南哥,你昨夜自己說的話自己都忘記了?你不是出主意讓圓圓幫木梨茜小姐做事情,結果人家當真了……”
啥?
“馬丹,我只是瞎說八道的,圓圓她還真去了啊!”
“那可不是,她今天中午特意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以後都不來上班了,說是幫木梨茜小姐做事……唉!”他使勁地歎氣,一邊歎氣一邊揉褲襠,“可憐我的蛋啊!”
“滾!”我一把推開他,心裡面卻是對圓圓有些佩服了,要知道,像是這麽有決斷,男人都不大能做到,不過,皮草妞還真準備去按照我說的那一套操作?
算了不管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
喝瓶啤酒壓壓驚?我左右看了看,就衝吧台那邊招了招手,拿無線麥喊了一嗓子,“送兩打科羅娜到DJ台。”
沒一忽兒,吧台裡面一個黃毛小哥拎著酒就過來了,臉上還帶著興奮,“南哥,你就是牛逼,用話筒一喊,頓時就有幾個女的掏錢買了酒,說是請南哥你喝……南哥,要不,你以後多喊喊唄,酒水都能多賣出去不少。”
我白了他一眼,“滾,老子賣藝不賣身。”黃毛服務員一邊把酒放在DJ台上一邊就嘀咕,“這有啥?反正都是你佔便宜……”
“你特麽懂個屁啊!”我頓時衝他比了一個中指,“我要來者不拒,只有兩個下場……”旁邊剛子很好地詮釋了捧哏這個角色,“哪兩個下場?”
“一。”我豎起一根手指說道:“我渾身汗毛變成小丁丁也忙不過來。”
“二。”我又豎起一根手指繼續說:“我的小丁丁鐵杵磨成針。”
剛子趕緊捧我的臭腳,“南哥此言有理……”說著,話就一頓,“不過,我覺得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南哥你覺得呢?”
我衝著他冷笑,“是麽?那麽,剛才送我酒的幾個女人當中,你幫我消化消化?”
剛子頓時一挺胸,伸手還拍了拍自己胸口,發出乓乓的聲音,“為南哥兩肋插刀,義不容辭。”
“我特麽就怕你插我兩刀。”我說著就指向吧台那邊,“呐!看清楚了,那兩位姐姐就請你剛子幫我代勞了,辛苦辛苦,多謝多謝!”
剛子聞言轉頭過去一看……
那個方向的兩個女人坐在那兒,看見我伸手,頓時臉上露笑,其中一個還抬手揮了揮。
兩個女人都燙著大波浪,紋著眉,坐在吧台邊上,吧台上方的聚射燈能明顯照出兩人臉上的脂粉和法令紋,看著起碼三十幾歲,身形富態,打扮也挺洋氣的, 身上的裙子居然還是蕾絲的,就是腰間的三道游泳圈怎麽也遮蓋不住……剛子看著,明顯就有點猶豫。
這時候,燈光師金喜善姐姐神補刀,“看打扮就是海員的妻子,收入不壞,一般也舍得花錢,不過,肯定很饑渴,剛子,你真要過去的話,我建議你先給家裡面留下遺言……”
海員一出海就是半年甚至幾年,海員的老婆,你懂的。據說,海濱城市的海員俱樂部裡面甚至提供特殊的服務。
我就嘿嘿笑,“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剛子,我希望你的丁丁跟你的名字一樣足夠剛。”
剛子聞言就打了一個冷戰,“那個,我還是算了吧!”
“別啊!”我和金喜善異口同聲,“你剛子多牛逼啊!DJ台裡面你最好使……”我和金喜善互相一對眼,心有靈犀,一個伸手作勢要打追射燈,一個就伸手過去拿起無線麥要往嘴邊湊……
剛子頓時就跪了,“南哥,金姐,我錯了,我真錯了,給個面子,饒了我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