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掛掉電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就要大罵,臥槽,真是什麽破事兒都趕上了。
打電話來求救的是木木姐趙美穎,我看著手上的紅色愛立信手機,話說,這手機還是她送的,嚴格來說,這就是她的手機,她原本用的是紅色,然後買了個藍色的當做情侶款送給我,後來,雖然沒成為情侶,但是,我們兩個手機換了一下,我一直用著這個手機,說起來,也算是一種懷念吧!
當初寶寶姐就說過【什麽模特兒?我看還不如小姐】說的好睿智,這時候果然應驗了。說起來,這年月的模特兒都是野生野長,可稱之為野模,比如說著名模特安紅小姐,出名的【盤靚條順會來事兒】,還是國師的謀女郎,她就親口揭露過早期野模圈的內幕,比如說在歌廳走秀,陪老板吃飯什麽的……
做小姐是別人到你的地盤上來玩,做模特是你去別人地盤上走秀,正所謂,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孰是孰非,聰明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你說人家老板看你漂亮,要求跟你吃個飯,你同意不同意?吃飯的時候要求喝點紅酒不過分吧?男人女人的,喝點酒,順勢提出,不如去我房間喝杯咖啡,你能拒絕麽?你拒絕一個試試?這年月開歌舞廳的,沒有一個不涉黑的,絕無例外。
所以寶寶姐看趙美穎跳槽去跟孟蘇老師做模特兒,頓時大罵,什麽狗屁模特兒,還特麽不如做小姐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真是有點頭大,這位小穎姐姐也真是,傻不愣登的傻白甜一個,被孟蘇老師忽悠兩句就跟對方跑去做模特了,那孟蘇老師也真是的,你說你妥妥的一個白富美,老爹身居高位,放古代不是九門提督也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幹嘛自落身價去做個模特兒?
不對啊!我腦袋瓜子突然一激靈,小穎姐姐跟孟蘇老師應該是一塊兒的,難不成?孟老師也被困那兒了?
臥槽,臥槽,這可真是大事兒,要那位出事兒了,她老爹得發飆成什麽樣子?說不準,我們拉斯維加還要受到牽連掛落,別的不講,孟蘇老師可是在拉斯維加掛著模特隊的名頭呢!
我趕緊把電話又回撥過去,結果電話響了兩聲,那邊直接按掉了,我連接撥了兩三次都是如此。
臥槽,我忍不住大罵,這時候東哥在旁邊跟幾個女Dancer聊天,看我心神不寧的樣子就走過來說:“小南,怎麽了?跟個沒頭沒腦的蒼蠅一樣亂轉……”我一摸頭髮,就跟東哥說:“東哥,我這兒有急事,十萬火急,我先走了。”
匆匆往外面跑去,後面東哥一頭霧水,“馬上下半場要開場啦……”
出夜場門進電梯的時候看見王大堂,她看我要跑出去,正要上來說話,我可沒工夫被她閑扯淡,趕緊把電梯門給按上。
下樓就找了一輛平時經常在這個點兒在門外面等著拉客的的哥,一上車我就扔了一張港幣大牛過去,“趕緊的,去徽省合淝,那叫什麽場子來著……”我想了想,“對,巴拉拉。”
那的哥抖了抖大牛,硬質鈔票紙抖得嘩啦啦響,他頓時就一踩油門,“南哥你瞧好吧!我這車剛從廠裡面保養出來,速度絕對……”
的哥不管古今中外,都是話癆,再說得難聽一點,老話說的好,車船店腳牙無罪都該殺,他們未必是道上的人,但是絕對會跟道上的人有很深的牽扯關系,就像是我在魔都碰上的開黑車的司機一樣,所以,的哥一路上跟我亂侃大山,把我侃得暈乎乎的,差一點要跟他燒黃紙結拜為兄弟。
等到了合淝,的哥也不認識路,
這時候也差不多夜裡十二點了,不過的哥到底整天在外面跑,腦子活絡,直接把我拉到一道熱鬧的街口,就是建築有些兒見老,比不得南直隸省城,“這兒絕對是最熱鬧的地方,三孝口女人街,出名的很呐!這兒的小龍蝦特別棒……南哥你等等,我下車問問路。”他說著下車就找了看著像是剛準備去吃宵夜的幾個小姐去問,我在車裡面隔著車窗看著他,這家夥笑嘻嘻還跟人發了煙,那幾個女人一看也是老煙槍,接過煙點了,順手給他指指點點,沒一忽兒他上車就踩油門,“得了,巴拉拉就離這兒不遠。”他說著,開車拐過兩個紅綠燈,一下就停在了一個霓虹閃爍的三層樓跟前。
國內大部分地方的迪廳歌舞廳夜總會一般到十二點都差不多結束了,能過12點還有人玩的,不是省會城市就是魔都帝都這樣的超級大都市,合淝雖然是徽省省會,但到底經濟還略欠發達,看外面大樓那模樣,跟省城比起來還有一定差距,大樓外面拉著好長的聚丙乙烯也就是俗稱蛇皮袋的那種材料的棚子,棚子下面起碼二三十家各種砂鍋、炒面、烤肉之類的大排檔,一圈又一圈的塑料凳子加折疊桌子,周圍都坐滿了人,油爆聲、喝酒劃拳聲此起彼伏。
這門口扎堆的吃宵夜的人群,大多數看著就不是正經人,不乏剃著板寸掛著個大金鏈子的家夥,自然,周圍免不了有湊趣的剝蒜小妹。
“南哥,你這是要在合淝揚威立萬啊?”的哥坐在車裡面看著外面,臉上表情有點興奮,“話說南哥你暴打馬城韓胖子的時候我也在,南哥你那空手躲子彈,絕了,那些年年上春晚的狗屁大師,頂多會個吊燈管踩氣球什麽的,還忽悠我們是輕功,狗屁,那些春晚導演們真應該來請南哥你上個春晚,給全國人民老百姓表演一個,讓那些人知道什麽叫國術……”
這家夥說著,雙手放開方向盤還比劃了兩下,一臉的興奮。
臥槽,的哥全是話癆一點沒錯。
“隻殺人不表演,才叫國術。”我隨嘴忽悠了他一句,他臉上一愣,口中念念有詞,“隻殺人不表演,隻殺人不表演……”臉上一忽兒青一忽兒白的。
我不理會他那魔怔的樣子,推開車門下了車,抬頭看了看【巴拉拉夜總會】的霓虹閃爍,我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吐了一個煙圈,左右看了看,就看中了一根木頭的電線杆。
這樓下門口的幾十家大排檔的線路是從路邊上的電線杆扯線過來的,一看就是偷電,當然了,人家光明正大的偷,還自己立了一根不算太高的木質的電線杆。
走到電線杆面前,我抽了一口煙後把煙扔在了地上,這時候,周圍人已經看出了我有點不對勁,發現我站在電線杆面前發呆,有靠的近的正在吃烤肉的就吹了一聲口哨,大概以為我喝醉了酒找地兒吐一吐,就大聲喊,“喂!長毛,你特麽要吐走遠一點去吐……”
我沒搭理對方,仔細看了看電線杆,還用手去試了試,摸了摸下巴,覺得好像還行。
一抬腿,我【嗙】一腳就掃在了電線杆上,那偷電的一般都是用銅鐵絲勾在主要電線線路上,吃不住搖晃,刮風下雨那些偷電的人家電壓不穩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這時候被我一腳橫掃,整個大棚幾十家大排檔的燈光都是一陣忽閃忽閃的。
那些人一陣吵雜,“我樂你麻麻,怎麽回事?”
我皺了皺眉,沒想到這種做電線杆的木頭還挺硬的,當下又是一腿就橫掃過去,咣當,大排檔電路又是一陣閃,這時候靠的近的已經看見了我的動作,有幾個張口結舌,忍不住就大喊,“臥槽,長毛你瘋得啦!”
我再一次提起腿,咣當一腳就掃在了剛才踢中的同樣位置,連續三腿之下,即便是電線杆這種堅硬能支撐一百年以上的木料,也被我掃斷了,整根電線杆子拽著上面的電線就倒了下來,嚇得那些大棚裡面吃大排檔的家夥大呼小叫地四散躲開,電線杆子轟隆倒地,砸翻了聚丙乙烯大棚的一角,還順帶砸翻了一口炒面的鍋爐。
“臥槽,臥槽,臥槽……南哥威武霸氣,天下無敵……”不遠處的哥這時候站在了車外面,看我踢斷電線杆子,忍不住雀躍鼓舞,跳著腳大聲為我叫好。
我面無表情彎腰低頭,這電線杆子雖然是木頭的,怎麽也比正常男性的大腿還粗,我雙手拿不起來,無奈之下只能用胳膊夾著,一陣扯動,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不知道多少電線上的燈泡被我連帶拽著打碎。
滿地掉了一地的煙頭,幾百號人目瞪口呆看我把斷掉的半截電線杆子夾在腋下拖行,有的人甚至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使勁兒一陣揉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死死看我。
我拖著半截電線杆子往前走,所到之處,諸邪辟易,甭管是戴著大金鏈子的還是戴著墨鏡的,都忙不迭站起身來,有個家夥手忙腳亂之下,嘴巴上叼著的煙頭一下落在自己剛才擼起袖子的膀子上,燙得齜牙咧嘴的,卻也不敢高聲。
這幾十步走的是叮呤咣啷,半截電線杆子不知道掃翻了多少炒鍋和烤肉架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打翻了砂鍋和烤糊了牛羊肉的味道。
在巴拉拉門口站定,我雙臂夾著電線杆子,扭腰掄動,呼啦一聲,就把那裝飾得挺漂亮的大門給砸了。
看著一地的碎玻璃渣滓,我深吸了一口氣,就大喊道:“有會喘氣的出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