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署好協商諒解協議後,這些人一窩蜂就爭著搶那支票,我冷笑著牽著韓由娜出了警局,這時候天光快放亮了,雨早就停了,在外面值班的那個把我抓起來的家夥看著我一臉的尷尬,我倒是不介意,這家夥不過是個掛著袖章的聯防隊,髒活累活都乾,真要出了什麽事情,可有他倒霉的,說起來也是可憐人,我就衝他笑笑,還給他發了一根煙。
帶著些卑微的笑接過香煙,他歪著頭就我點的火點燃,美滋滋吸了一口,隨後很舒服地吐出一個煙圈來,那煙翻滾、膨脹、旋轉、升騰……隨後扭曲、飄忽、遊弋、彌散……儼然是一種形而上的不可名說的東西。
他疲憊了一整夜的臉龐這時候就舒展開來,帶著滿足。
要不然香煙為什麽是軍用物資呢,而且人人都知道香煙對身體的害處卻為什麽還抽它,有的人覺得抽煙比較酷是一個原因,可在疲勞的時候抽一根煙讓尼古丁麻醉神經,從而迅速解乏,這卻是一個硬道理。
我也抽了一口,兩個煙槍一時間都沒說話,旁邊的韓由娜妹子忍不住伸手扇身前的煙霧,一臉的嫌棄表情。
抽完一根煙後,煙民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我就問他,“怎麽稱呼?”
他伸手摸了摸頭,一臉憨厚的笑,“榮戍,光榮的榮,衛戍部隊的戍。”
“好名字。”我隨口讚了一句,這名字的確遒勁,比什麽衛國、解放之類的好聽多了。
戀戀不舍地把香煙叼在嘴邊狠狠抽了最後一口,差一點都燒到過濾嘴了,他這才把煙蒂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抬頭看我就說:“要不,我幫你找個賓館先安頓下來?”
我忍不住一笑,“這是什麽意思?”
“像你這樣隨手寫一張二十五萬港幣支票的【堵牢班(大老板)】怎麽可能會吃下這個悶虧?”他笑得憨厚,可眼神卻頗為精明,“何況你又年輕,還留著長頭髮,那就是有個性嘍,又年輕又有個性的大老板……我是不相信你會這麽吃了一個大大的悶癟後就離開魔都的。”
我去,人不可貌相啊!這家夥連正式警察都不是,不過是一個掛著紅袖箍的聯防隊員,居然有這樣的見識?
我看了看他,想到這家夥抓捕聚眾嫖賭的時候那麽賣力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好,幫我安排一個賓館住下來,我和妹妹都累了,就算有什麽想法也要先睡醒了再說……”
“好嘞!附近就有一家三星級的賓館,我帶你們過去……”
在賓館開了兩個房間後,我洗完澡連東西都沒吃就撲倒在床上,沒一忽兒,就進入了黑甜鄉。
等醒來的時候,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去對門敲了敲門,把由娜妹子叫了起來,這妹子揉著眼睛就不滿地說“床硬死了,睡的一點兒也不舒服,洗澡的水也帶著一股子味道,這酒店一點都不好……”
我就瞪眼,“艱苦樸素是我朝的美德,你知道不知道勤儉節約光榮,鋪張浪費可恥?”
“你好意思說我麽?”妹子張牙舞爪起來,像是個被激怒的小奶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皮衣是范思哲的,穿著這麽貴的衣服你跟我講什麽艱苦樸素?”
我頓時就一愣,馬丹,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好好好!”我不得不認慫,“在這一點上是我錯了,但是,酒店是絕對不可能換的,哥哥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哼了一聲,
她就說“你吃軟飯那麽厲害,錢算什麽,讓視後姐姐養你啊!” 我勃然大怒,一伸手就拽過她,“是不是睡飽了精神了就開始欠揍了?趕緊穿衣服出去吃飯了……再敢說一句話,飯都沒得吃。”
“我難道沒錢麽……”妹子剛說了一句,突然臉上一變,因為我嘿嘿笑著就摸出她的護照和錢包。
“還給我。”她張牙舞爪撲過來,我拎著她就把她給扔進房間去了,“給你十分鍾搞定,不然你就等著餓肚子吧!”
十分鍾以後,由娜妹子一臉的不樂意就出來了。
哼!所以說,就沒有管不好的小孩,如果沒有管好,那肯定是因為你的拳頭不夠大。
肯德基進入我國迄今已經十個年頭了,基本也做到了遍地開花,像是魔都這種大城市,更是隨處可見,我領著妹子找了家肯德基,她還滿臉的不樂意,我就把臉一拉,“不吃的話,門在那邊……”
啃雞腿堡的時候,我就給老宋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我找魔都王金發,結果他期期艾艾,支支吾吾,我忍不住就問,“我說老宋,你平時說的不會是吹牛逼的吧?”
“我老宋是那種人麽?”他在電話那頭喊了起來,可隨後聲音就小了下去,“可……人家現在發財了,未必認我這個老家夥。”
“我靠,就知道你老宋不靠譜兒。”我忍不住就罵他,“真指望你就完蛋了。”
老宋在電話那邊就苦笑,“富易妻,貴易友,我有什麽辦法。”
“可把你老宋能耐的,連【富易妻,貴易友】都懂了,你個大老粗就別鼻孔裡面插大蔥——裝象了。”我說著就把電話給按掉了,然後看著桌子上的辣雞翅就生氣。
正啃著雞翅的由娜妹子小心翼翼看著我,“沒辦法解決啊?那二十五萬要不回來啦?”
看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我的模樣,哎,這妹子也就是嘴巴上凶一點,實際上還是挺懂得關心人的……我剛想到這兒,結果妹子哈了一聲笑了起來,“活該,誰叫你欺負我。”說著,興高采烈就抓了一個雞腿在手上。
我去,夫子說的不錯,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
擼了擼頭髮,我還是給大老板打了個電話,“大叔,跟你說個事兒,我要在魔都搞事情……”
電話那邊大老板聽我說完後忍不住就笑,笑得我惱羞成怒,“大叔你什麽意思啊?你要不幫我,沒關系,我可自己動手了。”
那邊大老板笑聲頓時一止,隨後就威嚴說道:“你這叫知法犯法……”
我去,你一個南直隸大哥跑到澳門弄賭場就沒事,我出一口惡氣就叫知法犯法?
雖然我也知道大老板肯定也是幫朝廷做事的,可他這個態度還是讓我很不爽,這明顯是過河拆橋嘛!什麽知法犯法?我要知法犯法當時我就打死他們了。
沒好氣就哼了一聲,“大叔你就說幫不幫吧!別提什麽法不法的……”我說著就嘀咕了一句,“說的好像你起家很乾淨似的。 ”
那邊大老板估計被我氣了一個仰倒,“行行行,你南墨涵可牛了,在香港一個人碾壓一整個社團,大陸靚仔南威過香港靚仔南嘛!整個香港都知道,可你知不知道那是魔都?”
大老板在電話裡面的最後十個字能敷演出十萬字的論文,但是,不能多說,不然會被有關部門請過去喝茶喝咖啡。
“那你的意思,你陳五哥的頭馬就在魔都吃癟吃定嘍?”我反問他。
大老板氣樂了,“你小子還拿捏起我來了?”
不過,大老板生氣歸生氣,終究還是答應了我,沒好氣說了一聲,“電話別關機……”
“那我這個月電話漫遊費你給報銷一下唄!”我笑嘻嘻就說。
大老板氣得直接把電話給按掉了。
我看著手上的紅色愛立信手機就哼了一聲,跟我南墨涵鬥嘴?
把手機往兜裡面一揣,我看由娜妹子吃得香,就大手一揮,“再點十對辣雞翅,十個雞塊。”由娜妹子聽見了差一點一口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去後就翻白眼,“儂是豬頭三啊?”
“請儂港普通哎吾。”我對她翻了翻眼睛,搞得好像就你會說魔都方言似的,誰家還沒個SH表舅,切。
起身又去點了雞翅雞腿,在由娜妹子越瞪越大的眼珠子注視下大肆啃食一翻,吃到還剩下最後一對雞翅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我是魔都王金發。”電話那邊是一個爽朗的笑聲,“你就是南墨涵吧!這幾天盡聽香港同行說你的名字了,小兄弟你夠威風,在香港大漲我國人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