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蔣先生先跟我通了電話,又跟我見了一面,態度很客氣,不過,也僅僅是客氣而已,我自然心裡面清楚,自從我來了香港,弄死弄傷他們和記多少人了?我得扳手指頭算算,肯跟我客氣,已經算是這位笑面虎度量大了。
下午大老板又匆匆趕來香港,一臉嚴肅就告訴我,說是要把老宋扔在香港監督我。
我去,別啊!老宋那黑臉光頭大狗熊的身段,跟在我屁股後面多礙眼啊?豈不是妨礙我跟苗姐姐手牽手?
“那你有沒有腦子?你以為你是關雲長?還單刀赴會?”大老板面紅耳赤狠狠訓了我一頓,說實話,大老板跟蔣先生一樣是個笑面虎,看見他發這麽大脾氣還挺不容易的,我趕緊低頭認錯。
狠狠把我批了一頓,大老板這才略略消氣,我屁顛屁顛給他點了一根香煙,他抽著煙就告訴我,那個花仔榮很可能是米國間諜發展的暗樁,這次我也算是歪打正著了,要是回歸當天花仔榮帶著一幫碼頭工人鬧事,甚至別說鬧事了,哪怕是舉著橫幅遊行,回歸當天肯定全世界的記者扎堆,到時候這麽一鬧,豈不是給我朝臉上抹了一筆難以洗去的黑灰?
我頓時大罵,“王八蛋,我漢家朝廷焉能讓他們如此抹黑?果然是米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大老板很滿意我的態度,笑著抽了一口煙後把煙蒂滅了,就苦口婆心跟我說,“小南,我知道你能打,但凡事還是要多動動腦子,別一股熱血就衝上去……”
我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大叔,我知道啦!我辜負了您老人家的信任,下一次我肯定注意,不會再這麽蠻幹了。”
“總之,不許再蠻幹了,澳門那邊馬上就要搞定了,別再給我出什麽亂子……為了防止你在香港胡搞八搞,呐!反正公司要在香港注冊個駁船公司,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說著就扔了一個合金箱子在我跟前,“錢就在這裡,好好辦事。”
我頓時滿臉苦色,“別啊!我哪兒會乾這些事情?再說了,大叔你不怕我拿了錢跑路啊!”
大老板神色古怪就看著我,“你在賭船上隨便救個濱城姑娘人家就給你五十萬,現在又有香港視後包養你,你肯跑路麽?”
我大著嗓門就說:“什麽包養不包養的講這麽難聽,我覺得我這是真愛好不好……”
“你說是真愛,也要香港人相信才行。”大老板說著就從厚厚的毛呢大衣裡面掏出兩本雜志往我面前一遞。
我看了一眼,馬丹,都說香港的狗仔厲害,沒想到這麽厲害,居然都拍到我跟苗姐姐的照片,還用特大特粗特黑的標題【視後包養大陸靚仔】,不過,幸好是昨晚的照片,因為是晚上的緣故,清晰度不是很高。
看我啞口無言,大老板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呐!人家一個女人也挺不容易,你自己收斂一點,別再被人拍到,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把大老板送走後,我看著他留下來的一箱子錢就頭疼,注冊公司?開玩笑,我哪裡會,再說了,那多麻煩啊!
來回轉了兩圈,雙手一拍,我決定,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
於是打了電話給蔣菊芳女大狀,專門全權委托了她,或者她的律師事務所吧!反正,只要她搞定就行。
女大狀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便答應了,然後就主動說起了苗姐姐的事,說既然上了雜志,就讓我們低調一點,別搞得整個香港人盡皆知,那樣對翠翠不好。
我點點頭,隨後覺得不妥,趕緊滿口答應,心中就升起一種古怪心思,女大狀跟苗姐姐不會真有點什麽吧?
正在胡思亂想,接到個電話,是少數民族妞打來的,讓我一定要去赤柱灣,說好好招待我一頓。
我都差一點忘記了,她之前被她們寨老給領走,走的時候哭得跟小貓似的,還不停罵那些香港警察討厭,亂抓人,不過呢,人家講法律走程序的,我倒並沒有太反感,雖然說挺恨那可樂女警的。
既然之前答應過她,那就去嘍!
這種事情,自然是找鹹濕華,不過想想算了,還是直接找顛佬發吧!那廝雖然顛了一點,車其實開的還不錯。
天色有些昏暗,一輛敞蓬跑車跑在山區路上,車燈打出長長的兩道光圈來,能看見蒙蒙有許多小飛蟲不停飛舞。
“呐!大佬,我專門借來的藍寶堅尼啦!這種速度,這種轟鳴聲……這輩子我要有這麽一輛車,我就滿足啦!”顛佬發滿臉興奮
我實在是想吐槽,拜托你那一頭爆炸頭,不知道的以為你是神經病院跑出來的病人,你開藍寶堅尼,紅寶堅尼,綠寶堅尼,有區別麽?
沒搭他的腔,我就吸煙看著窗外。
看著兩側路旁的景色,沒想到,香港這麽繁華的地區也有這樣的地方,一路駛來都是山區。
“這一片是港島郊區,交通不是很發達,只有私家車,出租車和小巴能跑,但是整個香港有一半的風景區和天然海浴場都在這邊,找個波大的妹仔來游泳是最好啦!”顛佬發一路給我介紹,只是免不得三句話就要提到波啦靚啊正點啊什麽的。
駛了好久,顛佬發慢慢把車滑行,“呐!你說白石海堤碼頭, 應該就是前面嘍!”
車在路邊停下,我下了車,顛佬發指了指前面,“就是下面了,一直走個幾分鍾。”
我揮了揮手,就走了下去。
左手邊不遠處有不少大排檔,一家連著一家,右手邊就是鹹風吹來的大海,是有一道白石海堤,放眼望去,遠遠的似乎有一個人影坐在碼頭上。
快步走了過去,不一會兒,就清楚看見藍色衣裙的阿幼茛雙手托著下巴坐在海堤邊,兩條光潔的腿不停輕輕晃動,似乎在低聲哼著歌兒。
我走到她旁邊,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乾咳了一聲,“阿幼茛,不是說要請我吃海鮮大餐的麽!怎麽就在海邊,難道喝海水麽?咦!怎麽沒見波咪和歐咪?”
她繼續低聲哼著歌,並沒有理我,我有些尷尬,這小貓咪一般的少數民族妞還是挺討喜的,算了,陪她坐一會兒。
“唱支山歌不要錢,一要寬心二要閑,三要人才長的好,四要我倆有姻緣……”她低聲唱著,歌聲若斷若續,悅耳動聽。
我感受著歌聲中獨特的少數民族風味和歌詞中的少女情懷,想著前天她從樓梯飛奔過來的時候那眼眸中的欣喜,還有那一句【阿鍋,阿鍋,你剛才動作跟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一樣一樣的】忍不住就伸手往後摸了摸頭髮,心說不會……
“阿哥。”她忽然身子後仰把手往地上一撐,轉頭看著我,頭上的小鈴鐺一陣晃動發出叮叮叮的聲音,“阿幼茛喜歡你……你就是阿幼茛的薑央。”
“啊!”我被苗族少女的直白大膽弄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