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挾大軍離魯縣之時,便有數策應對太史慈軍馬異動,若太史慈安分守己,大軍可不再理會魯縣軍馬,徑往北海而去,擊破周瑜之時,這青州軍馬可不攻自潰,若太史慈引軍相隨,想要劫其後軍,亦可調轉大軍,迎面擊之,給其當頭棒喝。 / /
臧霸久駐青州,其麾下多通曉地理之人,半日疾行,大軍已離魯縣百裡之遙,且沿途多命斥候於必經之道劫殺敵軍探馬,入夜之時,郭嘉得斥候來報,太史慈軍馬已於半道安營扎寨,便命大軍停下腳步,心中暗喜,這太史慈終究經不住誘惑,引軍出城了。
魯縣城中軍馬本就不多,太史慈又不可能棄此縣城,出城軍馬可有半數,便算那太史慈膽魄頗大,郭嘉盤算片刻,便命後軍調轉馬頭,化作前部,連夜往魯縣方向而行。
趁著夜色,郭嘉大軍一路疾行,三更之後,便有斥候歸返,言十裡之外,那太史慈所率軍馬,依山結寨,寨中燈火明亮,顯然太史慈對提防夜襲,早有準備。
郭嘉聞斥候之言,微微點頭。
雖一路疾行,頗為疲憊,可郭嘉面上神情卻極為振奮,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太史慈怕也不會料到,曹軍複返,欲將其數千軍馬,一舉兜住!
於山間林道之中,樂進與臧霸二人,皆至郭嘉面前,討夜襲敵營先鋒之職,郭嘉見狀,對二人笑道:“敵寨燈火通明。對夜襲早有防備,若二位趁夜襲殺,反而中計,且我大軍,半日行軍,未曾停歇,如今軍中兄弟。多為疲兵,郭某不欲讓那太史慈以逸待勞!”
郭嘉說罷,便吩咐各軍主將。引本部軍馬繞道而行,封鎖太史慈遁逃之路,待兵馬抵達指定地點之後。便使士卒多作休整,翌日天明之時,這四下兵馬,不需調動,便已成重重圍困之勢,五萬軍馬圍區區數千軍馬,定可讓其,不得走脫!
太史慈勇猛無儔,且兵法韜略,頗為不俗。若可擒殺此江東上將,如斷那周郎一臂!
天色微明,一夜無眠的太史慈從帳中走出之時,心中難免蒙上一層陰霾。
昨日遣斥候探路,多被曹軍半道截殺。那唯一歸返的報信士卒半夜時分,便重傷不治,這斥候悉數被滅,使本部軍馬如同盲人,太史慈如今亦不知曉,曹軍到底行至何處。
周瑜為及早平定青州。於北海留守軍馬甚少,多將北海兵力,分與諸將,那郭嘉行軍神速,太史慈心系北海安危,清早便命士卒埋鍋造飯,欲用過飯後,便往北海方向追趕。
炊煙嫋嫋,直上青天,郭嘉於對面山腰,看向太史慈屯兵方向,面上閃過一抹詭譎淺笑,對身旁傳令士卒道:“你可登台,執黃色大旗!”
郭嘉說罷,士卒便等高台之上,高舉黃旗,偌大旗幟,迎風招展。
隻待那大旗揮動,遠處便傳喊殺之聲,雖於高台之下,視線被蔥鬱樹木遮蔽,可郭嘉心中,已然料定,不須多時,必得捷報。
聞身後林道,傳來陣陣喊殺之聲,太史慈心中陡然一驚,忙引近衛,往後軍方向行去,欲迎擊敵軍,為已然因埋鍋造飯而混亂的本部士卒,多爭取一些時間。
只是當太史慈至後軍時,發現對面林中,僅聞喊殺之聲,卻未見絲毫人影,太史慈正疑惑間,便見不遠處一支黑甲曹軍,殺氣騰騰,直奔前軍而去,曹軍聲東擊西,與江東軍馬戰在一處,這乍一相遇,江東士卒毫無戰心,觸之即潰。
眼見前軍士卒死傷無數,太史慈睚眥欲裂,忙引軍救援,只是潰軍與本部軍馬撞在一處,太史慈竟然被自家軍馬,攔在陣中,衝突不出。
見軍中混亂至此,太史慈忙大聲呵斥,對一眾潰卒道:“些許曹軍,盡數殺光!”
說罷,太史慈直奔來犯曹軍而去,所過之處,步卒殞命,騎兵落馬,一路衝殺,浸泡染血,身旁竟無一人,可擋其鋒銳!
可一人之力,終究難以回天,後軍方向,又有無數曹軍從林間殺出,時至此時,太史慈又如何不知,麾下軍馬已中曹軍埋伏?當下命士卒沿來時道路,奮勇衝殺,唯今之際,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可回軍魯縣。
片刻功夫,太史慈所率軍馬,便被四面而來的曹軍砍殺半數,太史慈好不容易引士卒殺開一條血路,奔離山道,未及休整,又聽一聲炮響,又有數千曹軍,從山道殺出,為首那將,正是昨日與太史慈有過一面之緣的呂曠。
呂曠見江東潰軍,二話不說,飛馬直取太史慈而來,太史慈見了呂曠,面上微沉,不退反進,欲先殺退此人,震懾曹軍之後,再救袍澤。
那呂曠一人一馬,行至太史慈近前,猛然喝道:“太史慈!汝已中我家軍師計策,軍馬皆被重重圍困,唯今之際,還不快快下馬受縛!”
太史慈並未答話,隻從背上抹出一小戟,猛然揮手向呂曠擲去,呂曠還欲連番叫陣,傷太史慈軍中士氣,卻忽然間喉嚨一疼,低頭一看,原來一柄小戟,不知何時,已插其喉間!
登時呂曠翻身墜馬,死的不能再死,太史慈擊殺呂曠,忙引殘部,殺散曹軍,再作奔逃。
江東軍馬遁逃匆忙,與曹軍交鋒數陣,亂戰之中,太史慈早就分不清方向,但遇曹軍,引軍便殺,只是殺了數陣,太史慈卻發現,這曹操軍馬並未減少,一路而來,似乎也越來越多。
太史慈心中疑惑,再看往來衝殺的曹將,多往對面高山望去,舉目遠眺,便見那山腰之上,不知何時已築一高台,高台上黃色旗幟,迎風招展,指的正是江東軍馬方向。
刹那間,太史慈便明白為何無論如何衝殺,卻總被那曹軍困住的原因,不禁心中惱恨,咬牙切齒道:“已中郭嘉詭計,我等當四散而逃,各自為戰,遁逃魯縣,若再聚於一處,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