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價值萬金的交易談妥,龐山民心中也極為興奮,當即吩咐店家取來酒食,與魯肅開懷暢飲。 魯肅也是來者不拒,雖然和龐山民討價還價的時候屢屢吃癟,但是這卻不影響他對龐山民的欣賞,魯肅心中也不禁感歎,若是龐山民答應了他,遷徙江東,這對於仲謀將軍未來謀劃天下,必是一大助力。
身為江東豪族之族長,魯肅如今已經見識了龐山民生財有道的本領,二人對飲之時,魯肅雖未明言,卻時不時陰晦的提及,劉表年邁,荊襄將亂的言辭……
龐山民見魯肅盛意相邀,心中也微微感念,只是龐山民心中早有謀劃,如今他一人的決定,不僅代表著龐家的未來,還關系到同窗好友們的前程,在龐山民的眼中,孫權並非明主,此人比之其父,其兄,身上缺少那種源自孫家骨子裡豪氣,其父孫堅,人稱江東猛虎,昔日討董之時,功勳赫赫;其兄孫策,子承父業,江東小霸王威震江東,二人若不早喪,江東形勢,恐怕遠遠不會如同現下這般,偏安一隅了。
當然,就算是孫堅複生,孫策未死,龐山民也不會投效江東,如今群雄割據,亂世之象已呈,作為一個穿越者,能有一個機會與這些傳承千古的英雄豪傑們,身處同一時代,與他們做敵人,遠比投效他們要有趣的多了。
人,總要活的精彩一些。
龐山民並沒有反駁魯肅的言論,只是對遷徙江東的事情避而不談,回復魯肅的招數也是簡單有效的很:龐家如今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把這些麻煩的事情,都推到老爹身上便是了。
酒過三巡,魯肅已然不勝酒力,龐山民待魯家下人將魯肅送回房間之後,便命下人去紙坊召喚龐統和魏延了,至於石韜等人,還是讓他們留在竹林的好,以魯肅這個江東擁躉的脾氣,恐怕見到龐山民的幾位同窗之後,又會嘮嘮叨叨的繼續他的挖牆腳事業了。
一個時辰之後,消失了半月的巡城將軍和一醜陋書生,並駕走在了長沙的街頭,只是二人形態匆忙,進城之後,便策馬直奔客棧而來。
直到二人奔上二樓,龐山民才不慌不忙的從房中走出,對二人輕松一笑,道:“文長,跑的挺快啊,你麾下兵勇,帶來咱們的庫存了麽?”
“盡數取來。”
魏延言簡意賅,看向龐山民的眼神中卻透著興奮。
“山民兄長,你還沒說你賣了多少錢呢!我們雖然缺錢,這竹紙精美,卻也不能賤賣了啊!”龐統比之魏延更為焦急,雖然龐統對於兄長賺錢的本事深為欽佩,但是江東魯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商場之上,名聲顯赫,如今這兩強相遇,龐統也心中惴惴,難以判斷此番商戰,孰勝孰負了。
“文長此行可帶回萬金,至於招募士卒一事,便勞煩文長了,只是有一事還請文長注意,如今長沙還在韓太守治下,文長行事,還需謹慎……”
龐山民說完,魏延點了點頭,片刻之後,魏延和龐統同時瞪大了眼睛,看向龐山民的目光中,也盡是驚駭。
萬金?!
“兄長?你剛才說的是多少錢財?”
龐統不可思議的目光落在龐山民的身上,龐山民矜持一笑,對二人道:“聲音小些,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有錢麽?三千張竹紙,換取萬金,魯子敬在這筆生意上,還是有些賺頭的。”
龐山民也能夠稍稍明白一些魯肅的想法,魯家不缺銀錢,而這批竹紙去了江東之後,多半會被魯肅用於結好江東官員,
穩定魯肅在江東官場中的地位,就算售賣竹紙之時,多半也是價高者得,區區萬金,有賺無賠。 只是魏延和龐統二人,又何時見過萬金資財?魏延原本以為,龐山民調來五十兵勇,隻當是為了面見江東豪族族長,以壯聲勢,卻沒想到,龐山民是打算讓這五十人來搬錢的……
而且龐山民居然沒有半點猶豫,就把這萬金資財直接調給了魏延來掌管,魏延頗為感慨的看了龐山民一眼,心思複雜。
古有千金買馬骨之佳話,而如今……龐山民為了能夠招攬魏延,萬金資財,不屑一顧!
魏延的心中也不禁湧起了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情。
“你二人長途跋涉,早些休息,先前我亦飲了些酒,如今也疲乏了,事情就這麽定了,剩下的事情,明早咱們再作商議。”
龐山民見魏延神情激動,心中也稍稍能夠料想到魏延的想法,只是龐山民一直以為,行動永遠比語言要重要,就算魏延現下表態,投效於他,龐山民也不會太過激動,令魏延對他和他的同窗們以誠相待,悉心相助,這才是龐山民的最終目的。
“那就明早再議!”龐統也回過神兒來,深深的看了兄長一眼,大笑著拍了怕魏延的肩膀,對魏延道:“文長,你聽說過統兵千人的巡城校尉麽?古往今來,校尉做到你這一步,也算是第一人了。”
“那是!”魏延聞言,胸中豪氣頓生,對龐山民道:“既然公子如此信我,我也不再贅言了,此千名士卒,日後將為龐家私兵,但凡公子有令,兒郎們必將所向披靡!”
“我信你!”
龐山民點了點頭,淡然的向客房走去,只是行走之時,步履蹣跚,顯然是奔馬趕回長沙之時,腿上的傷痛又發作了。
看著龐山民離去的背影,龐統輕歎,小聲對魏延道:“兄長幾日前才學的騎馬,如今折騰一番,恐怕要遭上幾天罪了。”
魏延肅容,點了點頭,心中卻也微微震撼,對於龐山民的騎術,魏延也是了解的,這個文弱書生在城外竹山邊跟玲兒學習騎馬的過程,他也見到過,原本魏延還嘲笑過龐山民,說他沒有騎馬的天賦,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如今魏延卻心中明了,這個書生,雖然文弱,骨子裡卻有著不輸於武者的堅持……
“是條漢子!”
龐山民已回到房中,魏延微微翹起的嘴角,他自然也是看不到的,許久之後,魏延才收回了目光,豎起了拇指對龐統道:“士元,你家兄長,其堅忍難得一見,我魏文長這輩子,佩服的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