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龐統觀馬超神情,便知闡明利弊之後,其心中對劉備怨念更深,索性不再多言,稱長途跋涉,身心疲憊,欲於天水借宿一宿,翌日往長安而去。 / /
龐統離去,馬超,馬岱二人,神情頗為複雜,正如龐統所言,此番結盟,乃是西涼需求龐山民的幫襯,而不是龐山民孤立無援,求救西涼,龐統之所以如此傲氣,皆因荊襄強而西涼弱。
馬岱也頗為後悔之前對龐統出言為難,見兄長一臉思索之色,馬岱搖頭苦笑,離廳堂而去。
入夜,馬超於床上輾轉反側,思緒萬千,始終難以入睡,直至明月高懸,馬超翻身而起,心中又思量起了龐統之前於堂上所言,馬超心中也有計較,如今雖長安已得,西涼軍勢比之先前,強盛不少,可如今於軍中之時,遠不如先前自在。
昔日於西涼軍中,馬超可說一不二,號令士卒,無敢不從,可如今調動軍馬,多要向徐庶請益,且關羽,張飛,趙雲等人,各掌一軍,馬超手中軍馬,比之先前,還少了許多。
好在“錦馬超”於西涼盛名日久,馬超手下羌騎,還算聽話,可是馬超也知道,若如今與劉備發生衝突,以一對三,勝算不大。
劉備初至西涼之日,馬超還覺得此人頗為仁厚,待馬騰也極為恭敬,身為客軍,也有些客軍的樣子,可如今劉備已不知不覺,反客為主。馬騰,韓遂二人軍勢,反而不如劉備這個外來人掌控的多,不得不說,劉備於收買人心方面,能耐不小。
雖說木已成舟,劉備軍馬於西涼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可馬超卻不想就這樣聽之任之,繼續將劉備放任下去,如今荊襄來人。馬超以為此時正是良機,若有荊襄強援,幫扶馬家。韓遂,劉備二人,何足道哉?
昔日於西涼之時,馬騰便可穩壓韓遂一籌,而劉備之前也是被那龐山民驅趕之人,雖西涼不可內亂,但是若假借荊襄之手,壓製劉備,對於馬家縱橫西涼,好處不小。
且龐統先前所言。已透露出對西涼馬家的善意,既然如此,何不密聯荊襄,防劉備坐大?
只是想到此處,馬超心中又有躊躇。隻一徐庶,便可使劉備於西涼,得如此局面,那荊襄善謀之人,如過江之鯽,若龐山民借此機會。圖謀西涼,這借力打力難保不變成引狼入室。
一時間馬超倒是難以抉擇,直至窗外天色微明,馬超才長歎一聲,翻身下床。
不多時,便有士卒來報,荊襄使節欲向馬超辭行,馬超聞言,召人傳馬岱而來,對馬岱道:“伯瞻,這天水之事,為兄便交給你了!”
馬岱聞言,心中一驚,對馬超道:“兄長何意?”
“馬某欲一路護送荊襄來使,往長安一行,以顯我西涼,聯結之誠!”馬超說罷,命士卒牽來戰馬,一路往驛館飛馳而去。
於驛館處,龐統見馬超甲胄齊身,不禁笑道:“馬將軍可有軍務?”
馬超聞言,爽朗一笑道:“欲與士元軍師,同往長安一行,軍師昨日一言,馬某茅塞頓開,此番與軍師同行,除以防沿途肖小之輩,馬某亦可於軍師至長安後,待軍師於家父面前,說項一二。”
見馬超一臉赤誠,龐統微微點頭,對馬超道:“將軍盛情,龐某銘記於心。”
有馬超與數十西涼鐵騎,沿途幫襯,不過數日,便至長安,宮殿之內,馬騰,韓遂,劉備三人,聞荊襄使節,已至城前,三人神情,大不相同。
馬騰,韓遂二人,對荊襄皆無印象,西涼,荊襄二地,相距遙遠,之前並無往來,只是龐山民於不知不覺中,佔下西川,漢中二地之後,馬騰,韓遂才驀然驚醒,西涼與龐山民所轄勢力,已為近鄰。
而劉備面上卻極為精彩。
雖入西涼後,劉備於西涼軍中,發展迅速,如今也算是一西涼豪強,可之前於荊襄屢屢遭難,劉備心中對龐山民頗為忌憚,如今聽聞荊襄使者,已至西涼,劉備神情,驟然冷峻。
徐庶見劉備如臨大敵,心中叫苦,聽聞有荊襄使節前來,徐庶多少也能猜到,龐山民意欲何為,如今西涼急需強援,以防曹操興兵報復,若因劉備壞了西涼大事,得不償失。
想到此處,徐庶對堂上三人道:“荊襄來使,可由徐某招待。”
馬騰聞言,微微搖頭道:“馬某亦想看看這荊襄俊傑,龐山民弱冠之齡,創下如此家業,馬某對這荊襄使者,有何風采,亦有好奇之心。”
“兄長所言極是。”韓遂側目看了劉備一眼,微微一笑,對馬騰道:“如今這龐山民,麾下兵強馬壯,可與曹操媲美,若隻元直一人招待荊襄使節,有些怠慢。”
徐庶聞言,不禁苦笑,退至一旁,劉備見徐庶默不作聲,且馬騰,韓遂二人心意已決,苦笑一聲道:“劉某本就從荊襄遠來,未知這荊襄來使,會不會是劉某舊友呢……”
見劉備顧左右而言他,馬騰,韓遂心中皆暗笑不已,不多時候,士卒來報,言荊襄使節,已至堂外,馬騰笑道:“且讓馬某一觀荊襄使節風采!”
待馬超與龐統二人,聯袂登堂,馬騰,韓遂二人見龐統形容,面上笑容盡皆一僵,徐庶卻面色大變,對龐統道:“此番來使,竟是士元?!”
龐統並未搭理徐庶,而是於馬騰,韓遂二人面前,一揖到地,對二人道:“荊襄使者龐士元,見過二位將軍。”
龐統說罷,劉備面色便是一黑,正欲出言發難,卻見龐統目光投來,好整以暇道:“皇叔竟在此處?江夏一別,已有年余,皇叔別來無恙?”
龐統話語之中調侃之意,劉備又怎能不知,龐統話音剛落,便聞堂上一虎豹之音,龐統側目望去,便見關羽怒道:“你這使者,欺人太甚!”
“比不得雲長將軍,亂我家兄長婚宴。”龐統說罷,關羽愕然,繼而怒道:“你為使者,乃是國事,關某之事,乃是私怨,豈可混為一談?”
龐統聞言,不禁大笑,對關羽道:“雲長既知龐某此來,乃為國事,為何從中插言,莫非雲長已為西涼之主,可代堂上三位將軍決斷兩家合盟之事?”
龐統說罷,關羽一臉怒色,卻不知如何辯解,馬騰見堂上氣氛緊張,對龐統道:“閣下莫非就是鳳雛先生?”
龐統聞言,點了點頭,對馬騰道:“區區別號,何足掛齒,龐某此來,是代我家兄長,與幾位將軍,商議我兩家合盟之事。”
馬騰,韓遂二人聞龐統之言,神情一喜,劉備卻皺眉道:“既然士元為合盟一事而來,便當與壽成,文約二位說明,盟約詳細!”
龐統聞言笑道:“皇叔莫急,在談兩家合盟之前,龐某有一事不明,欲向諸位將軍請教,為何之前我荊襄與西涼已有密議,相約秋日用兵,而西涼軍馬,卻擅自攻打潼關?”
龐統說罷,堂上諸人盡皆色變,徐庶面色陰沉,對龐統道:“兵貴神速!”
“可有盟約在前,西涼擅動,致我荊襄,不可盡得汝南!”龐統說罷,徐庶幾欲吐血,手指龐統道:“龐士元!你荊襄與那曹操沆瀣一氣,當徐某不知?先前算計我西涼一事,我已不願與你計較,如今你卻於徐某面前詭辯,簡直欺人太甚!“
“我荊襄行事坦蕩,何時欺過元直?本是三家諸侯,並力攻曹,可就因你貿然行動,壞我荊襄大事!若依約定,秋日用兵,我荊襄可盡得汝南,你西涼破潼關,亦只在頃刻之間!你算計有所差池,還要賴在我荊襄身上不成?”龐統說罷,目視徐庶,冷笑一聲,道:“好在我家兄長,看在幾位將軍面上,不與你這背信棄義之人計較,若依著龐某性子, 你徐庶在西涼一日,我荊襄便與西涼,老死不相往來!”
龐統說罷,馬超微微一笑,對龐統道:“士元莫急,潼關一役,本是我西涼操之過急,如今已得教訓,士元還須為我西涼之人,留些顏面!”
馬騰聞馬超之言,不禁大笑,對龐統道:“鳳雛先生遠來至此,當備酒宴,至於先前之事,乃我西涼背信在先,馬某自當給先生一個交待,我西涼別的不多,這鐵騎還是拿得出手的,不知五百良馬,可否平先生心頭怒火?”
龐統聞馬騰之言,拱手笑道:“壽成將軍仁義,龐某感激莫名,此番前來,我荊襄亦有禮物相贈,兄長曾聞,西涼苦寒,百姓缺衣少食,若此番兩家順利合盟,我家兄長自有糧草,衣甲送上。”
“山民上將軍倒是極有誠意。”韓遂聞言,微微一笑道:“不知先生所言這糧草,衣甲數目如何?”
“支你西涼百姓,一年之用!”龐統說罷,傲然笑道:“我家兄長念在之前與元直同窗之誼,不欲與之計較,龐某也只因二位將軍仁義,才來這西涼,走上一遭。”(m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