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盡的中國隊為遠道而來的中國隊球迷做謝場,而看台上的中國球迷也久久不願離去,雖然只是一場平局,但對中國球迷來講,這就是一場偉大的勝利,尤其是楊鳴的那個進球,完全超出了所有中國球迷的想象。看台上,所有的中國球迷都在有節奏的呼喊著:
“楊鳴!”
“楊鳴!”
這是他計劃好的嗎?他在前一夜是否夢到過這一切?顯然不是。即使是最有預測力的球員,也猜不到楊鳴接下來的動作,猜不到他華麗的轉身和輕巧的射門。“我也說不清我是怎麽做到的,”楊鳴在賽後采訪中說道,“我只是嘗試擺脫,然後射門。這只是直覺。”
在談到這粒進球的時候,楊鳴的態度很是隨意,一如他的那粒進球。畢竟,很多時候,最純粹的足球來自本能。在2002年的歐冠決賽之前,齊達內也許曾經幻想過在漢普頓公園球場打入一球。但是,你一定不會愚蠢到相信他策劃好了天外飛仙的射門方式。那一刻,一切就那麽自然地發生了。
混合采訪區裡,隊長鄭智在接受央視的現場采訪時表示,客場逼平澳大利亞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果,但這並不能確保出線,關鍵還是在五天后的主場贏得勝利,不過這起碼證明了中國隊在亞洲范圍內是絕不會懼怕任何對手的。
“至於楊鳴的那個進球,這是我二十年職業生涯中見過的最漂亮的入球,楊鳴就是我們的馬拉多納!能在快要退役的時候目睹這樣一粒進球,我個人感到無比的滿足,我必須在這裡說一句,太牛逼了!”
鄭智的臉上浮現出激動的表情,他的臉甚至有點猙獰,這在素以冷面著稱的鄭智臉上是很難看到的神色。
澳大利亞主教練范馬爾維克則表示:
“結果令人失望,楊的那個進球改變了一切,恭喜中國隊終於擁有了自己的一名準世界級球員,但是我還是要強調那句話,足球是一項團體運動,下一場比賽,中國隊不會再這麽好運了。”
.......
比賽結束後已經是下午5點多鍾,但是中國隊並沒有選擇在悉尼留宿,而是直接坐上了回廣州的飛機——因為這次主客場賽程安排的太緊了,回到中國也僅僅只有3天的備戰時間,更不用說還要再次調整時差。
這次比賽,足協也難得的為中國隊安排了包機,哦,應該是許老板為中國隊安排了包機——可以直接起航,這在最近幾年其實是比較罕見的,即使在遙遠的2001年,中國足協都為國足安排了包機,但這幾年反而盡量商務艙出行,至於原因大家都懂得。
但是作為身高馬大的運動員來說,即使商務艙的空間,想要把身體完全展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不用說經濟艙那種逼仄的環境了,稍微壯一點的,比如馮瀟霆,根本就擠不進座位。
“鳴子,這次可真是沾你的光了。許老板的專機,我也就坐過一次,那次還是沾了保利尼奧的光。”馮瀟霆靠著寬大的椅背,兩腿伸的筆直,舒服的呻吟著,然後閉著眼睛歪過頭來。
“我們許老板今年本來是不打算再為國足包機的,不過鄭隊說了句楊鳴從德國趕過來估計會很幸苦,許老板二話不說把他的私人飛機借給了我們。據說如果世界杯出線了,還要給大家每人100萬獎金,我們七八個人這七八百萬就著落在你身上了啊,哈哈!”
“沒錯,鳴子啊,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麽踢出來的,南疆那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居然真的能出人才,我看我們恆大足校裡的南疆球員也很一般啊!”張莫斯也在旁邊接話。
“就是啊,這才幾年,愣是從業余聯賽踢出頭來,南疆的地界可真邪啊!你這經歷堪稱中國瓦爾迪啊!真的,鳴哥,以後你就是我的偶像了。”鄧涵文半真半假的說。
幾個恆大幫的隊員七嘴八舌的跟楊鳴扯淡——作為國足這幾場比賽的救世主,楊鳴已經贏得了所有球員的尊重,如果都在國內踢球,大家是誰都不服氣,誰不知道誰啊!即使水平高一點也高的有限,但是楊鳴這幾場比賽的表現絕對不是高的一點,那是高的太多了。
如果你只是有一點點優秀,別人會嫉妒你;如果你非常優秀,別人只會羨慕你。嫉妒這種情緒,是絕對不會存在的。
想想,你會嫉妒隔壁胡同王二麻子撈了筆外快發了大財,但是你絕對不會嫉妒馬雲比你有錢, 一樣的道理,現在所有的中國球員隊楊鳴只有羨慕,愛戴甚至崇拜,絕對不會有嫉妒這種情緒存在的。
楊鳴有點不知道怎麽接話,總不能說我就是這麽牛逼吧,他把目光落在了閉目養神的鄭智身上,開始轉移話題。
“鄭隊,你以前也是踢邊後衛出身的吧!”
鄭智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看了看飛機窗口外黑漆漆的天空,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他仿佛突然睡醒了一樣直起身來,微笑著看向楊鳴。
“是啊,90年到95年我在遼寧少年隊踢右邊後衛,整整踢了5年,那是時候我是隊裡技術最差的,但是因為體力好,國家隊也需要鍛煉幾名後衛,所以被召進了健力寶。”
“感覺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有點像聽爺爺講過去的故事那種感覺。”鄧涵文吐了吐舌頭,在楊鳴和張玉寧到來之前,鄧涵文就是隊裡面最年輕的球員了,也是大家的開心果。
“小文子,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90年代啊!本來就是上個世紀的事情。”薑智鵬在旁邊搭話。
“咱們誰的數學不是體育老師教的?生薑頭,我們好歹還學過數學,估計你的數學是美術老師教的。”王大雷鄙視的瞅了薑智鵬一眼。
他倆都是山東人,也都曾效力魯能,兩個人知根知底,關系一向很鐵。
“很羨慕現在恆大足校裡面那幫小崽子啊,文化課一點都不耽誤,就算不踢球也能有個出路,不像我們,當時真的是上了賊船就下不去了,除了踢球,沒別的路可走,只能玩兒命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