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底的南疆,秋風蕭瑟,綠葉凋零。對南疆這個佔祖國六分之一面積的大省來說,每個地方下雪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比如天山以北的阿勒泰地區每年最早,10月底就下了。而石城則需要等到11月底才會下,天山以南如阿克蘇等地區下雪就更晚了,有的12月都下不了雪。
古麗手托香腮,看著窗外的落葉,臉上不時的飄過一層紅雲。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楊鳴了,齋月期間沒法聯系,上了高三父親又不讓自己用手機。借同學的手機發個短信還得偷偷摸摸,生怕被她們嘲笑。可是,這個死人,怎麽就不懂得來看看自己呢?難道還要自己求著他過來嗎?
古麗咬著手指頭站起來,使勁擺了擺頭,頭上的發辮抽的臉頰生疼。少女的身材已經發育的非常完美,臉上的姿容也無可挑剔,平日間偶爾的一個眼神,都會讓學校裡那些偷偷盯著她的小男孩局促不安的走開。什麽時候自己也像那些漢家姑娘那麽扭扭捏捏了?自己已經是18歲的大姑娘了,這世間,即使少了你,也無關緊要。既然無關緊要,為什麽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父親是絕對不允許自己談戀愛的,更不允許自己和漢族男孩談戀愛,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即使知曉有些事是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即使天命如此,也要盡最大努力,去鬥上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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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懷春少女忐忑多變的心情,此時的楊鳴可安心的很。這麽長時間的訓練比賽,回家就是他最大的休息了。尤其是父母的嘮叨,簡直就是靈魂按摩,楊鳴聽著聽著就安然的進入了夢鄉。至於教練說的發動所有人脈找外援的事情,早就被他丟到瓜矽國去了。
就在全國各家球隊積極招兵買馬備戰業余聯賽的時候,本年度業余聯賽總決賽的比賽也終於有了眉目。四個大區有資格參賽的十六隻球隊將在安徽合肥舉行最後的角逐。而對志在衝超的雪豹和將要衝甲的雪蓮隊來說,必須保持完善的五級和三級梯隊才能符合足聯的相關規定,這樣分散在烏市各個業余隊裡的梯隊成員則必須回歸,隨園和漢斯隊參加業余聯賽總決賽的資格也就隨之消失。只剩下財大氣粗的體彩隊,作為烏市參加總決賽的最後榮光。
楊鳴一大早就被周冰的電話吵醒了,周大爺要求幾個老隊員8點半必須趕到石城大學的訓練基地。
“今天這個會議非常重要,直接關系到我們隊能否如願打進乙級,甚至很可能為我們未來進入甲級甚至更高層面打下基礎。因為我們是一隻平均年齡不到20歲的隊伍,成長的空間無比巨大。”周大爺獨有的沙啞嗓音,慢條斯理的摩擦著每個人的耳膜。
“隨園隊和漢斯隊無法參加業余聯賽總決賽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去聯系隨園隊和漢斯隊裡在梯隊無法出頭,又特別想參加乙級聯賽的球員,葉爾凡,哈木提,南橫,你們都是出身宋慶齡足校,在雪豹和雪蓮隊呆過的隊員,應該有不少人脈和資源,都抓緊聯系一下,如果能來我們隊,一切待遇從優。另外,楊鳴和丁盛你倆作為老隊員,也要盡力想想辦法,為我們隊伍拉幾個人才過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時間,我們不搶,好的資源就會被體彩搶到手,好了,現在就開始挨個打電話。”
哈木提,南橫,葉爾凡都拿出手機,開始聯系以前的老隊友來胡楊隊試訓。
丁盛倒是真有點人脈,他在南疆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楊鳴和葉爾凡就基本沒啥熟人了,是真想從京都和建業挖幾個人過來,
可是一問教練的預算,心就涼了半截。周教練的原話是100萬隨便挖,挖你妹啊!前國腳陳濤加盟一隻四川乙級隊,光半年薪就100萬了,周教練是老人了,是真不懂還是裝傻。沒辦法,還是給京都業余圈裡打電話問問,看能不能撈幾個便宜點的半職業球員。 而楊鳴就更慘,前世的人脈用不上,總不能舉著牌子到街上去:招球員,工資管夠待遇從優吧!對了,還有瑪麗蘇和裴松。楊鳴趕緊給瑪麗蘇打電話,瑪麗蘇聽說楊鳴現在居然有能力競爭乙級聯賽資格,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一談到找人,就開始發飆:
“怎麽可能?島城這麽多業余球隊,夠資格競爭乙級聯賽的也有好幾隻,好苗子早都被搶光了,哪輪得到你們啊!不過我的實力也不錯,要不我去試試看?”
裴松的回復更直接:“本隊今年也要競爭乙級聯賽資格,肥水不流外人田,抱歉。”
擦,身為隊長一點忙都幫不上,楊鳴感覺這臉可真的掛不住了。開完會,楊鳴陰沉著臉回到家,一聲不吭的鑽進了臥室。
楊鳴他爹對楊鳴說的引援的事情倒是上了心,敦促楊鳴她媽抓緊辦。樸玉蘭是延邊人,延邊當地踢球的人特別多,讓那邊的熟人在各個俱樂部打個招呼,碰碰運氣也好。
心情不是很好的楊鳴撥通了胖子和周轉的電話,這個時候,約幾個發小出來喝酒派遣下情緒倒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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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熟悉的五月花,
“一個金鑰匙插進一把普通的鎖,怎麽都打不開,然後來了一把鐵鑰匙,一下就打開了。鐵鑰匙對金鑰匙說:“你知道你為什麽打不開嗎?因為我才是原配,無論你出生再高貴,你都得不到她的心。”金鑰匙說:“你特麽有病吧,我就沒事捅著玩,我要她的心幹嘛?”
楊鳴哈哈大笑,胖子自從當上了這運營總監,說黃段子的能力可以說是水漲船高。而周轉顯然沒有聽懂,支楞著個眼,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啊!
胖子對周轉也頗感無奈,這發小沒得說,講義氣,打架手子也硬,但就是沒半點幽默細胞。出去玩兒的時候就跟個木頭人差不了太多,光他和楊鳴兩個人瞎侃也實在沒意思。胖子靈機一動:“鳴子,你馬上就成年了吧!”
“對啊,再過兩月我就滿十八了。”楊鳴有點奇怪,胖子怎麽說起這個話題。
“我看外國電影上,成年的時候總要有個成年禮,找幾個女孩子樂呵樂呵,我也叫幾個美女大家一塊喝酒怎麽樣?”胖子一說到美女,臉上的肥肉都仿佛舒展開了,雙眼放射出狼一樣的綠光。
“別別別,被古麗看見了可不太好!”楊鳴趕緊擺手拒絕。
“怕什麽,古麗這麽晚了哪裡出得來,他爸是個老封建,再說了,古麗得忙著複習,明年還得高考呢。”說話間,胖子已經開始打電話,
不一會兒,三個打扮性感的妹子就來到了包間。尤其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馬尾辮女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一條牛仔熱褲,腳上穿了一雙純白色的三葉草貝殼頭板鞋的姑娘,穿的很簡單,但是卻把她那條大長腿襯托的格外誘人。而另外兩個妹子打扮的就相對妖豔不少,總的來說,那個白色T恤女孩比較符合楊鳴口味。
胖子笑呵呵的介紹:“我來介紹一下,這幾個小姐姐都是石城藝校的校花,這個是冰冰,這個是……”
來了幾個美女,桌上的氣氛頓時就活潑起來,喝了幾杯啤酒以後,胖子盯著那個大胸女孩,“妹子,你說說,一日三餐你覺得哪個最重要呢?”妹子認真地思考良久,回答說,“我覺得早餐最重要。”
“妹子,其實我覺得一日比三餐都重要,哈哈哈”……
女孩輕呼一聲“大色狼”,嬌嗔的拍打了胖子幾下,胖子又色眯眯的把臉湊了過去,順著女孩的領口向下望,手更是不老實的按在妹子的大腿上。
楊鳴笑嘻嘻的看著胖子,倒也沒有阻止。換做以前,他還真不介意順手揩點油,不過現在,他對這種逢場作戲的事情還真是沒多大興趣。
很多球員都有比賽完泡吧約啪的習慣,長時間的訓練和比賽,會讓人的精神和肉體長期處於緊張狀態,通過這種精神上的刺激來舒緩壓力,也是有效緩減球員情緒,調整狀態的一種方式,所以絕大部分教練對這種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除非實在太過分,影響了比賽狀態,教練才會敲打一下。
旁邊坐的馬尾女孩叫冰冰,是藝校學聲樂的。長的其實並不是特別完美,但勝在氣質不錯,不像另外兩個女孩那麽妖豔。
現在很多在校學生都從事陪酒這類事情,並且高端一些的飯局,客人也不會那麽饑不擇食,多少還講點紳士派頭,給的小費也比較大方,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像那種小說裡面動不動裝逼打臉的事情基本還是很少見的。現實中,情商低到那份上的,不是傻子就是另有目的。
冰冰瞅了眼色眯眯的胖子,眼神裡不禁流露出一絲厭惡之色,但也沒有說什麽。不過她對身邊這個身材挺拔的帥氣小夥子挺有好感,所以也不介意跟楊鳴再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