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水師與廬江水師即將進行一場遭遇戰,恰在這時候江東又發現了新情況,廬江水師第一排船上竟然沒有多少可戰之兵。
周瑜一聽愣住了,一條船上不足十個人如何打仗?
一時間周瑜腦子裡轉了許多彎彎,毫無疑問這裡面有陰謀,究竟是什麽陰謀周瑜拿不準。
水戰除了雙方弓箭對射之外,無外乎衝撞、火攻以及接舷而戰三種方式。
廬江戰船順流而下,在水戰中佔據速度優勢,難道說對方想利用水流速度采取撞船的方式,給自己一方來個自殺式衝鋒?
有這個可能啊,江東水師也有數量不菲的艨艟。因為江東水師逆流而上,船速太慢不可能采取衝撞戰術,而艨艟的作用不僅僅是撞船,更多的是利用它的靈活性、速度快等優點,在實戰中穿插,衝鋒,最後與敵軍接舷而戰。
所謂的艨艟,個頭不大,船身狹長,尤其是順水行舟的時候速度極快,船艏有一大椎,在船體快速行進中利用慣性可以椎破敵船,而廬江水師在上遊,利用大江流速,順流而下速度極快,非常有利於衝撞,不可小視啊。
不過,即便對方衝撞得逞,江東戰船又不是紙扎的,有損失也不過首當其衝的那部分船體,頂多造成一陣混亂而已,大多數戰船依然有戰鬥力。
水戰最終解決戰鬥還是需要接舷而戰,江東水師驍勇剽悍,並不懼怕廬江水師。
除了衝撞、接舷而戰,水戰中火攻是最有效的方式,畢竟船體都是木製品,一旦燃燒很難撲滅。戰船燃燒之後,溫度極高,士兵根本無法繼續待在船上,除了跳水逃生別無他途。
廬江水師若采取火攻,再加上後續配合,廬江水師可以趁江東水師混亂之機發動第二次打擊,那樣的話,江東水師損失不會小了。
而廬江水師前排船上沒有安排多少人,極有可能采取火攻策略,否則就不會安排如此少的人在船上。
周瑜越想越覺著有這個可能,為了戰勝江東水師,廬江水師犧牲幾十艘船不算什麽。
想明白了廬江水師可能采取的策略,周瑜下令:“去,查探一下廬江水師後排戰船有無戰將兵卒?前排船上有無柴草?”
“諾,查探後排戰鬥力情況......”
不一會兒,吊鬥處傳來新情況:“報,廬江水師船上沒有發現柴草,後面的戰船滿載水師戰員。”
周瑜略微松口氣,既然船上沒有柴草,那就排除了火攻的可能性,這就令人費解了,廬江水師到底要幹什麽?周瑜真的被對方搞糊塗了。
有些事情越是搞不清楚越令人擔憂,周瑜現在就是這種心理,廬江水師的舉動實在可疑,幾個水手駕駛一艘空船,母有道理呀。
周瑜沒來由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又沒有發覺哪裡有紕漏,想了想覺著還是自己親自觀察一下比較好。於是,周瑜命令自己的指揮船向前行進,來到船隊的最前方。
周瑜的指揮艦是一種樓船,高三層,頂部有一架小型投石機。由於船體的載重量有限,不可能裝載太多的石頭,投石機更多的作用為了指揮,投石機射向哪一艘敵船,艨艟就圍攻哪一艘敵船。
樓船載人多,功能齊全,又不容易被撞沉,水軍大多數弓箭手被安置在樓船上,作為只要打擊力量。但樓船造價太高,而孫策在江東立足也不過二三年時間,不可能有太多的財力製造更多樓船,江東水師也不過有那麽三艘而已。
現在雙方船隊距離還遠,看了一會兒,除了前排戰場人數少之外,周瑜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周瑜自己沒有看出異常,不等於徹底放心,內心的不安反而更加強烈了,廬江前排戰船只有操舟手沒有戰兵,完全解釋不通嘛。
沉思片刻,周瑜毫不猶豫下大了命令:“命令船隊減慢速度,做好戰鬥準備。”
不是周瑜多疑,小心無大錯,廬江水師擺出這種陣勢太詭異,不得不讓周瑜小心應付。
孫權沒有打擾周瑜的意思,卻也能看出他有點緊張,等到周瑜布置完畢才問道:“公瑾,為何減慢速度,沒看出廬江水師什麽異樣嘛。”
周瑜搖搖頭,表情嚴峻,說:“廬江水師擺出的姿態太反常,讓人捉摸不透,在不清楚對方意圖的情況下,江東水師不得不小心應對。”
與周瑜謹慎不同,孫仲謀信心十足:“前排戰船上戰兵太少, 的確可疑,廬江水師若采取火攻到也說得過去,不過,船上沒有發現柴草,那就說明不是火攻,公瑾何必疑神疑鬼,北方那些旱鴨子不懂水戰,亂指揮也是有的。廬江水師實力有限,而江東水師勇猛剽悍,更有周泰、蔣欽善戰之將,公瑾大可放心,這一戰江東一定能擊敗他們。”
“不可大意,若兩軍正面交戰我不擔心,主要懷疑廬江水師有陰謀。江東水師逆水行舟,而廬江水師順水而行,他們佔據優勢。”孫權把廬江的作為歸結到指揮問題,周瑜也希望出現這一結果,怕就怕廬江水師另有企圖。
光是懷疑木有用,周瑜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周瑜沒有放棄心中的懷疑,站在樓船上繼續觀看。
樓船比普通船隻高大,看的比較遠,周瑜仔細分辨任何可疑之處,希望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雙方的船隻越來越近了,視線也越來越清晰,周瑜似乎發現了一些可疑之處。
恰在這時,吊鬥上又傳來情報:“報,廬江水師前排船上的操舟手開始撤離。”
周瑜聽了大吃一驚,顯然,廬江水師是要采取行動了,要不然也不會把人撤走。
衝撞還是火攻?這兩個問號在周瑜心裡反覆盤旋,但是,沒有結論啊......
這時候雙方船隻不足一二百步遠的距離,按理說已經接近雙方對射的范圍,周瑜雙眼緊緊盯住對方的船隻,連下令射箭都顧不上了。
突然,周瑜渾身一個激靈,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偽裝,絕對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