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俠好氣魄,莊周佩服!”
莊周瞧著縱馬放歌的道聆,忍不住讚歎道。
道聆卻不理會於他,繼續唱著,歌聲中有些氣短,還有幾聲壓抑著的咳嗽:
“無敵是多麽,多麽空虛~獨自在頂峰中,冷風不斷的吹過~我的寂寞,誰能明白我~
~~咳!咳~無敵是多麽~”
直到離開了桂陵城的視線范圍,道聆終於克制不住,仰天倒在了戰車之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道少俠,汝傷矣?傷重否?”莊周瞧見道聆倒下,關切地俯身詢問。
“無甚大礙,適才勉力催動道法,有些透支了……”道聆撫去嘴角的鮮血,輕聲說道:“修養些許便好,只是,要麻煩莊兄駕馭戰車了。”
“無妨,少俠休息便是。”
莊周見道聆尚能言語,面色不至蒼白,這次放心,結果道聆手中的韁繩。
“不知車行何方?”
“東行即可。”道聆面對莊周的詢問,手指東方,“道某請莊兄喝些正宗的齊酒。”
“善也!”莊周聽聞正宗的齊酒,手上韁繩一抖,迫不及待地向東方行去。
有了莊子駕車,道聆自然是放心的,古往今來,這等待遇,怕是連帝王都享受不到啊!
他支撐著身子坐起,戰車上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眸,欲以道法,運功療傷,卻在奇經八脈中體味不到任何道法靈力。
“果然,本喵施展終極技能還是太勉強了嗎?”
道聆心中暗自思忖,這王者榮耀系統,雖強到逆天,可以賦予他各種英雄的能力,但歸根結底,還是以他的身體為基礎。
騰空的那一刻,他雖在王者榮耀系統的傳功下,掌握了裴擒虎的能力,但是身體基礎有限,四世修為,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變成完全形態的白虎。
說到底,系統就相對於一種速成的道法,但能不能施展出來,就要看自身修為嘍。
“他喵的,四世修為都只能勉力維持白虎幾息時間,那要幾世修為才能徹底化啊?!!”
道聆感覺自己好像選了一個坑逼英雄,但轉念一想,白虎乃上古四靈之一,主殺伐,若四世修為就能化形白虎,那倒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了。
“既然完全形態不行,那不完全形態呢?”道聆忽地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沒準在不完全形態下,他可以維持更長時間……
“算了,不想了,還是老老實實運功療傷吧。”道聆靜下心思,呼吸吐納,開始吸納天地靈力,彌補體內的虧損……
戰車向東行了約摸兩個時辰,道聆便感覺莊周止住了車馬,他睜開眼睛望去,卻見前方三箭之地,有一片熟悉的營地,那飄揚的紫色旗幟,正寫著“齊”字!
“莊兄,放心駕車上前,吃酒之地到也~”
道聆嘴角掠過一絲沉重的笑容,對莊周戲謔道,回到齊軍營地,他確實可以放下一路上的警惕之心,輕松些許,但相對的,許清茹就不得不面對悲慘的現實!
道聆於戰車上仗劍而立,齊軍營地的守軍遠遠便已瞧見,通報了齊威王,待得道聆靠近,作為營地大門的戰車已然挪開,齊威王親自在營地門口侯著了。
莊周遊歷六國,一眼看出這便是齊王,雖他本是個自在無為之人,但也循禮,遠遠止住戰車,兩人自戰車上走下,面見了齊王。
“道聆見過齊王。”道聆攜莊周見禮道。
“道小弟,這位是?”齊威王瞧著道聆身側的莊周,
詢問道。 “這位莊兄,是道聆剛剛結識的朋友。”道聆介紹道。
“在下莊周,見過齊王。”莊周收起平日的不羈,拱手行禮道。
“既是道小弟的朋友,那便是田因齊的朋友,兩位裡面請。”齊威王帶著兩人回營,同時吩咐了將士去牽進戰車。
齊威王思緒何其之快,道聆是何等人,舉世少有的少年英才,能讓得他看重的人,豈是等閑之人?!!
道聆又哪裡看不出齊威王的求賢若渴,時時對他稱兄道弟,還來營門親迎,只怕是田忌都難享這等待遇。
只是他這般心思,怕是白費了,道聆自身本是個閑雲野鶴之人,齊威王難以招攬,就連這位莊周,以後也是隱居修道之人,你說齊威王是不是白費苦心。
“道小弟一日而返焉,甚快。”齊威王臉上噙著一絲笑意,心想道聆這麽快便返回了,看來應該很順利。
“道聆先生,此行可順利否?”田忌自營中而來,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利也……”道聆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更羸不僅擅長箭術,而且鑽研近身弓法二十余載,身邊又有大批魏軍,道聆竟奈何不得。此行之得,唯淨梧先生之屍身。”
齊威王聞言, 暗自琢磨,道聆言及更羸,說他遠近皆強,奈何不得,這句話,可大有深意。
奈何不得,並不等於道聆敗於他手,而是雙方持平。但更羸佔地勢之優,更兼統領軍隊,道聆能在如此境況下,安然而歸,並且帶回了薑齊余孽許淨梧的屍身,不可謂不強!
“安然歸來便可,龐涓、更羸之類,他日寡人自會清算!”齊威王淡淡說道,言語中的王霸之氣令道聆側服。
正在這時,道聆心中一顫,不遠處,一個淡綠色衣裙的身影,正朝自己走來。
來者不是他人,正是許清茹!
“道兄,我父親的屍首在?”許清茹話未問完,便看見了那輛戰車,以及戰車上的棺木,自看見棺木,她的眼睛便再也無法移開。
她潸然淚下,一路小跑,奔至戰車邊,不敢凝視棺木,一直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任淚水從中流下。
過了好半天,她才緩緩地慢慢地將手移開,她覺得,這幾息的時光,如度過了整個春夏秋冬一樣。
她用盡全身氣力,將棺木推開一個口子,向許淨梧的屍首望去。
道聆這才想起,大步向前趕去,他忘了攔住許清茹,這裡面可是一具無頭之屍啊!
許清茹驀然瞧見這沒了頭顱的父親,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她襲來,她的手腳瞬間麻木了,感覺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臟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裡,五髒六腑都破裂了!
她什麽話也來不及說,甚至都來不及呻吟一聲,兩眼一黑,倒在了道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