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豹已經走遠,胡克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的正事,朝著不遠處的兩名彎刀侍衛使了個眼色後,笑著對衛冕說道:“這位小哥兒,你瞧你家小姐已經去了內院,咱們哥幾個是不是該去喝杯熱酒,暖和一下?”
胡克不知道衛冕的深淺,見他不過二十歲的年紀,長相也是一副白面書生,看起來就挺好對付的樣子。所以就起了輕視之心,覺得憑借自己再加上另外兩人,就足以將他殺掉。
“胡管家所言極是,這數九寒天就該喝點熱酒,何況是左賢王府的酒,必然有過人之處,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這個胡克的演技不怎地,一張典型反派的臉上幾乎寫滿了“我要謀害你”的字樣,你說衛冕豈能不知?
只不過胡克的提議正中他的下懷,大庭廣眾之下確實不好動手,若到一個僻靜處,反手做掉這幾個人,就可以潛入內院尋找張春華的下落了。
幾人各懷鬼胎,卻是笑容滿面的交談著,恍若數十年沒見的老朋友,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衛冕借此機會跟胡克打探著關於劉豹的消息,而胡克已經當他是死人,當然沒什麽好顧忌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時間收獲頗豐,倒是衛冕之前所沒料到的。
漸漸地,幾人越走越偏,仿佛來到了一座荒廢的小園。園中白茫茫一片,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將所有的枯枝落葉全都掩埋。
積雪之上只有一條人走過的痕跡,直通向園子的正中央。白雪可以掩埋很多東西,但是也能凸顯很多東西,站在園子門口的衛冕可以清晰的看到,平整的雪地上有一個黑漆漆的大窟窿,仿佛是一個碩大的井口。
衛冕雖然看不到深井內的森森白骨,以及好幾具近期才投進去還沒開始腐爛的屍體,但是他心裡有數,那不會是一口蓄水的深井,而是劉豹處理屍體的地方。
“胡管家,這裡可不像是喝酒的地方啊!”衛冕一臉的四顧茫然,但手已經按在了純鈞劍的劍柄之上。
胡克立馬換上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邪魅的笑道:“這裡確實不是喝酒的地方,不過你可以去陪那些死鬼到閻羅殿開懷暢飲啊!”
但是胡克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臉上,不過瞬息之間,他的嘴角竟然也滲出鮮血,無力的抬手指著衛冕,不能置信的道:“你、你·······”
“你什麽你,你的話太多了,剩下的話留給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說去吧!”衛冕一把抽出插在胡克胸膛的純鈞劍,劍鋒一掃,輕輕滑過右側侍衛的脖子。鮮血如霧一般噴灑而出,將純白的積雪染上了一抹紅色。
眨眼之間,管家和同伴豁然撲倒在雪地裡。最後的一名侍衛被駭得肝膽俱裂,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兩腿發軟,根本挪不動步子。最後才想起來做殊死的反抗,但衛冕豈會給他機會?還沒來得及抽出彎刀,衛冕的長劍已經刺穿他的胸膛。
三劍三命,大約在五秒之間。衛冕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暗暗舒了口氣,將三具屍體拖到井口拋了下去。
胡克在這裡拋下了不止三十具屍體,但是他絕對想不到,這樣一口枯井同樣是他的埋骨之地。
衛冕簡單的處理屍體,又用積雪將血跡掩埋之後,這才悄悄的沿著原路返回。
卻說張春華這邊,她一個弱質女子肯定不足以反抗劉豹,只能與其虛與委蛇,裝作看不出他的險惡用心。同時也在思考著如何才能給衛冕留下記號,而不被劉豹他們發現。
她雖然是個女人,
卻天生不喜歡佩戴珠玉首飾,以前從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今天她卻是為此叫苦不迭。即便她身上能佩戴一串珍珠,此時此刻也能悄悄解下珠子,留下記號,然而現在的她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張春華有些絕望,她相信衛冕必能擺脫困境,如果她不能為之提供幫助的話,今天可能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正在絕望無助之際,張春華突然看到院邊一株傲雪紅梅,精神振奮之余突然心生一計。完全不理會身旁的劉豹,自顧自的走到梅花樹邊,讚歎道:“我大漢無數的詩詞歌賦都讚賞梅花,沒想到在如此苦寒的北方竟然也能見到她,當真是令人欣喜呢!”
劉豹原本還有些不大樂意,但是一見院中白雪、紅梅、美人融為一體,傲雪尋梅、人比花嬌!他整個人都陷入癡戀之中,心熱不已,幾乎垂涎三尺,哪還能說出一個“不”字?
而張春華則順勢折下三五枝梅花拿在手中,這才繼續與劉豹隨行,不過這一路上粉色的花瓣一片接著一片,竟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一直來到最富麗堂皇的寢宮,劉豹這才屏退左右,搓著手露出滿臉淫笑。
張春華一看幔帳飄搖,空閨無人,頓覺事情不妙,但是現在能做的只有設法拖時間,忍著惡心笑著問道:“左賢王,你不是說你的王妃想見我嗎?她人呢?”
“王妃啊?實不相瞞,本王現在還沒有王妃,不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啊!”劉豹嘻嘻笑道,裝了半天的紳士,他早就不耐煩了。
現如今在已深入他的寢宮之中,張春華小美人兒就相當是圈養在籠子裡的白天鵝,還能怕她飛走了不成?
“劉豹,你無恥!”張春華一聲怒罵,她也是此時才完全領會劉豹的險惡打算。
“什麽有恥無恥的,難道我堂堂南匈奴左賢王還配不上你個商賈家庭的女子嗎?”劉豹竟然當著張春華的面解起了腰帶,一邊脫著衣服一邊淫笑道:“你放心,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你就知道本王的好了!”
“衛冕,你快來救救我啊!”張春華心裡不停的狂喊,寢宮大門早已緊閉,她能做的只有在屋子裡跑,不停地跑,拚命的跑!
劉豹完全不著急,盯著驚慌失措的張春華,他的欲望更加高漲,猖狂的笑道:“賤女人,就算你是漢人又怎麽樣?還不是要被本王騎在胯下?”
“聽說大漢的女人臉皮薄,不過臉皮薄未必是好事!”劉豹是相當的無恥,竟然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到精光,不著片縷。
“不要,你給我滾開!”
張春華雖然在管理家族商業上是個鐵腕女子,但是二八年華,在男女之事上還是一個純純粹粹黃花閨女,她只能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根本不敢抬頭去看劉豹令人作嘔的裸體。
但這也正中劉豹的下懷,張春華步步退讓,而他就步步緊逼,不一會兒就將張春華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
“叮叮當當——!”
劉豹正想將手伸向張春華的腰間,忽然門外傳來幾聲金戈交鳴,緊接著伴隨著幾聲慘呼,然後仿佛是某種重物“噗通”栽倒在地上。
“怎麽回事?”劉豹急忙問道,但是不見門外侍衛回答,不禁怒道:“你們他媽都死絕了嗎?”
“沒錯,是死絕了!”一聲冷淡的回答,寢宮大門“轟隆”一聲被人一腳踹開,回答他的不是匈奴士兵,而是匆匆尋跡而來的衛冕。
衛冕一路踏雪尋梅而來,紅梅的花瓣一路將他引到這所宮殿的門前,幸好一切都沒有晚。雖然有十幾個匈奴士兵護衛,但是還不足以攔住他的去路。
一曲《俠客行》,十步不留人!
院內無活物,雪地滿赤痕。
“你,是你!胡克呢?”劉豹扭轉身體,一見是衛冕,心頓時慌了起來。被一個男人盯著他赤裸裸的軀體,終於喚醒了他的羞恥心,慌忙扯來衣物將自己的下體包裹起來。
“胡克還在枯井中等你呢, 我想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衛冕笑望著劉豹,這裡少說零下十幾度,光著個屁股確實挺有勇氣。
“衛冕,你總算來了!”聽到熟悉的聲音,張春華眼睛一酸,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不顧一切的撲倒衛冕的懷裡。她好像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衛冕說,但是說到嘴邊卻又化作無聲,只能靜靜聽著他雄健有力的心跳,享受著遲到的安全感。
“衛冕?你是衛冕?”驚慌恐懼的張春華暴露了衛冕的真實身份,不過最震驚的卻是劉豹,衛冕,堂堂大漢大將軍怎麽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南匈奴?
震驚嗎?後悔嗎?劉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好像自家池塘裡突然闖進一條鯊魚般震撼。
“我就是衛冕,不過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借你頭顱一用!”衛冕抱著張春華一步步向劉豹走去,純鈞劍凌厲掃過,一顆頭顱衝天而起,片刻後才“噗通”砸在地板上。
張春華將臉埋在衛冕胸口,不敢看殺人,聽到響聲之後,才問道:“劉豹已經死了嗎?”
衛冕笑道:“死透了!這狗東西汙了我張大小姐的眼睛,不殺他何以解恨啊?”
“你殺了他們的左賢王劉豹,我們怎麽出的了王府啊?”張春華聞言臉紅撲撲的問道,她抬起頭望著抱著他的男子,朔朔寒風中,他的長發飄揚,有時候會同她的頭髮糾纏在一起,好像是永遠都分不開的羈絆。
衛冕緊緊摟著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淡定的道:“走不了就不走唄,大不了我們倆先在王府住兩天,等去卑的大軍進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