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主公,城外有一文士,自稱姓賈名詡,求見主公!”
衛冕正忙著查閱各路諸侯的戰報,正在感慨董卓已經是秋後螞蚱的時候,突然一衛兵進門奏報道。
“賈詡來了?快請!算了,還是我親自出城迎接!”衛冕大喜過望,趕緊整理衣冠,沮授所言四等中的第一等已經來到,這對他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衛冕來到伊闕東門前,命守城衛兵將城門大開,然後列開儀仗以示尊重。
隊列間,衛冕親自領路,邊走邊道:“賈先生,你來的正是時候啊,你來了,董卓的好日子就不長了!”
賈詡啞然,他來投靠衛冕本是權宜之計,牛輔是提著刀來的,他若是不走定然必死無疑,唯一的一條生路就是就近投靠衛冕。
但是他對衛冕不甚了解,單就洛陽那一點短淺的接觸,根本不足以判斷一個人。而在衛冕回到河東之後,又直接去了南匈奴,這一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他也無從知道。
他不了解衛冕,但是衛冕的表現卻像很了解他,這就令他好奇了。
“大將軍,你如此洞開城門,大設儀仗,難道就不怕賈某是詐降嗎?”賈詡並沒有表現的感恩戴德,反而是皺著眉頭一問。
衛冕聞言停下腳步,誠懇的說道:“我確實不能肯定先生你的投誠是真是假,但是為了先生你,這個險值得一冒!”
他當然不會傻乎乎的說反間計都是我安排的,我早就料定你會來投誠這樣的蠢話。衛冕的話雖然有水分,但是他求賢若渴、尊重賈詡的心卻是真的。
而且在賈詡這樣洞察人性、洞悉人心的人面前,根本是無法弄虛作假的。強行裝腔作勢,只會令人反感,賈詡最後願意跟隨曹操,或許正是因為欣賞曹操的真性情。
“賈詡愧不敢當!”見衛冕至真至誠,賈詡也為之動容,躬身向衛冕一拜。
“先生快快請起!”衛冕連忙扶起賈詡,詢問道:“先生尚有數萬大軍鎮守宜陽,何以至此?”
“無它,唯‘疑’字而已!”賈詡平靜的解釋道,顯然他對自己的遭遇早有心理準備,又或者是他早就打算脫離董卓陣營,所以並沒有任何的氣急敗壞。
衛冕讚道:“天下有大勇者,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言本為讚留侯張良,賈先生也足當此語!”
“大將軍實在是過譽了,留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是何等的聰慧絕倫?賈某豈敢與之相提並論?”賈詡雖然嘴上謙虛不受,但是心裡對衛冕的誇讚其實是非常受用的,因為他的人生榜樣就是張良。
進則安邦定國,退則獨善其身,漢初三傑唯有留侯張良得以善終,而他賈詡也是三國時期少有得以善終的謀臣。
可以說張良就是賈詡的偶像,是他人生的標杆。他年逾四十,人生過半,還從未有人覺得他能成為張良一樣的人物,而衛冕卻恰恰將他與張良做比,怎能不讓他心生感懷,將衛冕引為知己?
“哈哈,賈先生不必過謙!縱使現在比不上留侯,但將來未必比不上!如今天下大亂,諸侯並起,缺的正是留侯這樣的安邦定國之人!在我看來,賈先生你就有這樣的本事,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衛冕笑著邀請賈詡進入城中府衙,在剛剛出城迎接賈詡之前,他就吩咐下人準備酒宴,要為其接風洗塵。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準備,在府衙大堂中已經擺好了酒席,同時又命人將沮授、徐晃、高順、淳於瓊、鮑信諸位文臣武將全部請到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等大家都與賈詡熟悉之後,衛冕向賈詡詢問道:“先生,我聽說董卓派牛輔前往宜陽城督戰,你與牛輔相熟,覺得該如何應對呢?”
賈詡不假思索,笑著說道:“非常簡單,只要大將軍給賈某準備一輛牛車,打發我回西涼即可!”
眾人一臉茫然,包括衛冕和沮授都沒能意會過來。
淳於瓊直來直去,不曾深思,聞言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怒喝道:“賈詡,我家主公聽說你到城外,屈尊降貴去城外迎你,回城之後更是大擺筵席,為你接風洗塵!我主如此折節下士,你還待如何?信不信我一斧頭下去,將你的腦袋送回西涼!”
經過伊闕城前一跪,他已經認定這輩子的主公就是衛冕了,所以他就想不通了,向衛冕這樣天下一等一的好主公折節下士,你個賈詡還有什麽可挑的?又憑什麽挑?
“仲簡,休得無禮!”衛冕一聲低吼,他知道淳於瓊是為了維護他,如果為了一個剛來的新人罵一個老將,不免令將士心頭犯嘀咕。
但是賈詡的面子也不能不顧,否則的話他的威信全無,恐怕也無臉在軍中待下去。
“賈先生,仲簡就是這脾氣,說話難聽,希望你不要介意!不過你可否細說一下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麽?”衛冕只能代淳於瓊向賈詡賠罪,盡量做到同時維護新人與舊人,謀臣與武將。
賈詡趕緊當眾還衛冕一禮,笑著說道:“都怪賈某沒講清楚,讓淳於將軍起了誤會!其實這一次董卓派牛輔過來,下達了三條死命令,其中一條就是要賈某的腦袋。如果牛輔知道我在主公帳下,仍然留在伊闕城,他必然不會過於著急。如果主公將我打發回西涼,牛輔就該坐不住了,一旦讓我出了函谷關,他的腦袋就該保不住了。所以賈某的意思是以我為餌,釣牛輔這條魚!”
悄然之間,賈詡已經將“大將軍”這個稱呼替換成了“主公”,很顯然在剛才那一刻,他已然做出了他一生中的最重要的一次決定。
“仲簡,聽到了沒?下次別這麽心浮氣躁,等人把話說完了再下結論也不遲!”衛冕順勢批評了一下淳於瓊,畢竟他的忠誠衛冕也是看在眼裡喜在心裡的,武力值也沒得說,若是粗糙的性格再能變得細膩一些,那就更完美了。
“是,主公!”淳於瓊對衛冕的話還是百分百遵從的,但是對新來的賈詡還是沒那麽信任,至少他並不認為賈詡的計策可行。
衛冕也不會強迫淳於瓊去改變現在的想法,賈詡想要得到他手下這批將領的尊重,就該拿出真本事來。
諸葛亮初出茅廬,還不照樣被關羽張飛貶得一文不值?
“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我們共敬賈先生一杯!”
在衛冕刻意的帶動下,宴會開始變得熱烈起來,你一杯我一盞,無形之中,所有人的關系都變得更加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