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醉醺醺的衛冕,胡才實在沒辦法,隻好陪著他又喝了幾杯,隻不過他的眉頭都皺作一團,看樣子是真的心急了。
既然大搖大擺的走進白波谷,衛冕多少還是有一些應對策略的,隻不過在場的人多眼雜,難免會有郭泰等人安排的眼線。胡才著急一會兒沒什麽大礙,要是計劃敗露,那才是最要命的事。
等宴會結束,所有的頭領以及侍從婢女都離開之後,衛冕才一改醉態,雙眼之中攢射出一道精光。
胡才驚道:“公子,你剛剛沒有喝醉?”
“不過三杯兩盞淡酒而已,哪有那麽容易醉人?”衛冕微微一笑,低度數的米酒還真灌不醉他,忽地轉頭問道:“你覺得你的手下,包括你家中的這些人,都是可以絕對信任的嗎?”
“這個,屬下也不敢確定。”胡才愣了一下,最終還是實事求是的回答了,畢竟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谷外奔波。至於家中的一妻一妾也都是以前搶來的,也沒建立多麽深厚的感情,所以家裡的人有沒有被人收買,或是被安插眼線什麽的,他還真的不知道。
“你都不敢確定,又怎麽能在之前那樣的場合談論太多呢?一旦被有心人傳出去,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胡才跪地道:“公子深思熟慮,屬下倍感慚愧!”
“起來吧,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以後多注意一下就好了。”衛冕並沒有過多的苛責於他,主要也是因為胡才沒有展現出特別突出的潛力,勾起衛冕培養人才的欲望。
胡才起身道:“現在隻有屬下與徐晃兄弟兩人在場,公子可否告知您的具體策略了呢?”
“計策有二,其一就是根據公明的提議,暗殺郭泰,讓白波谷自己亂起來。這個計策看似簡單,實施起來還需要仰仗胡都統,隻有你才能弄清楚郭泰的行動軌跡,以及白波谷內的地形建築,來確定具體的暗殺地點。其二則是一個備選方案,驅虎吞狼,將李儒的大軍引到白波谷來,讓郭泰、楊奉他們與之火拚,我們借機收拾殘局。”
衛冕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的兩手打算,不過兩個計策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借力打力。第一個計劃是借助內力,讓白波谷內的都統內鬥;第二計劃則是借助外力,讓李儒的兵馬從外部施壓。
之所以選擇這樣兩個計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誰讓他手中的力量薄弱呢?不采取這樣的計劃,不可能收服的了白波谷的力量。當然,這樣的計劃也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就是不論內鬥還是外戰,都會極大的消減白波谷的兵力。到時候就算衛冕成功收服這群山賊,手中握有的兵力也會大大不如白波谷強盛時期。
胡才聞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如果要想刺殺郭泰,最好的機會就是等他進山狩獵,山林茂密,最適合刺客藏匿。而且郭泰打獵從來不會帶太多的隨從,絕對是最容易得手的時候。”
“那他一般都什麽時候狩獵呢?”衛冕問道,胡才的提議非常好,如果真的能在郭泰狩獵的時候執行刺殺行動,這個成功率至少高達九成。
“這個卻不好確定,不過馬上進入秋季,正是適合狩獵的時節,應該等不了多久。”胡才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無法給予確切的時間。
衛冕心頭無奈,暗歎道:“我能等,可是董卓和劉辨等不了啊!”
正在全場沉寂的時刻,徐晃忽然道:“某有一計,可以暗中買通山中獵戶,讓其謠傳山中出現一頭白色神鹿,
如果誰能獵殺此鹿祭祀天神,就能獲得神靈的幫助。郭泰信奉太平道,某以為他聽到這個傳聞,必然會上山狩獵神鹿。” “此計甚妙!”衛冕聞言大喜,都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徐晃的四肢夠發達,這頭腦卻也不簡單。當即便命令胡才,讓他找一個可靠的心腹,暗中去幹這件事。
接下來,胡才又問道:“公子的驅虎吞狼之計看似可行,隻是董卓大軍的目標是進京勤王,如何才能讓李儒的部隊轉向攻打白波谷呢?”
“這一點就說來話長了,李儒有一個堂兄李悍,曾在洪洞亭燒殺擄掠・・・・・・”衛冕又將之前解救徐晃、殺掉李悍的故事慢慢道來,頓時就讓胡才刮目相看,更對衛冕和徐晃佩服的五體投地。
於是乎,胡才再派一人,前往安邑城散布消息。衛家公子衛仲道殺死了李悍,將其埋在院落之中,由於害怕李儒的報復,已經逃往白波谷,尋求白波賊首領郭泰的庇護。
傳言都需要時間來發酵,然而告密的話卻不需要這麽麻煩。
夜幕深沉,時已入秋,蟲鳴繁複,幽暗的河水不停奔流,連綿的濤聲不絕於耳。天上一輪孤月,點綴萬點繁星,將這白波谷照得明亮。
衛冕與蔡琰靜靜的坐在院子裡,享受著著來之不易的清涼與寧靜,談一談詩詞歌賦,偶爾聊一聊家國天下,倒也顯得無比愜意。
同樣是夜幕之下,一個人正匆匆疾行,不過這人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整條右臂直直下垂,仿佛不受身體的控制。沒錯,此人正是被衛冕廢去一條臂膀的那個小頭領,名字叫做吳巨。
吳巨回到家中,得知自己頭領的位置被人替代,頓時滿腔的恨意差點將他的胸膛漲破。 既恨衛冕將自己變成殘廢,又恨胡才不僅不為自己報仇,反而還剝奪了他頭領的位置。
被憤怒與仇恨衝昏頭腦的吳巨,除了報復衛冕和胡才之外,就沒有半點別的想法。躺在床上的他,感受著右臂一陣陣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想到了一個報復的好方法。
那就是連夜去投靠郭泰,將黃河渡口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他,讓他為自己報仇雪恨。
誰曾想,在郭泰的家門口,吳巨又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不僅如此,還不讓他進門,直氣得吳巨當場嘔出鮮血。
恰在此時,之前與徐晃大戰一番的齊璞也來見郭泰,見到嘔血的吳巨頓時就詢問了起來。結果這麽一問,原來他們倆的仇人都是衛冕,頓時執手相看淚眼,差點兒抱頭痛哭。
他們是不知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句詩,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吟誦出來。
有了齊璞領頭,守門的山賊也就不再難為吳巨,兩人順利的進入了郭泰的府邸。不得不說,郭泰雖然是個山賊,但是還挺會享受生活的,偌大的府邸依山傍水,建造的如園林一般。
郭泰此時正在和搶來的嬌妻美妾玩耍呢,隻聽門外婢女喊道:“渠帥大人,齊璞齊頭領求見!”
“該死的,他早不來晚不來,老子正興頭兒上,他跑來幹什麽?”郭泰粗魯的將女人推倒在床上,隨手將一件長衫套在身上,就走出門來。
這也就是他的心腹齊璞,才敢此時來見他,如果是其他的小頭領,隻怕是早被拖出去打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