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朦朧,露珠仍掛在道旁的青草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五顏六色的華光。
一輛雙馬並駕的黑篷大車輕快的從官道上駛過,趕車的是一位約莫三十歲的青年,面似刀削,膀闊腰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五子良將之一的徐晃,經過幾天細心的醫治和調理,他身上的傷勢已然得到控制,並無大礙。恰又因前路迷茫,無處可去,乾脆就投身衛冕門下,當了一名家將。
當然,徐晃做此選擇除了報恩之外,還因衛冕的家勢門第,乃西漢名將衛青之後,在衛家做家將並不算辱沒他。
這是一個極其看出身與門第的時代,徐晃有此想法,也是受整個社會的影響,並不是他個人的人品問題。
而衛冕就更沒有什麽意見了,他就是想留下徐晃為己用,不知道怎麽開口呢,既然他願意主動投身,難道還要拒絕不成?
馬車一路向東,直赴洛陽,做此選擇實在是無奈之舉。
因為他舉目無親,又沒有知己朋友,根本就找不到投靠的對象。思來想去,隻好去洛陽找自己的老丈人了,有他的名望在,混個一官半職應該不成問題。
到時候在與王允他們謀劃謀劃,把董卓做了,說不定還能自成一派,站穩腳跟。
雙馬駕的馬車十分寬大,就算裡面坐著三個人也不嫌擠得慌。衛冕更是一副地主老財的做派,半臥在車子中,將腦袋枕在蔡琰豐腴的大腿上,聞著清幽的女子體香,再享受著紫韻的小手按摩,甭提有多愜意。
“夫君,你說你給老宅都賣了,我爹他會不會瞧不起你啊?”眼見衛冕只顧享受,蔡琰卻著急的不行,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老爹蔡邕就是個老古董,最喜歡講究忠孝節義這一套了。像衛冕的行為,首先就要被扣一個“不肖子孫”的大帽子,蔡邕不抽他就是好的,還會幫他?
“瞧不起就瞧不起唄,隻要你瞧得起我就行了!”衛冕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還伸手在她大腿上揉捏起來。
“夫君你瞎說什麽,琰兒幾時瞧不起你了?”蔡琰感覺到大腿上麻麻癢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心頭那一絲擔憂也被衝淡了。
見他們倆逗樂,紫韻從旁笑道:“奴婢倒是有個好主意,保管老爺不會瞧不起公子!”
蔡琰忙問道:“什麽主意?快說說!”
紫韻眼波一轉道:“就是你和公子多辛苦辛苦,趕緊的生個大胖小子啊!到時候老爺手裡抱著小外孫,哪還有心思想些亂七八糟的?”
“好哇,你這小妮子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竟敢調笑起我這個主人來了!”蔡琰氣悶不已,自從衛冕病好以後,他們就夜夜笙歌,卻沒想到被紫韻拿來笑話自己。不過回想起這幾天來,真是她一生中過得最舒心的日子了,不管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得到極大的滿足。
一路上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倒也過得輕快。如此行走了半日,差不多快要到黃河邊上了,隻要渡過黃河,到洛陽不足一天的路程。
正午時分,烈日炎炎,馬車就像是個大蒸籠,熱得人喘不過氣來。
衛冕道:“公明,天氣炎熱,人困馬乏,你看路旁有沒有客店,好等天涼一些再繼續趕路!”
徐晃道:“公子,此處離黃河渡口不遠,在渡口旁肯定有茶棚客店,估計再有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那好,就依你吧!”正午時分不比早間涼爽的時候,馬車變成了一個大蒸籠,
衛冕汗流浹背,蔡琰和紫韻也是面色潮紅,香汗淋漓。兩把小團扇根本不足以製造多少涼風,古代也有很多好的地方,要論起享受生活來,卻比後世差遠了。 好在沒多長時間,隻聽徐晃“籲”得一聲,將馬車叫停,同時說道:“公子、夫人,到客店了,可以下車歇息了!”
衛冕率先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只見馬車旁邊一棵成蔭的大樹,樹下一間茅草棚子。棚子外面豎著一根旗杆,杆子上掛著兩塊木板,一塊板子寫著“食”字,另一塊板子上寫著“宿”字。
再順著地平線往東看,大概不足半裡遠近的地方,便是濤濤奔流的黃河。河口處還能隱隱看見幾條小筏子,正在混濁的水浪中穿梭,應該是以捕魚為生的漁民吧。
“文姬,快下來吧,車外面可是涼快多了!”
在衛冕的攙扶下,蔡琰和紫韻也都下了車,往客店內走去。還沒進門,就聽店內嘈雜之聲不絕於耳,客人喝酒劃拳說笑的聲音,爭吵辱罵粗鄙的聲音,吆喝埋怨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原本就令人心煩意燥的熱氣,在這裡似乎變得更加熾烈,令人越發的難受。
面對這樣的環境,蔡琰不由微微皺眉,衛冕注意到不由心中懊悔,都怪自己準備不足,讓溫婉如玉的蔡琰坐在這嘈雜紛亂的客店中,真有一種白璧蒙塵感覺。以她嫻靜的氣質簡簡單單的坐在那裡,卻感覺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衛冕歎息道:“文姬,稍稍忍耐一下吧,等吃過午飯我們就坐船渡河!”
蔡琰笑著微微搖頭:“沒什麽的,夫君都能泰然處之,妾身又有什麽不可以呢?隻是妾身覺得坐在店裡的客人,一個個的暗伏殺機,不似尋常百姓!”
聽蔡琰這麽一說,衛冕也是心頭一驚,在抬眼去看周圍那些客人的時候,只見他一個個還似之前喝酒劃拳的模樣,不過目光全都在明裡暗裡向他們瞥來。 而那種眼光令衛冕非常不爽,不是因為那些汙濁的目光掃視在蔡琰臉上,而是因為他們的目光仿佛在看幾隻肥羊,估摸著能殺多少斤肉。
“說不定這還真是一家黑店!”衛冕心裡盤算著該怎麽辦,不多會兒酒菜上來,小碟乘著還算是乾淨精致,隻是不知道裡面有沒有添加什麽特殊的佐料。
不過按照他對古人的認識,就算下藥也多半會下在酒水裡,因為古代的毒藥種類很少,基本上都是溶於水的。將一把白粉撒在菜盤子上,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衛冕提著酒壺道:“夥計,這壺酒賞你了!”
“不敢,小的隻是跑跑腿兒而已,可不敢收禮,客官還是自己飲用吧!”夥計放下酒菜,連連擺手推辭道。
“讓你喝你就喝,哪有那麽多廢話?信不信某揍得你滿地找牙,再把酒給你灌進去?”徐晃反應也很快,一理解衛冕的用意,立馬濃眉倒豎,充滿殺氣的瞪著夥計。
夥計被這一瞪,差點兒駭破了膽,“噗通”一下就癱倒在地上。酒裡的藥是他親自下的,這吃下去可就要了命了,他望著徐晃提著酒壺,鼻涕眼淚一下子全湧了出來。
“兄弟,你們這是做什麽呢?何必欺負一個小夥計!”旁邊桌上一雙銀褻眼睛自從蔡琰進門就盯在這裡,現在有這麽個機會自然不肯放過,一搖一晃的走到衛冕桌前,淫笑道:“要不我也來欺負欺負你旁邊的這個美人兒?”說著就伸出一雙粗糙的大手向著蔡琰的俏臉伸過來,與他同桌的幾個人立刻拍桌子快活的喧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