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在自己的房中備了一份的地圖,每天早上起來時,輕音服侍穿衣,劉琦總是觀察地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手輕輕拂過地圖,看著圖上標識的關隘城池,心道不管看多少遍荊州這片土地真是讓人著迷。
可惜現在荊州聯系北方的要地南陽在袁術手上,劉表隻得讓襄陽做荊州首府。
這南陽北可直進洛陽,東取壽春,南下襄陽,這其實都不是劉琦關注這地方的原因。從前老是聽王老頭感慨光武帝曾在此起兵討伐逆賊。
劉表佔據宛城以南的小片區域。而宛城與襄陽之間有新野阻撓,在新野既可以防范袁術,又可以從新野直取宛城,繼而打開通往北方和東方各州的門戶。
劉琦心想也隻有這個地方是絕對會讓我滿意的,昨日蒯良沒有明說,恐怕用意並不是不願說,而是他覺得沒必要。
真正的用意應該是告訴我有人關注我,讓我出去恐怕不僅僅是看出我的想法,也有觀察我的意思。
這荊州有這能力和心思的也就是那三個老家夥。隻是不好說是其中一個,還是都有參與。
劉琦轉念一想,龐德公幾次讓水鏡先生收侄子龐統為徒,往後會評論說司馬徽的徒弟諸葛亮和龐統為臥龍鳳雛,這鳳雛不是你送給司馬徽的?黃承彥直到諸葛躬耕南陽才嫁女。
司馬徽對劉備說臥龍鳳雛得一者可安天下,而諸葛亮的隆中對,取荊襄,謀三分天下,這些種種聯系讓人細思極恐。
劉琦頭上突冒冷汗,莫非他們從一開始就放棄了劉表,一切的付出謀劃都是為了那劉備?蒯越蒯良也曾同意讓劉備借新野,不過後來主張投降曹操,應該是何時出了分歧,或者說他們的選擇變了。
不過現在既然讓我鎮守北方門戶,恐怕是對我的考驗,值不值得他們在我身上付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劉表。
劉琦不禁感慨萬千,世家大族是現今劉琦的最大助力,自己本身就是當世的漢室宗親,但也是不容小視的隱患,一個將自己家族利益放在主君之上的群體並不能讓人放心。
之間更像是雇傭關系,你給我想要的我就輔佐你,如果不能,那就不好意思了隻能換個了,美其名曰汝非明主,然後心安理得的投靠了別人。
其中能為主鞠躬精粹死而後已的鳳毛麟角,不過他們的力量不能不依靠。
劉琦凝視著照入屋內的晨光,輕松一笑,我劉琦又豈是凡夫俗子,這誰利用誰還說不準呢。
輕音看著劉琦一臉自信的樣子,小臉一紅,急急忙忙的收拾劉琦的裝束。
門外傳來家丁敲門聲。
“有什麽事說吧。”劉琦直接說道,“以後也就別敲門了,除了晚間有事直接稟報,在我這就別浪費時間了。”
家丁應了一聲,恭聲說道:“諾!公子,主公讓您去議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
還是相同的地點,不過自己早已經不是剛來忐忑不安的劉舜了。
荊州主要將領文士皆已到場,不過見那蔡瑁一臉自得,恐怕已經確定過了。
劉琦心道喜形於色,沒有城府,將你視作對手根本就是對我的羞辱。
劉琦先朝劉表一拜說道:“父親孩兒來遲,望父親恕罪。”
劉表擺手讓劉琦找個位置坐後,猶豫的說道:“今日為父與眾位商量之後,準備讓你去鎮守新野,擇機會收復南陽各地。如果你……”
還未等劉表說完,
劉琦起身回道:“孩兒願往。” 劉表對於劉琦著急的態度暗自歎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他內心多麽想劉琦乖乖待在他的羽翼之下,往後守好這荊州基業即可。
劉表就這樣看著劉琦,他知道他一旦同意,劉琦就似那出籠的鳥兒,在沒遇到雄鷹之前,肆意的在天空翱翔。
這野心一旦滋生,未加抑製,往後想要收束就幾乎不可能了。要麽一飛衝天,要麽摔得粉身碎骨。
劉表放下了自己一直懸著的手,朝劉琦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就去吧,切記量力而行,我會讓機伯跟著你,他成熟穩重,多聽聽他的意見。”
劉琦點頭肯定的回道:“孩兒一定聽從伊籍先生的話。”
劉表心中想到我怕你獨自掌權之後,迷戀上那種感覺。那種感覺蝕骨入髓,正因為不舍,為父才會變得不思進取,恐到處樹敵。
劉表讓文武先行離開,留下了劉琦。
待其他人都走後, 劉表將劉琦拉到身旁,抓著劉琦的手說道:“琦兒,你可有什麽要求?”
劉琦看著劉表的樣子,現在的他不是漢室宗親,也不是荊州刺史,僅僅是一位父親。新野與襄陽幾百裡之隔,中間還有長江阻撓,莫說古時交通不便,就算現在又有幾位父母放心。
劉琦反手抓住劉表的手,輕聲說道:“父親,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我可以等父親你百年之後,提領荊襄,做一方諸侯,享受一世榮華,然後呢,化作那皚皚白骨,刻碑荊州刺史劉琦之墓。”
“陛下重病垂危,太子年幼有大將軍護佑,陳留王聰慧甚得陛下寵愛。若要和睦,必須二位有其一碾壓另一方,父親可知道。”
劉表盯著劉琦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良久才說道:“吾死後,莫要傷了他們的性命。”劉表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似的,癱坐在椅子。
劉琦跪倒在地,堅定的說道:“他們不直取我性命,必保他一世富貴,父親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其他我都可以忽略。”
“是啊,我知道你要什麽,我也知道自己有什麽。你回去吧。”劉表感慨道。
劉琦知道自己已經取得荊州半成,隻要明年皇子之爭,董卓亂京,劉表一定會為了兄弟和睦,荊州穩定,立我為荊州世子。
沒有一個比雙子仇鬥,更能對一個老人內心衝擊更大的了。而劉琦今日隻是稍微提醒了一下。
劉琦出了刺史府,走在路上,緊緊捏緊拳頭,對不起了父親,劉琮他不配,也沒有這能力,護我大漢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