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遠遠看去,此刻依偎在嶽不群身側的嶽靈珊,雙目靈動,身材瘦削,就是一個思維單純的妙齡少女,雖算不上是什麽絕色佳人,卻也別有一種惹人憐愛的風情。
考慮到日後想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始終要和她朝夕相對,若是不能和她保持良好的關系,恐怕到時候處處遇阻諸多不便,徐陽便開口對嶽靈珊言道:“小弟僥幸蒙師父收入門牆,先入門者為大,嶽師姐面前,小弟自然是師弟了。”
嶽靈珊聽完大喜,側頭對嶽不群說道:“爹,你看清楚了哦,這可不是我強逼他,林師弟是心甘情願叫我一聲師姐的。”
嶽不群原本就不在意這種小事,只是調笑道:“平之剛入我門下,你說什麽強逼,人家以為這裡個個跟你一樣,凶神惡煞一般,以大欺小,別嚇著了人家。”
眾人聽了都是大笑,即便是徐陽也附和著笑了兩聲,雖然他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好笑。
嶽靈珊又道:“現在就缺大師兄一人了,爹,我們去尋他吧。”原本剛剛當上師姐而難掩喜悅的雙眸中,此刻也難免透出些擔憂之色。
嶽不群也是點頭,方才他已經探查過,令狐衝現在並不在此地,應該是被人救走了。
從小養大,即便不是親生兒女,對於令狐衝他還是別有一番感情的。
只希望這渾小子的傷,不像別人說的那麽重吧。
嶽不群想了下,還是安排勞德諾和嶽靈珊二人陪著林平之回客棧。
好不容易收來的徒弟,又是對華山派中興極為重要的關鍵,要是被人半路劫走,那真是虧大了。
嶽靈珊平日裡行事雖然靈動跳脫,不過始終還是很聽父親的話,勞德諾自然也沒有什麽異議,兩人先行陪著林平之走了。
領著剩下這些弟子,嶽不群便在附近開始了搜索,尋找華山首徒令狐衝的下落。
徐陽跟著剛認的二師兄和小師姐一起進了衡山城,天色剛蒙蒙亮便行到一家規模頗大的客棧前。
早有小二迎了上來,見是熟面孔,便客客氣氣地引這三位去了華山派先前已經定好的客房。
華山派生活歷來清貧,這次來衡山,表面上是為了參與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典,面子上須過得去,因此嶽不群夫婦開了間上房安歇,剩下嶽靈珊等幾個女弟子開了間大房,男弟子們也難得分到了三間大房,省的和以前一樣睡大通鋪。
勞德諾領著徐陽到了一間朝南的大房,裡面有五六張床鋪,跟樓下的大通鋪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好歹是屬於華山派自己的房間,不用和其他販夫走卒混住。
“林師弟,你好好休憩,我去接應一下師父他們。”勞德諾看上去忠厚老實,若不是提前知道他的身世,恐怕徐陽也會當他是個老實人。
然而這個老實人,心思可不簡單啊。
他是左冷禪派來監視嶽不群的,此時離開片刻就擔心起來,真是比忠心不二的弟子還要勤謹。
徐陽也不留他,只是指了指門口,客套地對勞德諾笑道:“二師兄不必太過擔心師父,不如先用了早膳再走?”
門口,小二早就端來了早飯,大房供應的早飯自然好不到哪裡去,無非是稀飯包子之類的,勞德諾看了直搖頭。
“不必了,林師弟你先用,我去去就來。”說罷出門揚長而去。
然而這一等便是等了大半個時辰沒有消息,眼看著天色漸漸亮起,徐陽站到窗前往樓下看去,街上走動的人多了起來。
隨即徐陽心中便是一驚,只見青城派的掌門余滄海,正帶著五六名弟子也住進了這間客棧。
怕被發現,徐陽忙躲開一些,側著身觀察情況。
還好二樓已經住滿了,店家安排青城派的大爺們住了一樓的幾間客房。
這時門口有人輕輕敲了一下,隨即便自己推開了門,一雙靈動秀美的雙眼,新梳了對雙髻,顯得俏麗非常,不是嶽靈珊又是誰?
“林師弟,休息得可好?”到底年輕身健,雖然昨夜一夜未睡,回來稍加休息,看起來少女已經恢復了精神,顯得神采奕奕。
徐陽倒是真不累,他穿越到這個小世界也不過就一個多時辰,怎麽可能疲累,於是便道:“嶽師姐好精神,師弟不累,不知可有指教?”
嶽靈珊嘻嘻一笑,招招手道:“林師弟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徐陽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即便是武林兒女,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貿然進了一間只有男人的房間,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於是他便走出門去,問道:“師姐請了,卻不知何事?”
嶽靈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左右看了看,才說道:“林師弟啊,大師哥這次都是因為惡賊田伯光和青城派弟子才會受傷,田伯光我爹說過,我肯定打不過他,青城派弟子他們倒沒什麽真本事,剛剛我看到他們也住進了客棧,不如我倆聯手,出手教訓教訓他們,去替大師哥出口氣怎麽樣?”
徐陽也是苦笑一聲,這嶽靈珊還真是個自來熟,和自己不過見過幾面,就敢這麽相信自己。
不過這事,她其實並不是來征詢自己意見的,只不過就是做做表面功夫,通知一下自己罷了。
要知道林平之的武功稀松,比之嶽靈珊差得遠了,跟那些青城弟子更是沒法比。
嶽靈珊來找自己,無非是想留個後手,一旦出事了,自己便是她的擋箭牌,嶽不群即便是要懲罰她,也得先處理自己這個新晉弟子才行。
誰說這丫頭沒半點心機的?
然而,不答應也不行。
要是不答應她,恐怕她也會自己一個人去找青城派的麻煩,萬事順利也算了,萬一有失,嶽不群難免會遷怒自己,這對自己完成任務不利。
好在這一刻的林平之已經不是之前的林平之了,別的不說,在不暴露武功的前提下,乾翻那些青城派的酒囊飯袋還不簡單?
只要余滄海不出手便好。
“師姐果然好義氣!”徐陽先是翹起拇指誇讚了嶽靈姍一句,又道:“只是弟子間有些碰擦,想來師父不會怪責,若是惹了余滄海,怕是師父那邊面子上過不去。”
平日裡嶽靈珊胡鬧,除了大師兄偶爾跟著他一起嬉鬧,其他師兄弟們都是避而不及的,今天看林平之這個剛入門的小師弟,居然還誇讚自己,不知為何嶽靈珊忽然感覺有些羞澀起來。
她面色微紅地問道:“那如何是好?余滄海肯定是跟他幾個徒弟一起的,總歸會驚擾到他。”
徐陽也沒太顧及她語氣的轉變,隻道她是懼怕嶽不群的懲罰,笑道:“只要把他們引出去不就好了?”
原本他不想參與到嶽靈珊的胡鬧中去的,但是想了想就覺得這是難得的機會。
若是自己太過謹小慎微,難免會讓嶽不群有些疑心,如今自己胡鬧一番,反而表明自己沒什麽城府,是個有仇必報的直腸子,這樣將來一旦有什麽問題,嶽掌門也不會第一時間懷疑自己。
這對徐陽來說很重要。
一來他暫時不想脫離華山派這個避難所,二來如今嶽不群的武功雖然在整個笑傲江湖世界裡只能算是二流,但之前他和木高峰對峙時偶爾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是顯得遠高於徐陽。
紫霞神功作為華山派一門登堂入室的高深內功,自然比混元功那樣低武世界的內功強上不少,況且徐陽由於修煉時間尚淺,就連混元功也並沒有修習到極致,和嶽不群之間的差距自然是巨大的。
具體如何定位自己的武功,徐陽還需要找幾塊試劍石來磨磨。
這幾個青城派弟子,不大不小, 不肥不瘦,正好合適。
徐陽又道:“不過師姐,你還得傳我幾招華山派的精妙劍法,不然到時候只會拖累你啊。”
嶽靈珊本是個沒太多主意的人,既然徐陽願意出謀劃策,她自然是言聽計從。
至於如何引青城弟子外出?
林平之這麽大的誘餌在此,害怕他們不上當?
一炷香之後,兩名青城派弟子說說笑笑出了客棧,剛前行不久,便有一名眼神犀利的弟子,掃到了在一旁鬼鬼祟祟樣子急速行路的林平之。
他早就看過無數次林平之的圖像,這一眼看去自然是認定了對方,忙拿手肘杵了杵身邊的師兄,使了個眼神。
他師兄也是個機警的人物,但凡能當上青城派親傳弟子的,自然都不是什麽酒囊飯袋,也是一眼就看清了林平之的樣貌。
雖然對方竭力掩飾,甚至在臉上貼了張膏藥,但依然瞞不過這兩名弟子的如炬目光。
於是兩人自然是急急地輟了上去,天色已經大亮,這一路上行走的路人也是不少,兩名青城弟子只求能跟上林平之的腳步,倒也不急著追上去動手。
若是在鬧市中驚擾了對方,被趁亂遁走,那他們非但無功,甚至有大過。
反而只要跟緊了,等到了無人處,不信這武功稀松的小子還能跑得掉。
果然,對方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多呆,一路往偏僻處走去,兩人頓時心中大喜,對望了一眼,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到時候余滄海會如何獎勵他們了。
若是能得師父親傳一手精妙劍法或是掌法,自然是比平素多是經由幾位師兄傳下來的大路武功要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