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的話並不意外,事實上血瞳早就想到對方會提什麽要求了。 M在這個時間段,這個局勢中,唯一能夠讓邪動心,並且沒有退路的只有一件事。
王位之戰!
他要獲取博卡族的權柄,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王座,就必須要打倒一批人,而這些人都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從古老的大混亂時代至今,他們都一直把持著博卡族的權柄,掌握著無法想象的資源。這樣一群既得利益者的集合,又豈是邪可以輕易撼動?
作為博卡族最耀眼的新星,新生勢力的代言人。他能一直隱忍至今,恐怕也是清楚這裡面的艱難與危險。
但現在他不能再逃避了,大局已經逼迫他不得不做出選擇,否則不僅跟隨自己的人會失望,更可能威脅自身。
權力的道路上從來都是血淋淋的。哪怕是親如母子。
小屋中靜悄悄的,血瞳已經離開了,邪卻還是坐在原位,望著桌面上的調酒器具。剛才血瞳就是用這些東西給自己調了兩杯酒,一杯苦澀,一杯甘醇。同樣的材料,但味道卻截然不同。他想向自己表達什麽?
想了想,邪又拿出一支酒杯,他要給自己調一杯酒。一杯屬於自己的酒。
不管是苦澀,還是甘醇。
……………………………………
說實話,在這次談話之前,邪已經打定主意拒絕血瞳的請求,這樣才能更好的驅使對方為自己效力。但當他親自見到血瞳才知道,這樣的打算是行不通的。那是一個如同野獸般倔強的男人,如果自己采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那麽最可能的結果就是失去他。他會果斷的放棄自己,采用一些更簡單,更直接的辦法達成目標。因為這就是他遵循的道理。優勝劣汰。自然競爭的叢林法則。
所以,邪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初衷,用利益將其拴在自己的戰車上。
已經沒有時間了……
邪的手指。終於停下,桌面上已經出現了一杯酒。一杯他自己調製,不知道味道的酒。
望著這杯酒,邪一貫的冷漠高傲也軟化下來,露出複雜之色,最終,他還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很苦!!
砰!酒杯在桌面碰碎。邪起身,走向門外……
而這個時候,血瞳也進入某座城市的酒吧。酒吧中燈火閃爍,人影搖曳。血瞳和羅比走到一個角落。隨便要了幾杯酒就坐了下來。
“看起來,我們很快就要參與到一場史詩般的戰役。”羅比玩弄著酒杯,對血瞳說道。“真有些恍惚,仿佛在前一天,我還在第七世界傳教。”
“如果你開始回憶過去。就說明你老了。”血瞳回答,抓起酒杯就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甘醇中帶了些許清冽,這種說不出名字的酒讓血瞳很舒服。
羅比看了他一眼,啞然失笑。
“你還和過去一樣冷漠。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與你無關。這樣活著不會孤獨嗎?”
“我已經習慣了。”血瞳回答。繼續痛飲。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血瞳喝酒很快,一杯接著一杯。雖然羅比知道宇宙戰士不是那麽容易醉的,但他卻感覺,血瞳仿佛要故意將自己灌醉。
所以羅比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
“你準備……拋棄我們了嗎?”
“…………”血瞳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喝著悶酒,眼中卻陡然閃過一絲黯然。
拋棄……
怎麽會?
從他走出X35開始就與夥伴們結為一體了。夥伴們的命運就是他的命運。他們一起高興,一起悲傷,也一起面對艱難與挑戰。
只是……這一次……
這一次……
血瞳端起酒杯,又大口飲盡。他沒有說話,但目光卻漸漸迷離。醉意正在將現實和他分割。就仿佛在他眼前蒙了一層霧。
望著他的神態,羅比歎息一聲,他知道血瞳已經決定了。
這一次,將可能是他們最後一同戰鬥。
羅比知道血瞳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身為同伴,他卻不能接受。
就算是希望渺茫怎麽樣?就算是死亡又怎麽樣?
能夠幫助血瞳登上那世界之巔,本就是同伴的義務啊……而能夠戰死在如此榮耀的戰場,還有什麽遺憾嗎?羅比很想告訴血瞳,不管是他還是雙子姐弟,都不可能同意這個選擇的。但他卻沒有說。
他只是微笑著,默默的看著血瞳一杯接一杯的痛飲。直到將自己灌醉……
血瞳很快就喝醉了,軟軟的趴在桌上,和普通人一樣。但羅比卻沒有覺得他軟弱,反而覺得這時候的血瞳才真實。他扶起血瞳,隨便丟下幾枚星幣就走向門外。
有的時候,選擇不是一個人做的,不是麽?
接下來幾天他們都在城中休整,需要的資源也直接從邪那裡獲取。這時候不得不說一下邪的慷慨。雖然血瞳的身份只是合作,但該有的給養卻是絲毫也不差的。小到彈藥食品,藥劑激素,大到魔裝武器,戰艦基地。只要血瞳張口就一定會有,還不打折。再加上博卡族乃是宇宙最強的兩大文明之一,其物資之豐富就連羅比都要怎舌。只要宇宙有的,就幾乎沒有博卡族弄不到的。
當然,這一切都隻限於血瞳小隊,再多的份額卻沒有了。(議長哭泣,老子這邊也揭不開鍋了啊……敢多給一些麽?)
短短幾天,血瞳等人算是見識到了邪的富有,同時也更見證了他的野心和執行力。
包括人類的議長在內,一次晚宴,足足有近百個文明的重要人物受邀,其涵蓋之廣,幾乎包括了如今第二世界最強文明的一半。足可見邪的影響力有多大,而這些人物中除了一些早就聞名遐邇的強勢種族以外,就連艾爾特,摩塔都位列其中。只是艾爾特人屬於博卡族的附庸地位,摩塔卻獨立自主罷了。
如此大的聲勢自然不可能隱瞞世間,所以只不過幾天時間,博卡族內的氣氛都空前緊張,各個虛空城都開始了警戒。女皇黨自然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可邪卻突然變得清閑起來。
他不僅沒有發難的意思,甚至連一些艦隊的巡視都停了。據女皇黨的情報人員說,他每天的事情就的躲在自己的小樓裡,一遍又一遍的調酒。
直到有一天,邪拿起剛調好的酒汁一飲而盡,臉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這本酒……很甜。
很甘醇。
自己終於用同樣的材料,調製出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