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間,做了一個巨慘無比的噩夢。
夢裡,林牧看見自己被一個巨人單手倒曳,在怪石嶙峋的山道上拖行了許久,衣裳弄得破爛襤褸,渾身上下都被磨得鮮血淋漓。偏偏這個巨人還不肯放過他,在傷口上灑了不少不知名的調料粉,看上去髒兮兮的。然後,還在一旁生起了火堆,不時用看食物的眼光看著他……
就在自己被輕松抬著,架在火上烤時,肉香味伴著調料的香氣撲鼻而來,隨著一陣灼燒的刺痛,林牧不禁大叫著吼起來,隨即,就發現自己安然無恙地躺在一處洞穴之中。
趕緊想要爬起來時,隻覺得全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疼痛,仔細瞧去時,鮮血雖然沒有淋漓,烏青卻是不少。而左肋處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妥當,還工工整整地被包扎了起來,偶爾牽動才會感覺到一絲疼痛。
再轉身,也有一個小火堆生著,只是,火堆邊坐著的不是巨人,而是一個少女。
“是你?”
林牧吃了一驚,這不就是上次救了黃忠一命的夏侯氏姑娘麽?
莫非,此人專門給自家養父拆台,救助對手要害人物不成?
少女臉上露出笑容,隨即想到了什麽,哼了一聲,沉下臉來,也沒答話。
林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她,但自己現在這條命也是她救的,倒是不好說什麽過分的話刺激她,隻得訕訕一笑:“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少女依舊不說話。
“這裡是上次那個洞穴麽?”
一直沉默著怪尷尬的,林牧沒話找話,順便起來在四周逛了逛,隨口問著。
“喂,上次不是會說話的麽?怎麽這幾天又變啞巴了?”
“你再不說,我可就喊了啊?窩藏敵人,就算你是夏侯氏,估計也少不了一頓罰的吧?”
“真不說?真不說我真喊了啊?一……二……哎,你倒是說句話嘛。”
“誒,你跟我說句話嘛,我們也算是二次相逢,不是陌生人了吧?”
少女聞言總算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不是,可你不是什麽好人。”
“多謝姑娘。”林牧松了口氣,可算是不用面對悶葫蘆了。
“謝?”少女歪著腦袋,眼神裡露出疑惑,可愛地抽動了幾下鼻子:“說你不是好人也要謝我?”
林牧一本正經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家鄉那邊,若真指著人說‘你是個好人’,那簡直就是罵人哩!”
少女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莫不是在騙我吧?說你好人反倒是罵你了?”
“你想啊,若是有個你不喜的男子成天在你跟前晃悠,不時流露出要與你攜手一生的想法。你不想如此,又不願傷他的心,你會怎麽說怎麽做?”林牧循循善誘。
少女臉頰微紅,輕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與爹娘說去了……”
林牧不防還有“告家長”這一手,有些目瞪口呆,張了老半天的嘴也根本無從反駁,隻得訥訥道:“倒是不失為一個辦法……不過,在下家鄉那邊,卻不必如此麻煩,隻消說聲‘你是個好人’即可。”
少女捧著香腮思考了好一會兒,更加困惑了……
洞穴當然不能久待,次日一大早,等傷口愈加恢復了些,林牧便尋思離開。
少女並沒有留下過夜,中途便回城去了,否則,一定要令人生疑。
所以,當他打算從洞口出去時,就見少女背著個背簍進來了。
她看到林牧是準備出去,不由愣了一下:“外頭很多兵馬在,你出去會被抓的。”
竟然還在巡邏?
這有些出乎林牧的意料,
他皺了皺眉,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如果自己長時間不露面,未必能夠保證手底下的人不會失去方向,興許會發生內亂也說不定。
可若是太早出來,沒等他回去,估計就要被當場格殺了。
想了一會兒,林牧抬起來頭,直直地看著少女:“幫我個忙,好嗎?”
少女有些慌亂地躲避著眼神,嚅囁道:“什麽事?”
“你有沒有辦法,能將我的信送出城去?”
……
陳國基本上已經是被拿下了,以兵不血刃的方式。
在此地坐鎮的,是徐庶。
黃忠歸來後,他就知道林牧獨自去打許昌,心中暗叫不妙。
作為曹操陣營的大後方,就算是目前有些空虛了,但多年的經營,又豈是輕易能夠拿下的?否則,袁紹直接派人繞過來攻打不就行了,哪裡輪得到他林牧?
果然,不久前接到戰報,說是許昌的軍隊全軍覆沒,林牧也不知所蹤。
“可別出什麽意外才好……”徐庶很是頭痛,如果這個消息一旦走漏,保不齊這些陳國的縣令會不會有什麽別樣的心思。
本來就不是心甘情願投降的,結果自己這邊的老大不見了,成為無頭蒼蠅那是難免的事,他們肯定是要搞些事情出來的。
“不好了大人!”
怕什麽來什麽。
還在思索如何製衡他們的徐庶,沒一會兒就見手下驚慌失措來報,說是陳國各個縣的縣令集結了一支軍隊,正要對陳縣發起攻擊,目標直指沙縣小吃。
看樣子,林牧失蹤的消息,已經開始發酵了。
同樣的消息也發去了汝南,以及,荊州。
這注定是難眠的一個夜晚了。
十日後。
許昌。
司馬懿撤去了散布出去的士兵,隻留下了一小支在野外巡邏。
雖然死不見屍,但既然這麽久過去都沒有林牧的消息,也沒準他是在某個偏偏的山野,傷發身亡了。荀彧對他很是欣賞,已經跟曹操發了加急信,告知司馬懿的所作所為,看樣子,是打算提拔他了。
他們都沒想到,林牧還是活的好好的。
而且,在少女幫助下,知道已經沒有那麽嚴密的布防,準備離開洞穴回去了。
十天的時間,但願,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吧。
他深深看了少女一眼:“喂,你叫什麽名字?”
雖然漢末風氣尚算開放,但直接問詢一個姑娘家的閨名,也還是有些無禮的。
出乎意料的,少女並未生氣,反倒是紅著臉道:“妾身……夏侯涓……”
夏侯涓?
林牧將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笑道:“有勞姑娘了,此次一別,恐怕後會無期,若是有什麽困難,日後可去荊州尋我。”
“我娘說,救人不圖回報的……”
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遇上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林牧看珍稀動物般瞅了她一眼:“你真是個好人……”
不過,夏侯涓的臉色卻是瞬間變了:“嗯?你在罵我?”
“啊?”林牧這才想起,自己似乎跟她科普過一些並不適宜的玩笑話。
見面前的少女似乎有暴走的跡象,他吞了吞口水,僵著臉笑道:“那啥,我先走……啊,別打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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