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所想到的人叫楊頂峰,人如其名,有著一股子的陽剛之氣。
在原來的那一條時間線上,沈昊在同學們的嘲笑之中結束了大學生活,經過一番波折之後,陰差陽錯之下去往了非洲,成為了一個私人生物實驗室的機械工程師。
但這個私人生物實驗室,根本和它表面介紹的完全不一樣;本來衝著高薪,以及躲避熟知的朋友圈而前往非洲的沈昊,在這個生物實驗室之中被當成了實驗品,被用於不知名生物藥劑的實驗。
當然幸運的是,也正是因為這些生物藥劑,使他擁有了超過人類極限的力量,再接下來的危機之中能夠順利的度過。
經過一番精心的謀劃,他和另一名實驗者終於從那個實驗室之中順利的逃脫,而沈昊也在不久之後,成為了一名遊蕩在世界各地戰亂之中的雇傭兵戰士,直接隸屬於國際上著名的劍盾安保公司。
正是在一次次的安保任務之中,沈昊練就了一身超強的戰場作戰技能,並且將身體力量提升到了極限。
也正是在一次安保任務之中,沈昊認識了這個楊頂峰。
那是一個晴朗的夏夜,阿奇安達國家的中部,連年戰亂的亞敘拉,結束了一場突襲戰之後的沈昊看著星空,正一臉愜意的抽著煙。
“中周國人?”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沈昊的左側響起,一個穿著劍盾安保公司黑色作戰服的黃種人走了過來。
在這個鬼地方,能看到黃皮膚都非常少見了,更不用說還是中周國的。
也不等沈昊回答,他對自己的判斷非常的自信,他指了指沈昊手中的煙盒,“能不能給我一根,家鄉的黃鶴樓,好久沒抽了。”
沈昊挑了挑眉頭,將黃色的煙盒扔給了那個人。
那人就是楊頂峰了。
楊頂峰也不客氣,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
“真舒服啊!還是烤煙舒服,那些老外的混合煙,味道和家鄉的,根本不能比。”他說完,將煙盒直接仍會給沈昊,然後默然不語的抽著煙,靠著滿是彈孔的牆根,望著星空發呆。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看著星空,沒有說一句話,抽完一根煙,楊頂峰吐著煙圈,從內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用粗糙的手輕輕的撫摸。
“你的家人?”沈昊吐了個煙圈,再點燃了一根黃鶴樓,然後給楊頂峰也扔了一根。
月光下楊頂峰的側臉棱角分明,在冰冷的星光下顯得有些堅硬和落寞,他艱難的點點頭,“嗯,我老婆和小兒子,這張照片是我兒子五歲生日時候拍的。哎......“
沈昊挑了挑眉頭,“有老婆和小孩還出來做這一行,不常見啊!你拚命的時候,不會想起他們嗎?”
楊頂峰慢慢的將照片疊起,然後默默的收在自己的內衣口袋中,他看著夜空中那顆最閃亮的星,有些蕭瑟的說道,“死了,都已經死了。”
沈昊右手輕輕一抖,捕捉痕跡的點了兩點煙灰,然後沒再說話,說實話,他現在最想念的就是他母親沈淑夢,但他現在根本就回不去。
其實,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既然選擇來到劍盾,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那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
後來,沈昊和楊頂峰成為了出生入死的朋友,也正是在這一次次的戰鬥之中,沈昊終於知道了楊頂峰的完整故事。
楊頂峰原來是一名軍人,隸屬於中周國西部某戰區特戰隊,
後來退伍之後,他重新讀了MBA,成為了一名職業經理人,在三十五歲被評為國內最年輕的卓越職業經理人。 可以說,到此為止,他的經歷都非常的完美,並且十分的順利。
隻是,他三十五歲之後的人生,隻能用灰暗來形容。
三十五歲,他成為了著名上市公司天藍國際的總經理,那一年,他可謂風光無限。
但也是在那一年,天藍國際的董事長兒子,那個滿身戾氣,整日遊手好閑的紈絝韓安海,和他結了怨,根本原因就是他父親沒有把公司交到他這個親生兒子手上,而交給了一個外人。
更加糟糕的是,這個韓安海不僅遊手好閑,但根本不是一個能力平平的主,頗具手腕的他常比自己是古代的曹操:寧教我負天下人,修教天下人負我。
更甚至,他和曹操一樣,有一個相同的愛好,喜renqi。
也是在那一年,韓安海設計陷害了楊頂峰,並當著他的面, 凌辱了楊頂峰的妻子張馨愛,張馨愛當晚羞憤自盡。
而楊頂峰的兒子,隻有八歲的揚天,也在那天晚上被扔下了樓,全身癱瘓,變成了植物人。
那天之後,楊頂峰整個人都瘋了。
最後,韓安海找了一個替死鬼,承擔下了所有的罪責,他自己,則沒事人一樣,在他父親手中接管了整個天藍國際。
當然,韓安海的父親,也在不久之後“病重,醫治無效身亡”。
楊頂峰這樣渾渾噩噩之中度過了一年,然後狠下心拔掉了揚天的呼吸機,自己則依靠著多年前的戰友關系,成為了劍盾安保的一名安保人員。
他在離開中周的那天開始,就發誓一定會再次回來,要用自己手中的槍,結束所有的恩怨。
隻是,楊頂峰最後還是沒能夠回到中周,他在一次守護行動中,被炸的粉碎,全屍都沒留下。
沈昊靜靜的回憶著腦海中關於楊頂峰的一切信息。
楊頂峰能成為最年輕的卓越職業經理人,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當過兵之後,說乾就乾的執行力,也毋庸置疑。
而最重要,也是讓沈昊最需要的,就是楊頂峰義氣的性格。
“算算時間,楊頂峰今年,就已經35歲了。10月,他現在的命運我是不能改變了。”
沈昊默默的計算了一下時間,微微歎了一口氣。
2016年10月8日,濱海市第六人民醫院,楊頂峰雙眼空洞的坐在ICU外,透過鋼化玻璃,他能看到一個渾身插滿管子的身體,正艱難的的緩緩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