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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第八百零七章 演技
“兄長,曹賊的大軍從臨涇那邊過來了。”

  夏侯霸在月支城上安草人,馮君侯在城下扎假營。

  夏侯霸以為自己唬住了小文和,卻不知小文和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並沒有視而不見,而是用力鼓掌。

  甚至每天還悄悄地帶著人去營地後方打獵,樂在其中。

  趙廣就有些閑不住了,天天瞪著城頭,偏偏自家兄長又不讓他亂動。

  最後隻好每天都親自帶著人去城後查看敵情。

  待他得知臨涇的魏軍傾巢而出,向月支城而來時,當下立刻興衝衝地跑回來,找到正在拿黃羊練習箭術的馮永。

  搭箭,勾弦,拉弓,瞄準……

  馮君侯的大拇指上甚至還戴了一個玉扳指,像模像樣。

  只是射出去的箭太飄,殺傷力的上限和下限都是未知。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為零。

  馮君侯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親衛就把綁在樹上的黃羊解開,拎到一旁,準備送去給韓大刺客,讓他兼任一下屠夫。

  “算算日子也應該到了。”

  馮永把箭扔給趙廣,回頭往營地走,“就是不知,三娘那邊情況如何?”

  “兄長運籌帷幄,阿姊驍勇善戰,想來定是能大破曹賊。”

  趙廣連忙說道。

  馮永斜視了他一眼:你這個馬屁,聽起來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兄長,現在曹賊已經被吸引過來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趙廣擦拳摩掌地問道。

  “再等等看吧。”

  馮永回答道,“看看曹賊大軍到了以後,會有什麽反應。”

  “啊?還要等啊?”

  趙廣頓時一臉的失望。

  “不等還能怎麽樣?難道就憑你手裡的這些騎兵,能大破曹賊?”

  馮永瞪了他一眼。

  這年頭,通信實在太過落後。

  針對各種情況的應對與決策,只能依靠極其有限的碎片信息來整合與推斷。

  為什麽謀士和名將這麽重要?

  因為這種遊戲,只有高智商的人才能玩得轉。

  絕大部分人,只有抓瞎。

  “要是有一部電話……不,只要有發報機就夠了。”

  馮永不禁懷念地說道。

  “兄長,你剛才說什麽?”

  趙廣完全聽不懂這種名詞。

  馮永擺擺手,懶得回答他,然後開始陷入沉思。

  想要做收報機和發報機,那就得有專用密碼和搞出發電機。

  專用密碼倒是沒問題,畢竟當年一群猥瑣男在群裡發個什麽網站,為了避免被降維打擊,沒少用摩斯密碼。

  但是想要做發電機,那就得先找到磁鐵。

  天然的磁鐵或者磁石應該可以找到,搞個人工發電機,勉勉強強。

  畢竟當年在沙漠裡行軍,為了體驗極限環境,用的就是人工發電機。

  作為三分隊的成員,要是連有線電話都不知道怎麽修,那就直接滾出三分隊。

  一隻手搖著發電,一隻手按著開關,一隻肩膀和腦袋之間,還夾著一個電話,哪個三分隊的人沒乾過這事?

  可是這發報機和收報機……

  瑪的,關鍵當年我不是在無線小隊啊!

  算了,還是用騎馬傳遞信息吧!

  以後有空了,倒是可以嘗試一下有線,做出來給女兒玩玩。

  依靠信息整合進行降維打擊是沒辦法了,隻好玩高智商。

  於是馮君侯再沉吟:這安定的魏軍看來已經全部被吸引到這裡了,三娘那邊問題應當不大。

  只要破了涇陽,就能調動長安的魏軍北上,護羌校尉府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月支城頭的夏侯霸,看著大軍源源不斷地開進城內,他也覺得自己守衛月支城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夏侯將軍先是識破馮賊分兵之計,後又以計嚇住馮賊大軍,不愧是征西將軍之後啊!”

  胡遵站在夏侯霸身邊,笑著說道。

  夏侯霸嘴裡謙虛道:“馮賊狡詐,我不過是僥幸識破而已。”

  說是這麽說,但他臉上的自得之色,卻是怎麽也掩不住。

  虧得當初自己聽到那馮賊親自領兵到此,還緊張了一陣,沒想到卻是個徒有虛名的。

  “將軍何須自謙?想那蜀虜處西陲之地,見識淺短,安知天下英雄?想來不過是略有所謀,便敢以賈文和自居,當真是可笑之極!”

  “胡將軍此言,倒是有幾分道理。”

  言畢,兩人哈哈大笑,心中皆是對那馮賊,又添了兩分輕視:

  “那馮賊看到城頭疑兵,不敢輕進,這數日來,只是抓緊時間伐木以造攻城器具,也不知當他知道錯過攻城時機時,心中是何等想法?”

  “想來定是追悔莫及,再無顏自稱小文和。”

  “哈哈……明日就且看他如何後悔!”

  夏侯霸已經迫不及待要給城外的漢軍下了戰書。

  等接到魏軍的戰書,趙廣同樣是一臉的興奮:

  “這曹賊看來是不知死字如何寫!兄長,我們這回當如何做?”

  “看來他們倒是著急。”馮永眯著眼,還有心情去揣摩研讀上面所寫的每個字的意思。

  看完了,這才輕笑一聲,把戰書一扔:

  “那胡遵一路急趕過來,竟然連休整一天都等不及,就欲與我軍交戰。”

  他摸了摸下巴,“二郎,你去讓人做個牌子,做大點,要讓對面看得清楚,上面寫上‘免戰牌’三字,掛到營寨門口。”

  “免戰牌?”

  趙廣一臉的驚愕,這是個啥玩意?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去做就行,讓人送個回信給對面,就說我明日心情不好,暫且不戰,後日再戰。”

  馮永擺擺手,也不多做解釋,“還有,馬上吩咐下去,讓大夥收拾行裝,我們明日天亮就撤離。”

  “啊!為何?”趙廣完全跟不上自家兄長的腦回路,“不是說好的後日……”

  “兵不厭詐不懂?”

  “可是兄長,我們辛辛苦苦地到月支城下,立個寨子呆了幾天,然後就撤走?”

  趙廣一臉的不情願。

  “不撤走,難道還與他們交戰?”

  馮永沒好氣地看著他,“對面可是曹賊的大軍,就憑你這手頭的數千騎軍,還想衝陣怎滴?”

  “這不是還有義從軍?”

  趙廣嘀咕。

  “呵!”馮永一聲冷笑,“義從軍?若是打順風仗,那倒還好說。”

  “別說這等面對面硬衝的,就是相持不下的,我都不敢放著他們跟在後頭。”

  涼州之亂時,若不是湟中義從軍反水,叛亂的事態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升級?

  若是說那時後漢的威信已墮,但據馮永所知,與大漢並稱的大唐,也有一個怛羅斯之戰。

  當時正處於鼎盛時期的大唐,在西域的聲威已經達到了頂點。

  但是作為仆從軍的胡人軍隊偏偏就敢突然反水,導致了安西都護府的遠征軍精銳盡失。

  更何況如今的護羌校尉府還遠沒能與安西都護府相比的地步。

  魏國在雍涼二州經營那麽久,又不是什麽都沒乾。

  當年隴右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還有胡人部族願意出頭作亂,支持魏國,可見一斑。

  說白了,只要是沒有經過考核,正式加入護羌校尉府作戰序列的胡人,馮某人一律不會徹底相信。

  哪怕是義從軍。

  趙廣聽到兄長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敢再頂嘴,當下便轉身出去安排。

  跟著兄長這些年,最重要的,是經過丟了將軍號一事後,他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

  兄長總是對的,但若是覺得兄長有哪裡不對,那肯定是自己想錯了。

  此次重歸兄長麾下,大人也說了:

  那馮小子啊,除了臨陣排兵布陣的本事不行,不拘治軍點將,還是治民安邦,都是頂尖的人兒。

  此去跟著他,你記得多看,多想,多問。但凡能學到他的幾分本事,那就算是能真正獨領一軍了。

  這不,好歹也學到了“免戰牌”是個什麽東西。

  趙廣安慰了一下自己。

  “吾曾聞,馮賊行事乖違,有馮癲子之稱,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夏侯霸和胡遵接到蜀虜的回信,不禁嘲笑了馮永一番。

  心情不好也能成為避戰的理由,當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只怕是此人看到胡將軍領大軍前來,一時措手不及,故只能以此掩己身無能耳。”

  “他被夏侯將軍所惑,這幾日只顧伐木做攻城器具,只怕根本沒有沙場對陣的準備。我們要不要明日直接衝其營寨?”

  夏侯霸聽了胡遵之言,心頭一動,思索了一陣,卻又搖頭:

  “不妥,大軍急行而來,想來將士也是有些疲憊,正好借此休息一日,待養足精神,後日一鼓破賊。”

  “況複賊人立寨已有數日,營寨已是完備,此時攻之,徒增將士傷亡。”

  胡遵一想,也覺得有理,遂點頭道:

  “也罷,且讓那馮賊多安穩一日。”

  當下兩人便傳令下去,殺牛宰羊,犒勞將士,休息一日,隻待後日大破賊人。

  待軍令傳遍全城,魏軍上下皆是呼聲轟動,士氣大振。

  隻待到第三日清早,夏侯霸與胡遵便整軍出城列陣,同時派人前去漢軍營寨前喊話挑戰。

  不一會兒,漢軍營寨內便傳出隆隆地鼓聲,想來是正在聚兵迎敵。

  聽到鼓聲,胡遵不禁又笑道:

  “我等兵臨寨前,這馮賊才剛擂鼓,看來當真是心神失守。”

  夏侯霸雖是自認勝了馮永一計,但真要臨陣前,卻是變得謹慎起來,只見他搖了搖頭:

  “馮賊當年能在街亭擋住張郃將軍,即便是靠了運氣,欺張郃將軍翻山而去,兵老師疲,但應該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就怕他此時是欲拖時間,以泄我軍士氣,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仿佛是驗證夏侯霸的話一般,對面的蜀虜營內鼓聲不斷,但偏偏就是一直不開寨門,也不見賊人出來列陣。

  夏侯霸按捺不住,親自來到陣前觀看。

  當他遠遠地看到蜀虜寨門掛著的那一塊免戰牌,眉頭就是一皺。

  心裡對行事違背常理的馮賊不由地添了幾分厭惡。

  只是對面營寨的布置看起來尚算是堅固,讓他又不得添了兩分謹慎:這馮賊,看來當真是有兩分本事。

  只是聽著裡頭的鼓聲震天,夏侯霸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在營寨門口來回走了幾圈,突然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大喊一聲:“不好!”

  喊完這個話,夏侯霸轉身就往魏軍陣營裡跑。

  胡遵看著臉色大變的夏侯霸跑回來,還沒等他開口,只聽得夏侯霸就急匆匆地開口道:

  “攻營,立刻讓人攻營!”

  “攻營?”

  胡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蜀虜跑了!馮賊當真是奸狡之極!”

  夏侯霸終於忍不住地破口大罵道,“奸賊!”

  “跑了?!”胡遵不敢相信地指了指對面,“那這鼓聲……”

  “疑兵!定然是疑兵!”

  夏侯霸咬牙切齒地說道,“吾到其寨前,光聞鼓聲卻無呼喝聲,故彼定然不是在聚兵!”

  “那馮賊聞將軍率軍前來,定然是膽寒而逃,此時那裡只怕已經是一個空寨!”

  什麽心情不好,後日再戰,假的,全是假的!

  那馮賊,根本就是用拖延之計,以賺得一日的逃跑時間。

  想到這裡,夏侯霸又忍不住地罵道:“膽怯如鼠之輩!”

  胡遵沒有心情在這裡罵人,早已急忙傳令下去,派出前鋒試探攻營。

  直到魏軍攻到寨門前,寨牆上的賊人居然仍是一箭未發。

  拆掉免戰牌,搭梯爬上寨牆,這才發現全是草人!

  魏軍從裡頭打開寨門,外頭的大軍一擁而入,搜遍裡裡外外,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別人退兵,好歹還留幾個老弱病殘看門,他居然連個人都不留,隻留人毛。

  留下的,還有十數頭羊,被倒懸掛在半空,羊的後腿不斷地蹬著,敲在軍鼓上:咚咚咚……

  夏侯霸看到這一幕,氣得滿臉通紅,身子開始哆嗦起來:

  “馮賊……馮賊奸狡之極!”

  本以為自己拿草人騙過了對方,哪知對方反手就是倒騙一把。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這營寨裡根本沒有一件成型的攻城器具。

  這幾日看著賊人砍伐下來的木頭,都堆得好好地,碼得整整齊齊,哪有一點加工的痕跡?

  這說明什麽?

  說明對方根本就沒想著攻城!

  這數日來自己還以為嚇唬住了對方,沒想到對方根本也是在嚇唬自己。

  所以說……

  夏侯霸想到一個可能,讓他在日頭高掛的時候,寒氣直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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