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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情況有變?
皇后此行,極為低調,低調到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地步。

 帶了著經過喬裝打扮的宮中侍衛,進入中都護府旁邊的順德君府。

 然後再從順德君府後院進入中都護府。

 就算是有外人注意到,只要不知道順德君府與中都護府兩家後院布局的人,大多也只會以為,皇后與順德君姐妹情深。

 所以這才不惜屈尊上府,一敘親情。

 畢竟自從前些年劉琰之妻入宮事件以後,宮裡就極少召各級夫人入宮,免得招人非議。

 故而極少人能想到,皇后會從順德君府後院拐過一個拱門,就來到了中都護府。

 時值漢吳聯手進攻魏國的時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暗裡盯著中都護府。

 就算是天子召中都護入宮商議事情,都有人掐著時間算,中都護在宮裡呆了多長時間。

 畢竟中都護府內是有官署處理事務的。

 若是中都護不在府上處理事務,卻頻頻往宮裡跑,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而天子就更不可能隨時出宮,而且還是一出宮就往中都護府跑。

 皇后此行,特意掩人耳目,除了是有事替天子代為轉達,還有一個重要的意思。

 那就是她要過來看看太子,但又不想引人注意,免得太子行蹤被人泄露出去。

 別的不說,皇后在對待太子這方面,確實算得上是愛子心切。

 所以饒是皇后心機深沉,但她看到某位馮姓女公子,拿著小馬鞭,對著太子等一眾小子指指點點的時候。

 仍是止不住地眼皮狂跳,臉皮抽搐。

 “咳,回皇后,小女在練武方面,還算是小有天賦,故而有時妾也讓她幫忙督促一下……”

 關將軍在外人面前再怎麽清冷,看到自家女兒這個模樣,亦是有些尷尬,不由地連忙出聲解釋。

 只聽得皇后幽幽地說道:

 “吾曾聞,令愛之名,大有來頭,中都護曾親自寫詩曰: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言畢,又長歎一聲:

 “光是此名此詩,就不知讓人產生多少遐想,這世間,能得中都護專門寫文的女子,可沒幾個……”

 說到這裡,皇后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左右夫人。

 右夫人的“花容月貌”自不必說。

 至於左夫人嘛,身份有些特殊,寫給她的詩可能隱秘了些——比如那首《漢道昌》,就是中都護與左夫人兩人巡視居延郡時寫的。

 後來吧,左夫人果然如詩中所言,效彷漢家名將霍嫖姚,率領鐵騎,轉戰數千裡。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舊都,虜箭如沙射金甲。”

 “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

 何等快意!

 大漢但凡能有資格知道關中一戰內情的,誰人不得翹起大拇指讚歎:

 關家虎女果真有其父之風!

 或許天下大定後,虎女的真正身份就能明昭天下。

 到時候,左夫人將要伴隨一首《漢道昌》,青史留名。

 甚至她的事跡,都將要成為天下人口中的傳奇,世代流傳。

 一想到這裡,即便是張星彩貴為大漢皇后,也要無比地羨慕嫉妒恨。

 更關鍵的是,自己的某個親妹子,不止一次曾說過,馮盈是她一手帶大的,既有名家閨秀之氣,又有巾幗不讓須眉之風。

 正是因為這些根深蒂固的執念,皇后才念念不忘著想要“笑語盈盈暗香去”的馮盈做自己的兒媳婦。

 今日看來,巾幗不讓須眉算是親眼看到了。

 只是這名家閨秀之氣……

 右夫人何等人也?

 看到自家阿姐這個神色,她心裡也略能猜到了幾分。

 只見她向左夫人問了一聲:

 “阿姐,要不然先讓雙雙他們過來見一下?”

 府上武事,皆歸左夫人所管。

 她不點頭,皇后來了也不能停。

 看到左夫人點頭,右夫人這才招了招手:

 “雙雙,休息一下,先過來見一下你們的大姨。”

 雙雙早就看到自己的阿母帶人過來了,此時聽到吩咐,這才敢過來。

 “來,這是劉大郎的阿母,她是過來看望劉大郎的,你們快叫大姨。”

 右夫人臉上帶著姨母般的笑容,對著一眾孩子說道。

 但聽得清脆和公鴨嗓參雜不一響起:

 “拜見大姨。”

 只有劉諶喊了一聲阿母。

 皇后掃了一眼在自己身前的眾多孩子,神色有些複雜。

 似乎是在感歎馮府子嗣之盛。

 然後目光落在領頭的雙雙身上,眼有微有訝色。

 方才遠遠看到馮盈,還道她武氣過重,不過是粗識禮節。

 沒想到現在對自己行禮,舉止行為卻是端正。

 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但面容已經可以依稀看到左夫人的三分顏色。

 想來以後就算比不過其母的容貌,至少也算是個美人。

 最重要的是,那雙靈動而狡黠的眼睛,讓皇后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家小妹小時候的模樣。

 怪不得小妹一再強調此女是她親自帶大的呢!

 皇后再看看一眾小子,皆是自覺地站在她的身後,心裡越發地驚訝。

 只見她開口向馮盈問道:

 “可會背《千字文》?”

 馮盈頓時覺得這個大姨有點看不起人。

 別以為她不知道,《千字文》可是馮家的啟蒙家學。

 她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把《千字文》背得瓜滾爛熟了。

 皇后又問了幾首馮中都護的詩,馮盈皆是對答如流。

 皇后再問幾道算學,亦無出錯。

 馮府上有阿梅這個算學大家,再加上大漢的學堂與學院的算學教材,皆是由馮中都護主編。

 雙雙在功課這方面經常被罰,那是因為有阿蟲作為標杆。

 出了馮府,她的見識和知識足以超過這個時代的同齡人一大截。

 若不然,諸葛瞻也好,劉諶也罷,到了府上,都得服服帖帖的,不就是因為全面被吊打?

 皇后以普通同齡女孩的學問來衡量,自然是難不倒雙雙。

 看著眼前這個女娃,皇后眼中的喜歡就差點沒溢出來。

 她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雙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只見她從身上解下隨身所帶的玉佩,親自給雙雙系上:

 “很不錯,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這一舉動,看得左夫人眉頭一挑。

 “謝過大姨。”

 雙雙不知其意,只是高興地行了一禮。

 皇后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這才轉身向後招了招手。

 作下人打扮的宮人便捧著端盤上來,盤上有不少禮物。

 皇后親自分完禮物,然後說道:

 “好了,下去吧。”

 看著一眾孩子離去的身影,皇后眼中的笑意盈盈,似乎很是滿意:

 “自從吾兒到府上求學以後,整個人變化不少。”

 左夫人分不清皇后這話裡是什麽意思,只是抿了抿嘴,不說話。

 反正自從兩家因為兒女親事產生矛盾以後,她就對皇家多了一份警惕——或者說,是對皇后產生了多了一份警惕。

 在沒有完全弄清皇后的意思之前,左夫人看了一眼右夫人。

 右夫人會意,畢竟她與皇后是親姐妹,在很多時候,別人不方便說的話,由她說出來,沒有太多顧忌。

 但見她半開玩笑地問道:“那阿姐覺得,是變好了還是變不好了?”

 皇后看著遠處與正在打鬧的兒子,臉上露出笑容:

 “自然是變好了。”

 如今的太子,性情不但開朗許多,臉上的笑容變多了,在陛下面前也能有了不少話題。

 最重要的,是身體比以前強健一些,胃口更是大增。

 而太子在馮府所學到的東西,也比宮中的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所教多有不同。

 太子太傅與太子少傅所教,乃是治世之道。

 而馮府所教,乃是為世之道。

 唯一讓皇后心疼太子的地方,就是馮府在教學方面,一向嚴格。

 特別是在習武方面,關家虎女性情剛毅,並不會因為太子的身份而放寬標準。

 不過馮家的孩子也都是這麽過來的,皇后對此也不好說什麽。

 把孩子送到這裡求學,不就是衝著人家的學問去的?

 不吃苦功夫,難求真學問。

 這個道理,皇后還是知道的。

 “我就說吧,讓我這個侄子多出來走走,見一見外面的世界,總歸是有好處的。”

 皇后聽了,笑笑,沒有接這個話,而是左右看看:

 “中都護呢?可是在府前的官署處理事務?”

 她這一次,是從順德君府直接進入馮府的後院。

 但她相信,在她踏入順德君府的那一刻,消息就已經傳到馮中都護的耳裡。

 “不知皇后過來所為何事,阿郎未得皇后召喚,自然是不敢輕易前來打擾。”

 左夫人回了一句。

 若是皇后直接從中都護府大門進來,身為家主,馮都護自然是親自前來迎接。

 但皇后走的又不是正門,馮都護就算是要過來,也是等皇后開口了再說。

 好歹是大漢第一實權重臣,皇后未召,自己就眼巴巴主動去求見,未免有**份。

 宮裡再怎麽是皇后作主,但發布詔令到外朝,那也得是通過天子的名義。

 再加上前些日子中都護府與宮裡的摩擦,馮中都護這個時候,更不能服軟。

 自從丞相去世後,馮都護與皇家單獨打交道,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面對皇后這種政治生物,不能讓對方覺得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退讓。

 因為你敢退一步,她就想著要進兩步。

 特別是事關自己的女兒,馮都護自然是要硬氣一些。

 倒是皇后,聽到左夫人平靜地解釋,也不知是看出了這一點,還是故作湖塗,笑著說道:

 “既如此,那就派人去請中都護如何?”

 或許確實是想緩和一下雙方的關系,皇后還多加了一句解釋:

 “陛下不好出宮,故而吾這一趟過來,確實是有個事情,替陛下代為轉達。”

 正在隔壁小院吃香瓜的馮都護,在得到傳告之後,連忙抹了抹嘴,出了屋子之後,特意一陣小跑。

 在大熱天裡,又剛從裝有冰鑒的屋子出來,小跑幾步,很快就出了汗。

 然後馮都護這才出現在皇后面前:

 “臣永,拜見皇后,願皇后千秋萬歲,長生無極。”

 “中都護何須如此多禮,都是一家人。”

 皇后和顏悅色地示意馮都護起身,又讓他坐下:

 “天這般熱,還要讓中都護在處理公務的時候過來,也不知道孤有沒有打擾到中都護?”

 你都自稱孤了,我還能說是打擾了?

 “皇后言重了,聽聞皇后是代陛下傳話,臣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趕過來。”

 皇后笑了笑,點頭道:

 “有明文這個話,那我就放心了。”

 她環視了一下左右夫人,繼續說道:

 “這裡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說那些客套話,陛下讓我此次過來,實是有一件密事,需要征求中都護的意見。”

 聽到皇后的話,馮都護立刻坐直了身子:

 “皇后請講。”

 倒是右夫人要靈醒一下,立刻下令道:

 “左右全部退出去,任何人不許靠近,記住,是任何人,就算是公子娘子都不行。”

 “喏!”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後,皇后這才接著說道:

 “吳國派秘使過來了。”

 馮都護聞言,頓時就是一怔:

 “吳國秘使?我……”

 他本想說“我怎麽不知道這個消息?”

 作為平尚書事的中都護,吳國使者就算再怎麽秘,但事關漢吳兩國之事,天子也是要跟自己說一聲才對。

 不過想起皇后這一次低調出宮,馮都護頓時就反應過來。

 他立刻改口道:

 “嗯,嗯,吳魏兩國,此時應當正在激戰,這個時候派密使過來,莫不成是吳國又敗了?”

 咦,我為什麽要說又?

 不過皇后似乎看出了馮都護的疑惑,亦或是想要表達對中都護的尊重,解釋了一句:

 “吳國秘使, 是昨夜裡才到達,如今還留在宮中,免得消息泄露。”

 “至於吳魏之間的戰況,”皇后搖了搖頭,“聽說他們出發時,步騭與諸葛瑾,仍在攻打柤中。”

 “而江淮的戰事,卻是不甚明了。”

 聽到皇后的話,馮都護頓時覺得有些不對:

 “這吳國秘使,是從荊州過來的?”

 “沒錯。”

 吳國除了孫權能派出使者,還有誰有這麽大的權利,能私自派密使?

 答桉只有一個:

 吳國上大將軍,陸遜!

 所以,吳國是情況有變?

 還是吳魏戰況出了不可控制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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