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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立廟
一秒記住【新】 ,!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馮君侯隻通一藝。
 所以他經常被某些人罵作是小人,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如樂,他既然不會吹簫,也不會彈琴,就會一個:吹笛子。
 當然,笛子吹得還是不錯的。
 一曲《笑傲江湖》,讓張小四聽得頗是心神蕩漾。
 不蕩漾不行,不然的話,就是不給馮君侯面子。
 心裡正在發虛的張小四不敢不給馮君侯面子:
 “阿郎吹得真好聽。”
 馮君侯難得佔了上風,重振夫綱,哼哼一聲,收起笛子。
 同時心裡暗道:
 好久不吹,有些生疏了,看來後面要多練練才行,不然在那郭模面前吹錯了,那可就丟臉了。。
 “給司馬懿去信的時候,加上一個條件,王雙回到魏國後,必須保證他全家的安全。”
 吹完一個笛子,馮君侯情緒終於平靜下來,思緒也跟著清晰起來:
 “不但是王雙自己,還要包括他留在魏國的妻兒。”
 張星憶有些不明所以:“恐怕沒有什麽意義……”
 若是此事不泄露,王雙的性命並不重要。
 若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此事,王雙最後也未必能保住性命——畢竟以魏賊的苛法,王雙的作為,是要受到重刑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
 後世讓馮君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引渡,是從加拿大引渡某位姓賴人士。
 為了能引渡此人回國,國內甚至答應了不會判決死刑的要求。
 馮君侯這麽做,除了是想要努力掙扎一下,保留住自己最後的顏面。
 同時也未必不是在學列強:
 無中生有變出籌碼,再拿這些籌碼和你談判。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也不會損失什麽,甚至還能惡心你。
 但如果你同意了,那就是我空手套白狼,大賺特賺。
 所以……咦,列強竟是我自己?
 想到了這一點,馮君侯似乎在突然間打開了思路:
 “四娘不是說了,司馬懿有可能是在試探我們,那我們又何嘗不可以試探司馬懿?”
 馮君侯坐直了身子,看向張小四:
 “如果四娘的猜測是對的,許昌與洛陽之間有隔閡,那麽我們現在面對的,並不是全部魏賊,而是一部分魏賊。”
 以司馬懿為代表的一部分魏賊。
 既然自己的名聲有可能不保,那還不如破罐子摔破,說不定還能挽救一下呢?
 聽到馮君侯這番話,原本一直有些發愁的張星憶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洛陽與許昌不和,這不是猜測,而是事實,這是糜十一郎傳回來的消息。”
 “司馬懿在魏國那裡,沒有佔據大義名分,只要許昌與洛陽沒有公開撕破臉皮,那麽他就會處於下風。”
 糜十一郎啟動了荊州路線,雖然韓龍人還沒回關中。
 但只要到了荊州,有了興漢會的接應,消息的傳遞就不再是問題。
 畢竟東風快遞,使命必達。
 “所以這就解釋了司馬懿為什麽是秘密派人送信過來!”
 正所謂智者知慮,必有一失。
 自從洛陽秘密送信過來以後,素有智囊之稱的張小四,一直滿門心思地想著如何妥善地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這個事情真要如最壞的結果發展,對阿郎聲譽的損害是巨大的。
 這個擔心,導致張小四有些煩躁不安,心思不寧,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這種狀態下,讓她被局限在司馬懿設下的圈套打轉,根本沒有想到要跳出圈外思考問題。
 自家阿郎很是出乎意料地答應下來,卸去了張小四心裡的最主要的擔心與憂慮。
 沒了心理負擔,如今再經馮君侯這麽一提醒,就如同給張小狐狸注滿了法力,讓她一下子恢復了巔峰狀態。
 她伸出手指頭,敲了敲自己的嘴唇:
 “按理說,這等事情,若當真是魏賊想要為難大漢,司馬懿應當是公開才是,而不是先秘密派人送信過來。”
 說了這句話,張小狐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馮君侯:
 “洛陽與許昌不和,此番又秘密派人送信,說明極有可能是司馬懿瞞著許昌私下裡的行為。”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怕許昌的人從中阻撓。”
 “但不管對方是什麽情況,我們都可像阿郎所說的那樣,可以額外提出條件,試探一番。”
 張小四雙掌一合,“啪”地一聲,像偷了母雞的小狐狸一般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所以司馬懿試探是真的,但示威倒是未必!”
 以前光是想著司馬懿身為魏賊的輔政大臣,此舉一定是存了為難大漢的心思。
 卻是沒有考慮到此人有可能是另有所圖。
 想通了這一點,張小四看向馮君侯的眼眸如含秋水:
 “要不說阿郎是妾的主心骨呢,阿郎不在身邊,妾白白擔心了這麽久。阿郎一回來,妾有了主心骨,就什麽都能想通了呢……”
 一邊說著,一邊把身子挪過來,靠到馮君侯懷裡,還扭了兩下。
 吐息既柔又暖,還帶著膩香。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關虎女除外,關虎女那叫勝過連續好多次新婚。
 馮君侯下意識地摟住張小四比以前豐盈不少的身子,咽了一口口水:“想通了?想通哪裡?”
 秋高氣爽,又比較乾燥,很容易上火。
 上火了就要想辦法敗火泄火啥的,不然的話,火氣積鬱於體內,容易引發各類毛病。
 陰陽交泰,方能政通人和。
 “今年關中的收成很不錯。”
 張小四懶洋洋地靠馮君侯的懷裡,如同一隻小貓咪:
 “今年過冬的時候,應該不用擔心存糧不夠。”
 這得多虧了司馬懿這幾年在關中的屯墾。
 雖然魏軍走的時候,特意摧毀了不少城池和關卡,但他們沒有辦法摧毀開墾出來的田地。
 總不能走之前還給地裡撒上鹽鹼吧?
 司馬懿這些年屯墾出來的田地,大概就是他給關中留下的最大財富。
 只要存糧夠,一切就好說。
 張大秘書有些呢喃地說道:“潼關的一期工程差不多竣工了,明年就可以重築武關……”
 馮君侯閉著眼,撫摸著她的長發,漫聲應道:“武關沒多大關系,可以慢慢來。”
 並不是說武關不重要,而是武關其實是一系列關口和險隘要地組成,是一個系統防禦工程。
 這就是為什麽潼關要比武關重要的原因。
 潼關是關中的最後一道屏障,越過了潼關,就是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
 但武關不同。
 武關背後,在藍田縣還有一個嶢關。
 魏賊想要從南陽郡過來,須先破武關,再破嶢關。
 而武關與嶢關之間,還有一段崎嶇難行的山道。
 以現在的局勢,魏國想要重新進入關中,非舉國之力不可。
 馮君侯相信,就算是魏國有心,也沒有膽量敢大舉從武關進軍關中。
 別忘了,現在的魏國,可是洛陽許昌並立,再加上南陽郡南邊還有一個吳國。
 若是魏國要從武關這邊過來,無異於把大軍的側後方暴露在南邊的吳國荊州面前。
 以吳國的行事風格,就算是魏吳結盟,面對這麽好的機會,他們也根本按捺不住從背後捅刀的本能衝動。
 捅魏國一刀,拿下襄陽,進而吞並南陽,把整個荊州都收入囊中,孫大帝恐怕做夢都能笑出聲來。
 現在關中大軍已經控制了嶢關,武關的修複,可以不用像潼關那般趕工期。
 “你不急,但有人著急。”張小四從馮君侯懷裡抬頭,“在你去北邊巡視的日子裡,漢中那邊,已經同意了給丞相立廟。”
 馮君侯聽到這個,立刻睜開了眼,甚至坐了起來:
 “怎麽回事?”
 不應該啊!
 從李邈被殺就可以看出,小胖子在對待丞相這個事情上,應該和歷史上沒有什麽兩樣。
 歷史上的小胖子,確實給丞相立廟了。
 但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同意的。
 後來朝中一直有人進勸,民間百姓常年在路邊祭祀,小胖子這才同意在漢中立廟。
 就為這個事,小胖子還被某些人噴了,說什麽君不君,臣不臣,不符合規矩。
 馮君侯也曾暗示過張小四,想要推進這件事。
 但被張小四罵了一頓。
 所以後來也只能是安慰自己,反正遲早的事,告訴自己不要著急。
 沒想到,這才巡視一圈回來,漢中那邊居然就真答應給丞相立廟了。
 “陛下打算在哪裡給丞相立廟?”
 “還能是哪裡?自然是藍田縣,就在丞相所葬的山下,方便百姓前去祭祀。”
 “原因呢?”
 馮君侯低頭看向繼續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張小四。
 青絲散開,猶如瀑布般,不但把馮君侯的胸膛遮掩住,連榻上也如流水泄地般鋪了一層。
 進入賢者時間的馮君侯,並沒有被眼前的美景所誘。
 雖然沒有張小四的政治天分,但身處高位久了,敏感性還是有一些的。
 對於朝廷這麽快就下令給丞相立廟,總覺得有些不太對。
 張小四打了個呵欠:
 “丞相實現了先帝還於舊都的遺命,難道還沒有資格立廟?”
 當然有,就算沒有實現先帝遺命,小胖子不也一樣給立了?
 “就是感覺有點快,難不成朝中有人提議,天子就立刻允了?”
 張小四搖了搖頭,青絲如同波浪般起伏:
 “可不單單是朝中的人提出來的,而是蜀地各方縣吏皆有人上書,隻言百姓得知丞相去世,多聚於道旁私自祭祀。”
 “民心所向,天子難道還會違背民意?”張小四再次仰起頭來,露出脖頸雪白的一片,“我當初說什麽來著?”
 “朝中有人比你要急得多,這個事情,你根本就不用操心,自會有人幫你辦了。”
 馮君侯忍不住地伸手過去,讓柔膩充滿手掌,同時問道:
 “帶頭的是誰?”
 “巴郡太守向寵。”
 “原來是他。”
 巴郡郡治江州,原本是李嚴苦心經營的老巢,後來丞相來了個釜底抽薪,想辦法把李嚴調走,或者也可以說是逼走。
 後面又把向寵調了過去任太守。
 能在那種情況下,接任巴郡之位的,必然是丞相最信任的人。
 更何況此人的名字,也曾在《出師表》上出現過。
 畢竟先帝親自提拔起來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而受到先帝和丞相同時肯定,又還在世的老臣,向寵正是其中之一。
 此時他帶頭上書,建議給丞相立廟,倒也算是合情全理。
 “所以你要抓緊把武關趕快修複。”
 馮君侯一愣。
 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說的是給丞相立廟的事,怎麽又繞回來扯上武關?
 “哎呀笨死了!”
 張小四嫌棄地打了他一下,“丞相受先帝遺志,要興複漢室,還於舊都。”
 “現在長安已經光複,陛下又給丞相立了廟,不正說明陛下要矢志繼承先帝與丞相之遺志麽?”
 馮君侯一聽,頓時就驚了。
 這他麽的!
 一種來自後世的強烈熟悉感是怎麽回事?
 我們是……接班人,繼承……
 “還於舊都?”
 “對,給丞相立廟之後,下一步,估計陛下極有可能就會來關中祭祀,然後……”
 馮君侯截口接下去:“然後就是遷都長安。”
 怪不得催著修複武關呢。
 別的不說,這個操作玩得確實溜啊。
 既作出了對民意從善如流的明君姿態,又給自己套上了繼承先帝與丞相遺志的光環,同時順理成章地推動還於舊都。
 誰讚成?
 誰反對?
 按理來說,遷都乃是國之大事,須得慎之又慎。
 沒看到魏國,明明偽帝一直呆在許昌,但就是不敢明著說要遷都。
 漢中這一波操作下來,把阻力減到最低,可謂四兩撥千斤。
 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反正肯定不是阿鬥的。
 張大秘書點頭:“阿郎明見。”
 接著她有些憂慮地說道:“只是長安殘破,匆忙間,就怕建起來的行宮太過簡陋。”
 又要修複武關,又要建皇宮,這可不是小工程。
 可得耗不少國力民力。
 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只要真正遷都長安,季漢就算是有了三興的氣象。
 至少魏國那邊,再也不能碘著臉說自己是天下正中,天下正統啥的。
 關中和河東都沒了,還正中個屁!
 而對於季漢來說,還於舊都,那就是大大振奮人心之舉。
 非但能讓忠義之士看到了希望,而且還能震懾那些搖擺者,讓他們不敢輕易下注魏國。
 最重要的是,遷都長安之後,阿鬥的位置,就算是牢不可破了。
 “行宮就算是再簡陋,陛下只怕也願意住吧?高祖皇帝定都長安之初,又何嘗不是連拉車都找不到同色的馬匹。”
 由漢中攻入三輔,平定關中後定都長安,這份履歷和高祖皇帝幾乎一模一樣。
 單單憑這份履歷,小胖子在歷史皇帝排名上就能進步了不少名次。
 要是真能借關中地利, 仿高祖皇帝東進統一天下。
 那就是與高祖皇帝、光武皇帝看齊的功業。
 真要這樣,別說是暫時住得簡陋點,怕是住茅草房他都願意。
 就算他不願意,恐怕張皇后也會想盡辦法讓他去住。
 馮君侯拍了拍張星憶光滑的後背:
 “不用擔心,你給漢中去個信,讓宮裡把牛娃派過來,我再調些工程隊,還有南鄉的工匠。”
 隨著工藝的不斷改進,大漢所能掌握的爐火溫度,越來越高。
 煆燒水泥出窯合格率,雖未能達到量產,但給自己的連襟搞一座行宮,想來還是可以的。
 張小四又打了一個呵欠,眯起眼睛,大概是太累了,想要昏睡:
 “好,妾聽阿郎的就是。待天子遷都長安,我們的大婚,就要提上日程了,阿郎也得早些準備。”
 馮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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