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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漢之莊稼漢》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調動
“九原都督府那邊傳來消息,五原縣煉鐵工坊打算伐陰山林木,燒炭煉鐵。”

張大秘書拿著都督府的公文,遞給馮都護。

“哦,終於開竅了?”馮都護接過來,掃了一眼,又扔到桉上。

“整整落後了平城一年時間,焦炭用得多了,現在才想起來原來還可以用木炭煉鐵?”

右夫人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馮都護:

“說什麽怪話呢?好歹這個事情是你定下來的,不早點提醒他們,現在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馮都護嗤地一聲笑:

“這都多少年了?難道指望我一輩子帶著他們?”

說句實在話,以馮都護現在的聲望和身份,就算是立馬退休,安心呆在家裡。

前半生的功勞和攢下的資本也足夠他躺著吃一輩子。

更別說現在他的重心是放在季漢的軍政方面。

對於他來說,興漢會這個白手套,養了這麽多年,正是當用的時候。

而不是還要他操心教他們怎麽做事。

右夫人聞言,失笑道:

“話雖是這麽說,但確實如阿郎所言,這些年來,大漢一直用的是焦炭煉鐵,都用是習慣了。”

“驟然間沒有煤,一時間燈下黑,光顧著找煤,沒想著伐木燒炭煉鐵,也是情有可原。”

說著,頓了一下,又看向馮都護:

“再說了,興漢會這麽多年來,誰不知道馮會首從來沒有錯過?”

“既然你都讓人在那裡找煤,任誰看來,都不懷疑那裡會有煤礦,哪知道尋了這麽久,也沒能尋到。”

也不能說是沒有尋到,倒是尋到了一兩個小煤礦,只是煤的質量不太好。

給當地的軍民用來燒水取暖是夠了,但用來煉鐵,卻是夠嗆。

“而且邊塞的林木,一直都有充當關塞的作用,他們沒有得到允許,自然也不敢隨意砍伐。”

不要以為古人就沒有植樹造林的意識。

事實上,從史料上看,從周朝開始,就已經有了“遂人”、“封人”之載。

“遂人”是邊境林營造的執行者,“封人”也具有營造和管理邊境林的職責。

戰國時代,《荀子·疆國》記載戰國時秦國和趙國之間的邊境林有“松柏之塞”。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為了北方邊境的安全,修築了萬裡長城。

同時在沿著長城廣種榆樹,成為一道綠色長城,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條邊防林。

《漢書·韓安國傳》稱:

“蒙恬為秦侵胡,辟地數千裡,以河為竟,累石為城,樹榆為塞,匈奴不敢飲馬於河。”

大漢取得天下後,又多次對這條邊境林進行複修,史稱“榆溪塞”,也稱榆林塞。

《史記·衛將軍列傳》:

(衛青)遂西定河南地,按榆溪舊塞,絕梓領,梁北河,討蒲泥,破符離,斬輕銳之卒,捕伏聽者三千七十一級,執訊獲醜,驅馬牛羊百有餘萬。

《這個明星很想退休》

(秦漢時期稱河套地區為河南地)

稱林為塞,可見這條邊境林的地位,在漢代人眼裡,與萬裡長城不相上下。

雖然榆林塞的主要目的是讓胡人不能隨意騎馬南下。

但在客觀上,對河套與西北地區,也起到了防風固沙,保持水土的重要作用。

事關邊塞防備之事,同時這些年又深知林木對耕地的保護作用。

特別是在降水稀少的河南地,耕地出產的糧食多少,決定了邊境軍心民心的穩定程度。

五原縣煉鐵工坊不敢第一時間把主意打到伐木燒炭上面,也是說得通。

也正是因為河南地的林木事關國防,

所以馮都護對五原縣煉鐵工坊的燃料之事一直不吭氣。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主動說出伐木燒炭之事,說不得就要被人噴死。

就算不被噴死,但背後說不得又要被人說成是見利忘義,為私利而罔顧國家邊疆等等諸類。

幸好劉良和許勳這一次做事還算是穩當。

與公文送過來的,還有李許氏的伐木規劃書。

裡頭詳細地規劃了河南地林木的輪伐輪種。

如果沒有這一份規劃書,那麽這一份公文就是廢紙。

但有了這個規劃書,會不會有人反對不好說,但至少值得討論一番。

別看李許氏一介女流,但在農學一事上,影響力可不算小。

南中的梯田,蜀中的雙季稻,隴右的菽,涼州的苜蓿與糧食輪種,還有河南地的複墾,都有著她的身影。

雖然有某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這些事情,但真正把理論落到實處的,還是得靠她。

當然,能一直無怨無悔陪著她到處跑的李同,也有一些功勞。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喊李許氏為“許大家”。

所謂的大家,是指在漢代女子在某一方面,有著傑出的貢獻。

世人為示尊敬,稱之為“某某大家”。

“尚書台那邊呢?是個什麽說法?”

馮都護問道。

“尚書台能有什麽說法?這不是轉過來詢問你的意見了麽?”

右夫人有些撇嘴,“說不定他們根本就看不懂這個規劃書。”

馮都護笑笑:

“不能完全看明白倒是有可能,但說人家根本就看不懂,那就是太小看人家了。”

蔣公琰乃是正人君子,寬宏雅量,又不喜與人爭權。

看不懂的東西,把握不住的事情,不會輕易下結論,而是主動詢問。

並不會因為覺得向別人詢問就是露怯,感到丟面子。

丞相讓他出任尚書令,未必不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說得也是,畢竟事關邊塞之事,蔣公琰說不定是要向你要一個擔保呢。”

右夫人點了點頭,讚同道。

馮都護看了她一眼,沒有表示。

玩政治的人心都髒,馮都護自然是理解的。

當然,右夫人說的,也不無可能。

這些年來,興漢會在各地興建了不少工坊,還開辟了牧場和農場。

每年上交的賦稅,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要不然阿鬥哪來的底氣減賦稅?

並州五原縣煉鐵工坊的意義,在於不但將來要供應並州軍民鐵器,而且同樣有著鞏固邊塞,教化胡人的意義。

特別是教化胡人,那可不是口頭上的教化,而是實實在在的教化。

君不見現在的武都陰平的氐人,巴西郡的蠻人,涼州的羌人,現在對大漢有多麽擁護?

所以工坊與河南地的林木之間,就是一個取舍問題。

“擔保就擔保吧,現在大漠上的胡人又不是什麽威脅,工坊隻嫌人手不夠多,哪有嫌胡人不過來的?”

馮都護倒是無所謂。

畢竟事關興漢會,該擔當的,還是要擔當的。

而且縱觀整個三國時代,四周的胡夷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都是給各國刷業績的工具人。

反倒是司馬晉統一以後,工具人居然翻身成了主人,可謂奇葩。

“不過最好還是定個規矩,除了要補種之外,還要定下樹木的價錢,再收些有類車船緡之類的賦稅。”

馮都護思索了一下,“畢竟山澤湖海,皆歸於國,給朝廷多上交些賦稅,也是應當的。”

反正只要能讓五原縣工坊開工,多少錢都能賺回來。

重要的是要取得政策上的支持。

大概是說得有些久了,右夫人覺得有些渴。

她起向走向冰鑒,熟練地從裡面端出一盤切好的寒瓜,放到兩人之間:

“要吃麽?”

“來一塊吧。”

馮都護勉勉強強地說道。

這是今年關中渭水北邊的高塬上種的新品種。

瓜皮依舊很厚,籽依舊很多,但口感要比去年好上一些。

瓜瓤沒有那麽面,依稀有了一點後世的模樣。

吃上兩口消暑,還是可以接受的。

右夫人的嘴不大,但吃得飛快,馮都護還沒有吃完一塊,她已經開始吃第二塊了。

“對了,宮裡決定在河東成立一個都督府。”

右夫人一邊吃著,一邊含含湖湖地說道。

馮都護聞言,微微一怔。

“河東都督府?”

“對。”

右夫人咽了一口瓜下去,點了點頭。

大漢現在的朝堂格局,政務上歸尚書台處理,但馮都護有參聞之權。

軍事上由中都護府處理,但魏延也有參聞之權。

而宮裡那兩位,則是做最後的拍板。

這是一般的流程。

像這一次,宮裡突然說要成立一個河東都督府,並沒有提前與中都護府商量,自然就讓馮都護覺得有些意外。

馮都護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細細地嚼了嚼嘴裡的瓜瓤,最後才抬起頭問道:

“理由呢?

中都護府都督中外軍事,就算是宮裡面的決定,只要不符合實際情況,該封駁回去的還是要封駁回去。

坐上這個位置,總有一天會在某些事情上與宮裡產生分歧的,馮都護早有心理準備。

畢竟相權與皇權之爭,算是中國封建時代的政治一個重要脈絡。

馮都護雖無相名,但以他的地位,實際上是擁有一部分相權。

但他希望季漢的皇權與相權之爭,這一天來得越晚越好。

畢竟小胖子這個人,還是很好的。

只是公是公,私是私,更別說這個主意,不太像是小胖子的風格。

因為小胖子不是那種喜歡在國事上隨意改動,彰顯自己存在的人。

“河東既不屬於雍州,也不屬於並州,它是屬於司州。”

“而現在,我們大漢的司州,只有河東這麽一郡。”

右夫人一邊解釋,一邊低頭啃瓜,以為馮都護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只是都一起睡了這麽多年了,右夫人就是再怎麽狡如狐,有些事情,她也是瞞不過馮都護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不想瞞。

“現在大漢的都城在長安,這裡才叫司州,而不是把魏賊都城所在叫司州。”

馮都護冷笑一聲,“再說了,大漢初定十三州時,洛陽那一帶,可是屬於豫州,河東才是屬於長安所在的司州。”

馮都護口中所說的大漢,自然指的是前漢。

前漢分天下為十三州,後漢不過是繼承並根據自己的情況改動了而已。

光武皇帝再興大漢,定都洛陽,這才把原本屬於豫州的河南河內河東等地,分了出來,並成司州。

而且馮都護的話裡也有毛病,因為前漢的京司之地不叫司州,而是叫司隸,與州等同。

司隸之地,在九州的分野中,屬於雍州。

現在季漢真要重新恢復前漢的十三州,誰也不能說是錯。

總不能後漢能改得,季漢就改不得?

所以馮都護這算是看出來了,皇后這是在給自己上眼藥呢——也可以說是警告。

“那你說怎麽辦?”

右夫人聽到自己的阿郎這麽說,知道他應該是看出來了這裡面的意味,這才抬起頭來:

“總不能再把雍州和涼州並到一起吧?”

馮都護可不慣著她,直接沒好氣地說道:

“隴西再加上隴右三郡,還有安定郡,這麽大的地方,分成一州有什麽問題?”

“京兆、馮翊、扶風,此乃三輔之地,再加上北地郡和河東郡,一起做為司隸之地,難道不正好嗎?”

右夫人聲音悶悶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反對宮裡的決定?重新劃分雍州之地?”

“劃分肯定是要重新劃分的。”

馮都護吐出幾個籽,回答了一句。

司隸之地處於雍州的管轄之下,那就叫中央處於地方的管理范圍,這合理嗎?

但想要阻止宮裡成立河東都督府,可能有點困難。

“河東都督府的都督,是不是魏延?”

這一回,右夫人是真的有些吃驚了:“阿郎怎麽知道?”

馮都護嗤地一聲。

除了這老匹夫,大漢軍中,還有誰敢接受這個活?

雖說這三年來,為了更好地協調作戰,軍中的改製就沒有停過。

但鎮守河東的中央外軍,仍是以涼州軍為底子重新組建的。

接手的人,首先要擔心馮都護心裡會怎麽想——總不能真當馮都護是大善人,與人為善吧?

其次就是放眼整個大漢,就這麽平空調一個人過去,誰敢說自己一定能帶好河東的驕兵悍將?

後世最講究紀律的軍隊,就算是打完了天下,軍中都還有各種各樣的山頭。

你能指望這個時候大漢軍隊,比後世還有思想覺悟?

若是不打仗還好說,用點手段慢慢來,總能讓將士們接受。

但河東乃是戰略重地,直面魏賊的河內和河南,隨時會發生衝突。

上了戰場就要有隨時沒命的覺悟,但求生是一個人的本能。

帝王都想長生呢!

底下的將士,想在陣前多一分生還的希望,有什麽不對?

所以他們肯定是願意跟隨一個自己熟悉而又信任的統帥——最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那種。

那樣的活命的機率肯定比較大。

一旦打仗,有馮都護的珠玉在前,不論是誰出任河東都督府的都督,都會感覺壓力巨大。

除了魏延。

畢竟先帝在時, 他都敢拍著胸脯說能以漢中拒魏賊舉國之兵,若是僅有十萬來犯,還能吞之。

這也是馮都護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宮裡成立河東都督府的原因。

若是魏延讚成此事並且願意出任都督,中都護府還能怎麽辦?

老夫老妻了,馮都護就這麽一嗤,右夫人就明白他的考慮了。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

其實兩人之間,還有一個默契。

那就是河東的將士,確實太過驕悍,偏偏馮都護對他們的影響力又極為巨大。

所以宮裡那位,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削弱馮都護對原涼州軍的影響力。

玩政治的來這一套,簡直就是本能。

至於借此表達對某件親事的不滿,那僅僅是順便。

“我也覺得阿姐這麽做有些不太妥,畢竟是軍國大事呢。萬一魏老將軍……”

右夫人欲言又止。

馮都護卻是看得開,搖頭笑道:

“終是要面對的。”

這三年來的改製,目的就是為了把相府軍和涼州軍統歸中央。

皇后又怎麽可能讓涼州軍換湯不換藥?

馮都護已經都督中外軍事了,以前的相府軍和涼州軍換一下統帥,也是正常。

後世還有軍區對調呢。

“讓魏延去,總比讓別人去的好。”

大漢這些年來,屢戰屢勝,已經讓不少人心態膨脹。

覺得魏賊不過爾爾。

魏延好歹也是老將,征戰多年,由他去河東,馮永也能放心一些——以左驃騎將軍之尊,出任這個都督,足以說明分量。

至少說明宮裡不是為了一己之氣,胡亂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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