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蜀漢之莊稼漢》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此時此刻,恰似彼時彼刻
虞太后這些年來,一直幽居別宮,不與外相通。

 雖說現在已經被放出來,但仍算是深居內禁,短時間內,有沒有自己的耳目,還很難說。

 所以太后有沒有得到外面的消息,也很難說。

 反正面對氣喘籲籲,看起來天都要塌下來了的曹爽,虞太后連正眼都沒有給他,只顧欣賞著自己剛染的蔻丹,漫不經心地說道:

 “何事這麽急啊?大將軍?”

 和解是和解了,但那是家族與大將軍和解。

 和太后一個小女子有什麽關系?

 太后小女子答應下詔改立皇后,那是為求自保,也是為了要出一口先帝在時的惡氣。

 但是被曹大將軍幽禁了這麽些年,太后可沒忘記。

 先帝做了什麽事,太后都記得清清楚楚。

 沒道理曹大將軍做了什麽事,太后就不記得了。

 曹大將軍自然也是知道太后對自己的態度。

 這婦人啊,心眼還是太小了。

 就算以太后之尊,也避免不了這個。

 所以平日裡,他基本也不會跑來自討沒趣。

 “太后,洛陽那邊傳來消息,西賊偷襲洛陽,洛陽守將司馬昭作戰不力,已是棄城而逃。”

 說到這裡,曹爽加重了語氣,“洛陽已失啊,太后!”

 聽到這個話,虞太后頓時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目光終於從手指尖上移開,落到曹爽身上。

 然後,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響起:“你說什麽!”

 這麽些年來,還有誰敢在曹大將軍面前這麽大聲?

 曹大將軍一個不防,隻覺得耳朵裡嗡嗡的。

 他強行忍住去揉耳朵的衝動,不得已又對太后解釋了一遍:

 “太后,司馬昭守城不力,被西賊襲取了洛陽。”

 太后繼續尖叫般地問道:

 “司馬懿呢?他不是有十數萬人馬守在洛陽嗎?他就算去了鄴城,難道就這麽放任洛陽不管了嗎?”

 還十數萬?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曹爽心裡在腹謗司馬懿,臉上泛起苦笑:

 “太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傅與我同是為輔政大臣,自恃四朝元老,眼中哪有我這個大將軍?”

 “故而這洛陽與河北之事,皆非臣所能知曉。”

 司馬懿與曹爽不和,太后又豈會不知?

 若非如此,此時的她,說不定還被幽禁著呢。

 可是……

 “不是說太傅戎昭果毅,臨危製變,可寧大魏嗎?”

 虞太后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洛陽城內,有大魏太廟,司馬太傅豈能輕易棄之?”

 所謂戎昭果毅,臨危製變,是曹植和曹叡說的,虞太后自是聽過。

 再加上這些年來,曹爽倒施逆行,朝野內外,皆言司馬太傅才是能扶大魏傾危的那個人。

 對於這個說法,曹爽可就不服了:

 “太后,司馬懿本擁關中十數萬大軍,再加上收攏洛陽、河北之兵,說他手上有二十余萬精兵隻多不少。”

 “洛陽乃大魏的城都,他不親自守之,反而是無詔越州界,駐於鄴城。”

 “依臣看來,說不得他是暗通西賊,才會坐視洛陽失守,何來戎昭果毅,臨危製變?”

 “明明就是大魏之罪人是也!”

 堂堂司馬太傅,會與西賊暗通,太后肯定是不信的。

 但洛陽說沒就沒了,卻是事實。

 虞太后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洛陽已落西賊之手,許昌離洛陽不過三百余裡,一路坦途,萬一賊軍往許昌而來,旦夕可至,那,那,那可怎麽辦?”

 曹爽一聽太后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心裡不由地暗讚,連忙接口道:

 “臣正是為此事而來啊太后,所以臣才有言,事急矣!”

 太后連忙坐直了身子,問道:

 “卿可有應對之法?”

 曹爽等的可不就是這一句?

 “太后,賊軍勢大,許昌無險可守,就算此時急調揚州大軍前來,亦遲矣。”

 “臣固可死於國事,然則太后與陛下如何能受賊軍之迫?”

 “故而臣請太后與陛下東巡譙縣,暫避危難,同時亦方便征召四方將士,以圖拒賊。”

 “又是東巡?”太后還道曹大將軍有什麽辦法,沒想到還是東巡。

 司馬懿被人從關中趕去洛陽,先帝被人從洛陽趕到許昌,現在自己和陛下,又得被人從許昌趕去譙縣。

 想到這裡,太后滿臉的失望之色。

 這大魏,難道就沒有一個真正的男兒嗎?

 除了跑,就是跑。

 太傅跑,先帝跑,現在大將軍也要跑。

 想先帝初登基時,大魏據有天下十之八九。

 說是泱泱中國,居天下正中,一點也不為過。

 沒想到,這才多少年,大魏就被人趕得一跑再跑。

 武皇帝和文皇帝真要地下有知,說不得要被氣活過來。

 不過想想,洛陽的太廟都沒了,真要有知,恐怕也早就活過來了。

 說不定,也有可能是不敢活過來……

 虞太后滿門心思的胡思亂想,渾然不覺得自己這個曹家媳婦的想法,是多麽的大不敬。

 反正洛陽太廟落入漢國手裡,太廟神位肯定是要被摧毀了。

 再怎麽大不敬,武皇帝和文皇帝,想來也沒有辦法找自己算帳。

 倒是真正放棄了洛陽的那位先帝,神位放在許昌,反倒是逃過了這一劫。

 想到這裡,太后低聲問向曹大將軍:

 “大將軍,你且老實告訴我,我與陛下東巡譙縣,若是西賊緊追不舍,汝當如何應之?”

 曹大將軍連忙應道:

 “不會的,太后但請放心就是。”

 說著,便把自己與親信的商議細說了一遍。

 太后聽了,這才略略放心下來。

 然後又直直地盯著曹大將軍,繼續問道:

 “大將軍,這一次,尚有譙縣可退,下一次呢?汝想好要退往何處了沒有?”

 曹爽沒有想到,太后居然會問出這等問題。

 一時間,他竟是瞠目結舌,不知以何答之。

 看到曹爽這副模樣,太后突然覺得萬般心累,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算了,你就當我沒問吧,這東巡譙縣的詔書,我寫好了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她是一刻也不想看到眼前這個肥胖的男人。

 曹爽應了喏,然後退了出去。

 看著曹爽的背影,太后眉頭微顰,若有所思:

 也不知先帝是看上此人什麽,居然會讓他輔政陛下?

 難道就因為他姓曹?

 曹爽這邊才不管太后心裡是怎麽想的,他得到了詔書之後,又見北邊傳來消息,說是西賊未見蹤跡。

 當下不再猶豫,召來諸公卿重臣,宣讀了詔書,便讓自家兄弟曹羲曹訓等人,率領禁軍,護送太后天子與宗親等,匆匆趕往譙縣。

 一時間,許昌城內大亂。

 公卿大臣,皆是猶如無頭青蠅,慌忙收拾東西,追隨天子車駕而去。

 “肥奴!豚犬!曹子丹生彼五六頭肉,真是辱其一生英明!”

 劉放的府上,響起了孫資的大罵聲。

 而主人劉放,卻是微閉著眼,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孫資來回走動,一邊破口大罵。

 罵了一會,看到劉放一直不作聲,不禁有些不滿地說道:

 “子棄,國事如此,汝倒是好心性,尚能安坐。”

 劉放這才睜開眼,看向終於停下來的孫資:

 “彥龍,事已至此,不安坐,難道追那曹爽而去?”

 又歎了一口氣:“雖說罵亦無用,但若是能讓你稍泄心中之氣,那還不如讓你多罵一會。”

 孫資這才坐下,恨恨道:

 “當初就不應該推那曹昭伯上位!”

 “不推他推誰?難道要支持那曹肇(即曹休之子)?”

 孫資悶哼,不語。

 曹肇秦朗等人與自己二人積怨已久,若是讓他們上台,二人及妻小,怕是不能保全。

 “我們二人,當初看似是推曹爽,實則是推太傅。”

 劉放緩緩地說道,“曹爽雖無能無才,但能保我們二人富貴,而有太傅在,想來大魏自安,沒想到……”

 又是長長地歎息。

 在輔政大臣一事上,要說他們有私心,那肯定有。

 但也不全是私心,公心也是有的。

 極力推薦太傅就是公心。

 曹爽不能安國,太傅未必不能。

 推曹爽,是保自家。

 推太傅,是保大魏。

 只是人算終不如天算。

 曹爽在治國方面,確實無能。

 但在禍國方面,卻是極具天賦。

 這才幾年啊?

 大魏竟已是變成了這個模樣?

 只是劉孫二人,再怎麽後悔也沒有用。

 自從曹爽有了台中三狗之後,獨專權勢,變易朝典,政令數改,多變舊製。

 劉孫二人雖仍是兼中書監中書令,但實則已是雖居要職卻無實權。

 再加上台中三狗行事越發猖獗,劉孫二人,於是乾脆稱疾讓位。

 眼不見為淨之下,倒也算是安心享了幾年的富貴。

 畢竟是曹爽上台的主要推手,曹爽雖不讓二人掌實權,但在表面上,對二人至少也算恭敬。

 台中三狗自然也不會為難他們以及子弟。

 若是洛陽不失,就此一直下去,倒也不是壞事。

 壞就壞在,洛陽突然就丟了。

 許昌就像被洗得白白淨淨的小白豬,一下子暴露在漢國的虎口之下。

 看著曹爽如喪家之犬,一刻也不敢停留,連夜挾天子逃走。

 再加上這幾年積攢下來的怒氣,當真是讓孫資忍無可忍。

 這才有了在劉府破口大罵的場面。

 “沒想到曹爽竟是無能到這等程度。”

 孫資接了劉放一句。

 洛陽周圍,環衛八關。

 西賊就算是取了洛陽,但若是不拿下周圍諸險要,必不可能安心南下。

 洛陽周邊未定,且北邊還有太傅的數十萬精兵,一時之間,西賊何敢南下向許昌?

 曹爽與台中三狗等親信,竟是連這一點都想不到,說是蠢如豬狗,一點也不為過。

 如此倉皇行事,不但讓西賊笑話,而且必然會引起國內人心浮動不安。

 避得一時之安,取得長久之亂,愚者之舉!

 劉放搖頭:“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想想如何彌補才是。”

 孫資與劉放共事數十年,聞言而知其意:“子棄難道不跟著去譙縣?”

 劉放搖頭:“從洛陽跑到許昌就夠丟人了,再跑去譙縣,與曹爽那喪家之犬又有何異?”

 孫資點頭,有些無奈地一笑:

 “你我這麽般歲數了,想不到還有機會為大魏再效力一次。”

 兩人皆是領會到對方的意思,相視一笑。

 “子棄想要從哪裡著手?”

 “自然是守將,如今許昌城裡,誰有兵權,誰就是說話算數。”

 “驃騎將軍趙伯然?”

 趙伯然就是趙儼。

 曹叡東巡時,就是讓趙儼領軍先行,救援合肥。

 可以說,趙儼是許昌的重臣裡,最能領軍的一個。

 可惜的是,他是老臣。

 雖說一直以來,趙儼在曹爽與司馬懿之間,從未有過明確表態。

 但曹爽對大魏的老臣,特別是什麽四朝三朝老臣,頗為不信任。

 所以趙儼雖是驃騎將軍,但手中的兵權,卻是早被曹爽兄弟奪得一乾二淨。

 直至許昌危急,有能力,而且還能擔任起守衛許昌的人,居然還是這位老臣。

 “輔佐趙伯然留守許昌的,還有一人,也需要注意。”

 “誰?”

 “討寇將軍王伯輿。”

 王伯輿就是王基。

 王伯輿在先帝時期,曾因公事被免。

 後來又被曹爽提拔啟用。

 只是王基雖是曹爽舉薦重新出仕的,但對曹爽專權,導致魏國風氣大壞之舉,大是不滿。

 甚至還撰《時要論》來譏諷時事。

 這就肯定是要惹得曹爽不爽了。

 不過王基是他舉薦的,若是再以過錯二免其官,未免顯得曹大將軍有眼無珠。

 所以王基這幾年,只是得了一個冗官而已。

 這一次,曹爽讓他留守許昌,為了不被人說他是公報私仇,甚至還給王基封了一個討寇將軍的名號。

 許昌的混亂底下,暗流湧動。

 ——

 從許昌跑到譙縣的曹爽,有些驚魂未定,在得知西賊並未前去攻打許昌後,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只是光靠手裡這點禁軍,總覺得不太夠,於是他又以天子詔令的名義,命令王凌派軍前來譙縣護駕。

 太后和天子突然駕臨譙縣,就算是譙縣建有宮室,但宗親、公卿、大臣不斷湧來,仍是讓譙縣顯得混亂無序起來。

 一片鬧哄哄的,其間夾雜號哭之聲,公卿大臣們,步伐急促而踉蹌。

 他們互相推搡,試圖在人群中開辟出一條通道。

 滿是泥漿的地面上,時不時出現一只看不清顏色的靴子。

 這一切,讓大魏的公卿大臣們,顯得狼狽無比。

 宗親曹冏見此,不由滿面悲傷,哀歎道:

 “昔漢帝先走長安,後歸洛陽,滿朝公卿大臣,居住於茅屋中,議事於茅屋下,四邊插荊棘以為屏蔽。”

 “今觀我大魏君臣,先走許昌,再至譙縣,此時此刻,與彼時彼刻何曾相似?”

 遂熬夜點燈,寫成《六代論》,假托以陳王曹植之遺文,呈送大將軍,曰:

 臣聞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親親,必樹異姓以明賢賢……非賢無與興功,非親無與輔治……先聖知其然也,故博求親疏而並用之。

 近則有宗盟藩衛之固,遠則有仁賢輔弼之助;盛則有與共其治,衰則有與守其土;安則有與享其福,危則有與同其禍。

 ……

 意思就是有感於曹魏政權不重用宗室,大權將會旁落外姓,建議分封宗室子弟,授以軍政實權,以抑製異姓權臣,強乾弱枝,鞏固曹魏統治。

 只是剛至譙縣的曹爽,正忙得焦頭爛額,哪有什麽心情看這又臭又長的奏疏?

 就算是陳王才名滿天下,那也已是個死人了,遂棄而不看。

 得知自家大人名下莫名多了一篇文章的濟北王曹志,看了這篇文章,覺得甚是眼熟。

 因為他知道,自家大人在以前,確實屢有上疏,提醒先帝:

 豪右執政,不在親戚,權之所在,雖疏必重,勢之所去,雖親必輕。

 今公族疏而異姓親,日後必有後患。

 懇求先帝給曹氏宗親一個機會,以藩衛大魏天下。

 現在這篇文章,言辭之間,與大人以前所寫奏章,頗有相通之處。

 故而曹志這才覺得眼熟。

 只是他翻遍了記錄自家大人文章的目錄, 也沒尋到這篇文章,心中已是略有所悟。

 棄書而舉壺,長飲一口,對著某個方向似笑實哭,似歡實悲地說道:

 “大人啊,你現在看到了吧?莫說是先帝,就算是你能等到今日,恐怕也等不到朝廷會改變主意的一天。”

 這個大魏啊,是入他阿母的真沒救了!

 飲畢,自行研墨,揮毫而寫:

 “阿兄,許久不見,弟甚是思念,渴盼一晤。”

 曹志的兄長曹苗,接到濟北王的信時,正在鄉下的地裡乾活。

 春日快要到了,要提前做好春耕的準備。

 看完廖廖十數字的來信,原本一副老農模樣的曹苗,瞳孔頓時就是一縮!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