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大典,始!眾臣入場。”
隨著話音落下,文武百官來到了封禪台下。
今日是漢王稱帝的日子,他等這一刻等了幾十年。他曾對他的臣下說過:“若不能一統天下,我絕不稱帝。”
今天這個封禪大典說明,天下已經是他的了。長達數十年的亂世已然在他的手中平定。
“新皇登封禪台。”
此時,眾人把目光都聚集在封禪台下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身上。
頭上戴著九旒的平天冠,黑底的冕服上繡著紅色的玄鳥。這樣的裝束無不在揭示著眼前這個兩鬢斑白的老者的身份。他就是今天的主角,整個大漢天下的主宰者--劉瑞。
盡管七十多歲了,他的腰已然直挺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倦意。
他邁開腳步,緩緩地走向封禪台。
這封禪台的台階仿佛就是他這一生走的路。
從當初那個在洛邑渾渾噩噩的紈絝公子到舉孝廉出仕為官,從起兵為爭奪天下的亂世軍閥到今日君臨天下的社稷共主。這一生仿佛就落在這一級一級的台階上。
他終於登上了封禪台,這時他又聽見主官的喊聲:“跪!”
他朝著鼎跪下,緩緩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轉身朝著主官,並未起身。
主官將他的九旒平天冠取下,換上早已打造好的十二旒帝冠。
“起!”
隨著主官的喊聲,他站了起來。慢慢的轉身,俯視著封禪台下的眾臣。
眾臣見此,全部跪下,口中大喊:“陛下萬年!大漢萬年。”
他從封禪台上往下看著,眼前出現了好多人。有他的親人、朋友、愛人還有敵人。
這一張張臉閃過,最終定格在一張年輕而剛毅的臉上。這張臉在他瞳孔中越來越大,仿佛立刻就要將他吞噬。
他感覺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最終他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封禪台上。
......
劉瑞從夢中驚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九年了,劉瑞時常被這個夢驚醒。
劉瑞本來是二十一世紀某世界前五百強企業的分公司員工。(這貨反正掛了,叫什麽不重要)常年和各種人精打交道的他早已經練就了超強的心理素質和超厚的臉皮。
他也因此步步高升,十年時間從一個普通員工升到了分公司總裁。他本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他被查出患有肝癌。也是,長年與人應酬早就把身體搞爛了。現在年近中年的他患絕症不算多奇怪。
懷著絕望的心情,他帶著自己的病危通知書,來到那座城市最好的大樓一躍而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嬰兒。
整個哺乳期讓劉瑞確定了,那些網絡小說裡那些嬰穿的主角都是騙人的,什麽不尿床?這玩意兒他根本控制不住。還有什麽好動,上躥下跳?嬰兒的身體根本撐不住這麽大的運動量。
整個哺乳期,劉瑞最多就是比其他孩子安靜些。並沒有表現出驚人的天賦。而從記事起,他也隻是表現出來超強的記憶、相較於同齡人沒有的成熟罷了。
倒是十二歲起,仗著自己京城四大家族之首--劉家嫡長子的身份在洛邑把那些二世祖們欺負了個遍。
他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混了十九年,唯一的成就似乎就是去年借著父親的身份成功舉孝廉,
成為了大周朝的預備官員之一。 看天色大約剛到晨時,這個時間對於現代人來說很早。但是對於早已習慣古代生活的劉瑞來說並不算什麽。
早上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見他的父親,當朝司空、皇帝的發小--劉慎。
這時,他的貼身侍女憐兒急匆匆地跑進來對他說道:“公子,快去看看吧!瑜公子和瑛小姐出事了!”
劉瑜和劉瑛是他的庶出弟、妹,雖然名為兄弟(妹),卻並沒有什麽交集。兩人因為其母趙氏地位低賤一直不被重視。
也就劉瑞逢年過節提一下,送點東西過去,平日裡根本沒人在意。雖說不會像龍傲天小說那樣連下人都能來踩兩腳,但是平日克扣例錢是常有的。
劉瑞眉頭一皺:“怎麽回事?”
憐兒急道:“不知道為何,王詹事帶著幾個奴才打了瑜公子。被九公抓住了,九公去處理了。”
劉瑞眉頭皺得更緊了:“九公去處理?”
九公名叫張九,三十年前被他老爹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留在府裡做管家。三十年來做事可謂忠心耿耿,可是劉瑞不太喜歡他。
他老是覺得九公並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雖然兢兢業業,但他總覺得九公有所圖謀。。所以如果是九公處理此事,他覺得他有必要去幹涉。
“我先去看看,你去連璧那兒。讓他帶著人過來。”劉瑞對憐兒吩咐。
說完就急吼吼的帶著親衛孟胡向西苑跑去。
來到西苑,只見一群下人圍在這裡。
看到劉瑞到來紛紛上前拜見。劉瑞擺擺手,示意他們免禮。
走進西苑,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率先看見劉瑞,上前見禮:“長公子!沒曾想此事竟然驚動了長公子,實在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罪。”
劉瑞托起老者,溫言道:“九公!六十多了,別動不動就拜。我的弟弟妹妹出了事,不該來嗎?”
九公嚴重閃過一絲尷尬,瞬間便壓了下去,對劉瑞笑道:“既然長公子來了, 此事就由長公子定奪!”
劉瑞沒有客氣,走上前去,看到剛滿七歲歲身上滿是淤青的劉瑜,還有旁邊抓著趙氏袖子哭的劉瑛以及面色蒼白的趙氏。又看著跪在地上的五個人。嚴重閃過凌烈的殺機。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問:“王詹事,以奴欺主不管在哪個家族都是死罪,到底為何如此?”
王詹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稟公子!奴婢近日查藥庫。發現其中清熱化痰之藥少了很多,經查是瑜公子所盜,奴婢領人來問。瑜公子看到我們就打,我等...我等這才......這才沒收住手。”
聽了王詹事的話,劉瑞臉上沒有變化。又轉向劉瑜問道:“身為劉家公子,需要藥石可直接去領,為何要盜?”
此時的劉瑜不複剛才那堅強之貌,死死拉著母親的袖子。低著頭不說話,顯然,他對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大哥還是很怕的。
“娘生病了!他們都不給我們。”劉瑜沒說話,旁邊的劉瑛怯生生的說:“哥哥去求過好多次,爹爹不管我們,他們根本不理我們。”
“求?”劉瑞轉頭,看著王詹事冷笑:“堂堂劉家公子,找你一個下人拿東西居然要求?拿的還不是你的東西,是劉家的東西。”
王詹事沒說話,就跪在地上發抖。他身邊那幾個家丁更是怕得要命。
此時,西苑外進來十幾家族私兵。為首一人走到劉瑞面前喊了一聲:“哥!”他是劉瑞的二弟劉牧,字連璧。
劉瑞朝他點了點頭,對身後的甲士指著王詹事吩咐:“將這狗奴婢拖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