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看著面前的四具屍體,愣愣的出神,過了許久,這四具屍體正是夏啟、李悠、樊茂、夏江四人。
片刻後,他回過神站了起來,看著天空,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拿出一個水袋,半跪著打開,將裡面的水倒在死去的三人面前,然後說道:“四位,軍中禁止飲酒,便以茶代酒送四位上路了,將就一下。”
然後他伸出手指著前方,和上次送孟奢一樣,嘴裡念叨著誰都聽不懂的咒語。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對親兵說道::“好生收斂,厚葬之。”
然後若無其事的看著身邊的劉牧問道:“說說看,戰損和收獲。”
劉牧小聲說道:“我軍總共八萬,還剩六萬多,死的都是韓陸的西涼軍,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夏啟那最後的困獸之鬥讓他損傷慘重。”
劉瑞點了點頭又問道:“有什麽收獲?”
劉牧自然明白劉瑞問的收獲是什麽,他說道:“水灌安定的時候,我們就上來的西涼軍大概有七千人左右,然後是剛才投降的約三千左右,合計一萬人,百姓總共七萬,除了救上來的,還有就是洪水中的幸存者。”
劉牧說完之後,韓陸走了上來,韓陸一臉憤怒,上前說道:“太尉,我軍將士浴血奮戰之時,太尉為何不發兵救援,我軍損傷至此,太尉便隨心了?”
劉瑞和劉牧對視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哎呀!韓太守怕是有些健忘,這開戰前我記得韓太守說過,率本部兵馬就能打敗夏啟,而今也確實做到了,這有什麽生氣的?”
韓陸頓時語塞,他這才想起,為了不讓劉瑞的威望在自己軍中高過自己,他卻是誇下過這樣的海口,只是他沒有料到,窮途末路的夏啟,會這麽猛。
劉瑞看著韓陸,笑了笑說道:“韓太守此戰誅殺了夏啟,有大功,等大軍休整好,請隨我回長安,接受陛下的封賞吧!”
韓陸一愣,連忙拒絕道:“這...武威事物繁忙,再者武威臨近羌人,屬下不在,有恐作亂啊!”
開玩笑,如今韓陸兩萬大軍剩下不到五萬,他清楚,這個時候隨劉瑞去長安,就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他竭力拒絕。
劉瑞說道:“羌人不足為慮,我會另外派人暫代韓太守坐鎮,直到韓太守回到武威,至於事物繁忙,有你忙的時候,去了長安,再回來你就是涼州牧了。”
韓陸依然不為所動,他知道要是他真的去了長安,也只能頂著個涼州牧的名號,被軟禁在長安了。
不過劉瑞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一時間愣在那裡,總不能說我不信任你這種話吧,韓陸相信他要是敢說,劉瑞就敢把自己撕了。
劉瑞看著韓陸那樣說道:“也罷!韓太守有苦衷,我也不強求,就請貴公子隨我一道,替韓太守接受天子的封賞。”
韓陸徹底無語了,他這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劉瑞的流氓勁,見不能讓自己去長安便把注意打到兒子身上,將來好掣肘自己。
韓陸剛想拒絕,他起頭便看到劉瑞身後,劉牧那充滿殺意的眼神,只見劉牧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再看我旁邊,許多北宮衛的士卒都抬起頭來看著他,身上仿佛也散發著殺氣,韓陸相信,如果他再敢拒絕,這些士卒就會立刻撲上來將他撕碎。
掙扎了許久,終於他屈服了,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在下願隨太尉去長安,只是長安不能無人鎮守,
還請太尉容許犬子回去。” 劉瑞點了點頭說道:“自然,貴公子回涼州,總領涼州事物,至於韓太守,怎麽安排得由陛下決定。”
長安
長安城這幾日可謂風平浪靜,也是,那群忠臣現在手上沒有兵權了,自然無法翻起什麽風浪。
顧清這幾日可謂樂得清靜,錦衣衛的事情全部丟給關化了,張森等人的動向每日有錦衣衛向他稟報,他只需要看看就好。
張森等人這幾日什麽事都沒做,他也就沒什麽事情做了。
顧清來到一個小酒館門口,這個小酒館生意又些蕭條,或許是地處偏僻吧,好像已經好幾天只有數人了。
顧清走近酒館,發現就兩桌客人,而且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這時,顧清身邊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喲!這不是太常卿大人嗎?怎麽今日有空來我這小店了?”
顧清轉過身,入眼是一個約十七八歲的少女,顧清一皺眉說道:“你怎麽說話陰陽怪氣的,我看你對其他客人都笑臉相迎,對我就惡語相向,你這樣區別對待客人,生意做不長。”
少女眼睛一瞪,隨後又趨於冷靜說道:“若是客人,不欠帳,民女自然笑臉相迎, 可要是故意拖欠酒錢,那民女多這種人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顧清眼睛一瞪:“大膽!”
少女嚇得連連後退,但是嘴上卻不饒人說道:“你敢,如今太尉主政,正是多事之秋,太尉執法嚴厲,你要是敢頂風作案,太尉知道了饒不了你。”
顧清有些驚訝,笑了笑說道:“嘿!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有幾分見識,不會你看錯我了,顧某豈是恃強凌弱之人?本來無這次是來還清酒錢的,既然姑娘不歡迎,那顧某就此告辭。”
少女連忙衝上去抓住他說道:“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既然有錢了,那就是客人,大人裡邊請。”
這翻臉速度,顧清簡直看愣了,以往他一直以為,自己的主公劉瑞,臉皮之厚,天下無人能夠出其右。
可是今天看到眼前這個女子,顧清有些動搖了,這個女孩變臉的速度比之自己的主公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被少女請到裡面,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開始環視四周,結果真是一覽無余。
除了他來時看到的那兩桌客人,整個酒館就再無其他客人了,那真是酒館內的夥計比客人還多。
這時,少女拿了一壺酒放在桌上,然後最下,手放在桌上撐著臉。
看著正在倒酒顧清說道:“現在身份不同了,位列九卿,不可再像以前那樣喝得爛醉如泥,隻此一壺。”
顧清一愣,然後說道:“管得真寬,我在家裡被管著,在朝上被管著,在這裡還要被管著,你幹嘛這麽管著我?”
少女眨著眼睛問道:“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