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郡,溫縣白鹿書院。
司馬寒正斜趴在木案上,一隻手托著俊秀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著一把枯黃的芭蕉扇,不停地搖晃,驅趕嗡嗡鳴叫的蚊蟲。
坐姿很妖嬈。
看著前方講案旁帥氣的儒袍大叔,司馬寒的眼神憂鬱,眉毛皺成了波浪線,心中越想越是鬱悶。
“休得聒噪!”
司馬寒右手騰空而出,訊若雷霆,將一隻蚊子捏在了手中。
這隻悲慘的蚊子頓時西去,恐怕不久就會成為大賢良師手中至寶招魂幡中的冤魂。
為什麽說是冤魂,因為若是有心人便可以發現此時司馬寒的手中正傳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隨後一股焦味便傳遍了整個學堂。
對於司馬寒來說,這蚊子是真心煩。
諾大一個學堂裡二十多個少年它誰都不擾,偏偏在司馬寒耳邊晃悠。
要知道,莫名穿越而來的司馬寒擁有一手足以對一流武將造成威脅的掌心雷。
雖然有時候會不靈,但是不幸的是,司馬寒生氣的時候,成功釋放掌心雷的概率非常大。
所以,這隻蚊子悲劇了。
作為帝都最年輕的知名婦產科專家,穿越前司馬寒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穿越當日。
一位曾經在司馬寒手中順利剖腹產的市長夫人在午飯時間把自己的小妹介紹了給了他。
人生得意,日進鬥金。
當時的司馬寒距離人生巔峰大概就差一個美嬌妻了。
看了市長夫人給的照片,司馬寒很開心,對於晚上的約會無比期待。
然而天公偏偏不作美,是夜月黑風高,樓下的二哈不停嚎叫,像巫婆的咒語讓人心煩。
嗷嗚,嗷嗚~
二哈的詛咒居然成功了。
天空中響起一道轟鳴聲。
司馬寒在啟動他那輛新買的黑色保時捷時被雷準確無誤地劈中。
……
“為什麽要劈我呀?啊?”司馬寒搓了搓手中的凡階下品妖獸,大頭蚊的渣渣,面色糾結。
俗話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
司馬寒是一個比較樂觀的人,等他發現自己穿越到三國後,也沒有太過消極,尤其是在發現自己便宜老爹是司馬懿的時候,還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定等他司馬家稱帝的時候還可以混個王侯當當。
然而事情沒有他想像的那樣簡單,這個三國不一樣啊。
玄幻的很。
就比如被司馬寒捏死的那個大頭蚊,在這個世界,是屬於凡階下品的妖獸,雖然是戰鬥力最弱的那一種。
司馬寒前世喜歡追看網文,通過多年的閱讀慣性,他習慣性腦補。
既然有了下品那就肯定有上品,既然有凡階那肯定還有其他階。
司馬寒細思極恐,感覺這個世界怕是很危險喔。
所以,司馬寒自從被家中那匹凡階上品的綠螭驄小馬駒踢了一蹄子,並且在床上休養了一個月後,他就決心修煉武功了。
通過軟磨硬泡,司馬寒終於從那位武藝高強的大娘那裡求來了一本武學。
身為司馬家的老四,第四順位繼承人,司馬寒由於沒有武功,年紀又小,在世家子弟裡可以算得上混的很慘了。
二哥司馬昭雖然隻比司馬寒大三歲,卻已經在煉體方面突破了後天修為。而且在練氣方面已經初窺門徑。
老爹司馬懿說過,武者煉體,文人煉氣。
武者修煉有成,血氣如龍,
更有傳說級強者搬山填海,摘星拿月。 文士修煉有成,仙風道骨,其中大能之輩可以呼風喚雨,偷天換日。
本來司馬寒可以修煉司馬家的家傳武學和經書。
然而,一切都被一個邋遢的老頭給攪潢了。
這老頭傳聞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後來得罪了江東孫氏。
江湖傳言,此人和江東小霸王孫策的死脫不了乾系。
不知為何,他後來隱姓埋名投靠了司馬家的家主京兆尹司馬防。
司馬寒如今十五歲,三年前也就是他十二歲生辰那天,這個姓王的老頭牽著一匹大紅馬來到了司馬家。
老頭子很高傲,見了司馬家的人大多愛理不理,就連面對大名鼎鼎的司馬懿它也隻是以前輩的口吻說了幾句意味深長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過的原因,那老頭特意用傳音入耳裝逼所說的話居然被司馬寒一言不漏的都聽到了。
“三馬食槽,仲達啊,你司馬家是真的要發達了。你身後的那個小子天賦不錯,如若讓他隨我學武三載,必有所成。”
聽王老頭誇自己,當時的司馬寒自然是得意。
可惜,都是騙人的。
三年之期即將到達,王老頭每天都睡覺遛馬,沒有和司馬寒說過一句話,更別說傳授武藝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既然沒人教,那就隻能自學了。
偷偷瞥了一眼講案旁正在抑揚頓挫的講解易經的白袍先生,司馬寒將身前案上的一簡易經輕輕的往右邊挪移。
漸漸地,一幅獸皮畫卷在眼前展開。
畫面唯美動人。
當真扣人心弦。
……
獸皮上畫了五頭異獸,它們神態各異,動作不一。
似熊非熊。
似虎非虎。
似鶴非鶴。
似鹿非鹿。
似猿非猿。
“五禽戲?”
司馬寒不敢相信,為什麽這五頭異獸自己一頭沒見過,滿懷的期待瞬間落空。
作為一名手持手術刀的醫生,他甚至給猿猴剖腹產過。
如今,司馬寒壓力很大,面對兩個天資非凡的哥哥,他不甘心就這樣混吃等死。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可是沒有修為,就連溫縣都出不去,且不說有修為的妖獸,就連條普通的大蟲都足以乾掉我。”
司馬寒不是沒想過向老爹司馬懿求助,隻是司馬懿正跟隨魏公遠征漢中的張魯去了。
五鬥米教深不可測,此次出征不易,司馬懿在曹老板身邊出謀劃策,更重要的是要代表遠在孟津的曹丕在軍隊中刷存在感。
曹操西征漢中張魯前,又一次讓曹植留守鄴城,而曹丕則擔任孟津督運專使,負責糧草的運輸。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軍中黃須兒的聲勢如日中天,此番老爹司馬懿還得觀察觀察曹彰大概會在曹植和曹丕之中如何做出選擇。
司馬家現在是孤注一擲,全部押了老二曹丕。
以前是兩邊都下了注,但是擔任曹植文學掾的司馬孚見曹子建恃才放曠,屢次規勸無果後有了放棄曹植的打算。
如此,司馬家的命運就系於司馬懿一身了。
當然這些事情,還輪不到司馬寒來操心。眼下要緊的是趕緊學武功,讀了這麽多年的兵書,要是連一匹馬都馴服不了,何談建功立業,征伐異族。
這王老頭,要是不給他下點猛料,看來是不會輕易傳授我真本事的了。
心中有了計劃,司馬寒微微一笑,將目光看向了眼前面如冠玉的帥氣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