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交管局門口的街道上,之前盯梢楊言的高個子、圓寸頭的男子正站在他的銀白色轎車邊上,雙腿並立,站姿筆挺,而且並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好像已經形成了一種生活習慣!
過了一會兒,交管局辦事大廳走出來一個有點富態的中年男子,頭髮都有些謝頂的感覺,他走出來後,先是掃視一下前面的大街,看到高個子、圓寸頭男子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意,接著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阿澤!”謝頂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張開手,和也是露出一絲笑容的圓寸頭男子擁抱在一起,他還用力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趙班長!”圓寸頭的男子表現得相對拘謹一些。
“轉業這麽多年,你是第一次來見我的,是不是都快把我這個老班長給忘記了?”中年男子趙佑斌松開手後,才埋怨地跟圓寸頭男子說道。
圓寸頭男子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記得以前跟你打電話,你說的是你轉業後是回去你們縣裡,當下面的一個民警,對吧?現在,是改行了?”趙佑斌雖然頭髮不多,但這雙眼睛還是很敏銳的,看出了圓寸頭男子身上表現出來的風霜氣息。
“嗯,因為結婚後,小孩的身體不是很好,需要錢。就出來做點別的工作,掙點辛苦錢。”圓寸頭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班長說道。
“孩子的身體不好?”趙佑斌關心地問道。
圓寸頭男子笑了笑,說道:“趙班長別擔心,現在沒有什麽問題了,就是剛出生那兩年遭了點罪,已經好了。”
“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麽樣的工作?”趙佑斌終於翻出了剛才的疑惑,皺了皺眉頭,問道,“該不會是什麽違法的事吧?楊澤(注1),我跟你說,你是軍人,要對得起你以前穿過的軍裝。”
“沒有,沒有,趙班長,就是做一些私人調查類的工作。”楊澤連忙解釋道,“雖然不是正規的工作,但您放心,我絕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私人調查……做這樣的事情,還說不違法。哎……阿澤,你小子,要是缺錢,跟我說,要是找不到工作,也跟我說,你班長在官場沒有混出什麽出息,但至少還是認識了一些人。”趙佑斌臉色稍霽,態度並不堅決地和楊澤說道。
實際上,趙佑斌只是擔心楊澤的工作涉黑,這種類似私家偵探的工作,趙佑斌還是能理解的。畢竟是在羊城,這個屬於灰色地帶的行業還是很常見的。
楊澤還是給趙佑斌解釋一下他的工作:“……現在這個工作最大的好處是時間自由,因為老婆那邊還有工作,有時候放學我還得幫忙去接孩子,有時候也要帶孩子去上補習班,不然老婆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楊澤才告訴趙佑斌他這次來的目的。
“你要查一個車牌號的高速路通行記錄?”趙佑斌接過楊澤寫著車牌號的便簽紙,看到上面有著一串漂亮數字的車牌號,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問道,“這是誰的車牌號?你現在查的是什麽樣的案子?”
以他的身份,調出這個信息不難,幫楊澤也只是舉手之勞,但看到尾數是三個八的車牌號,趙佑斌還是謹慎起來,擔心會查到什麽大人物的頭上。
“車主的身份確實有點特殊,不過,班長,您別擔心,因為要查她的這個人,就是……”楊澤湊在在趙佑斌的耳邊嘀咕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這事本來也是杜老三給介紹的,他現在就是人家的司機。”
“原來是這樣。”趙佑斌當然知道同樣是戰友的“杜老三”現在的情況,
不用再去質詢,他便相信了楊澤的話,同意帶他進去,找高速指揮中心的同事幫忙查一下。……
圓寸頭的楊澤出現在交管局的時候,楊言和夏瑜他們已經下了高速,小轎車沿著溫泉大道,駛向流溪河國家森林公園。
“晚上我們還要回來這裡。”楊言跟夏瑜笑道,“剛才我們下高速的地方,全都是溫泉酒店,我們的酒店也在那邊。”
夏瑜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楊言所指的方向,道路兩邊都是蔥翠茂密的山林或者整齊劃一的農田,雖然有村莊、加油站等建築物閃過,但相比起羊城的鋼鐵森林,這滿眼綠意的景色,更加給人一種舒暢、愜意的感覺。
仿佛他們的汽車是行駛在了大自然的道路上。
“落落,你看那是什麽?”過了一會兒,夏瑜都忍不住輕聲呼喚起來,她拉起坐了太久車、有點困乏的落落的小手,笑著指向車窗外,跟小姑娘說道。
落落迷迷糊糊地看向媽媽指的方向,她長長的睫毛微微翕動,清澈的眼眸裡倒映出了一條碧波蕩漾的河流。
“小船船誒!”夏瑜指的不是那條忽然出現在馬路側邊的河流,她笑著跟落落說道,“你看那個船,有一個小房子在上面,是不是很有意思?”
小姑娘微微張著紅潤的小嘴巴,她也是看到了媽媽說的那條觀光遊船,雖然小姑娘還聽不明白媽媽說的什麽小房子,但她還是嘟囔著,跟媽媽學了起來:“窗窗……”
這只是無意識地跟學,落落的大眼睛已經恢復了一點精神,她一會兒好奇地望著映照著日光、波光粼粼的河面,一會兒又驚奇地看了看船上那些晃動的人影……
不再是單調的高速路綠化帶,這些變幻中的景色,讓小姑娘看得有些應接不暇。
“這應該就是流溪河了!”楊言想了想自己看了好幾遍的地圖,終於給出了一個判斷,“還有十來公裡,但很快了,我們馬上就可以看梅花咯!”
是很快,在夏瑜和落落欣喜的眼神中,楊言開著車,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
不過,他們不需要開到森林公園,楊言開車直接轉入了“流溪香雪”景區,在那邊可以購買賞梅的門票入場。
似乎意識到自己馬上可以跟著爸爸、媽媽去玩樂了,剛剛被夏瑜從兒童安全座椅上抱下來的落落,便抱著媽媽的脖子,在媽媽的肩膀上面望著爸爸,興奮地叫著笑起來:“啊咦,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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