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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漕運王》第一章 街遇小毛賊
  自古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趙錢孫李周吳鄭,七十二行佬將英。江河情牽百舸夢,曉風殘月醉楊柳。三教九流瓊花落,五行八作競風流。

  大宋(徽宗)政和五年(1115年),因“花石綱”而更改的“直達綱”漕運方式,在實際運行的兩年當中弊端叢生,致使被民間稱為“漕司”的朝廷三司上書奏請,得皇帝趙佶禦準後詔令天下停止“直達綱”,重新恢復昔日的“轉運法”,重置被拆除的所有“轉般倉”。

  詔令出,處“太湖熟、天下足”的淮揚之地,關系大宋“國家根本,仰給東南”供給的漕運生命線……隋唐大運河旁,沉寂兩年的揚州城再次恢復了它的漕運活力,熱鬧非凡。

  也在這時,腰上沒有纏著十萬貫,也沒有仙鶴可騎的木易坐船自汴京出發,順著汴水南下,經淮水入古運河維揚段,一路悠哉悠哉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於煙花三月之際來到了這座在大唐時代有著“揚一益二”美譽的揚州城。

  細雨紛飛的揚州城東關碼頭,同船而來的行人因擔憂被雨淋濕,一上岸後皆都匆匆離去,唯有木易連手中的油布雨傘都不曾打開,佇立在東關碼頭上深情四望,任憑雨絲不停地拍打他的黑發與棱角分明的臉頰,細雨很快便濕透了他身上的白色衣袍。

  看似平靜的古老運河自揚州城東面流過,靜若處子般向南而去,在南邊不遠處的瓜洲碼頭與奔騰而來的滾滾長江交匯,宛若一對纏綿了千年的戀人,用晝夜不歇的浪吟聲感恩春秋時期在築邗城時“第一鍬”鑿邗溝而幫它們系上月老紅線的吳國最後一位國王――夫差。

  當然,它們同時也在感恩後來包括隋煬帝在內的無數給過它們全新生命華章的萬千華夏兒女。

  木易深情地望著眼前這條“隋朝開河,唐宋受益”的大運河時,那漫天斜飛的雨絲濕了他的黑發,順著他的發際淌到額頭,凝聚成水珠兒順著他的劍眉滴在了他長長的眼睫毛上,隨即黯然滑落。

  他的眸裡湧動起了淡淡的薄霧,那從眼睫毛上滴落下的晶瑩水珠兒,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淌下,留下道道長長的印痕。

  眼前熟悉的一切,讓他想起了他自己八歲那年在那個雷電交加的磅礴大雨天,為尋找他失蹤的妹妹而不慎跌入河道,被義父“八鏡老人”南門雲所救的那件陳舊往事。

  “爹,娘,孩兒我從來都不曾忘記過咱楊家的仇恨,孩兒今日回來了,定會找出當年謀害咱楊家的凶手,拿回本屬於咱楊家的一切,還所有冤死的楊家人一個公道,讓咱楊家人瞑目九泉下……”

  闊別十四年,他終於再次站在了這片生養他的故鄉水土上,宛若遠離歸來的遊子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而這漫天雨絲就恰似故土“母親”溫柔的雙手,正輕撫他傷痕累累的心靈。

  往事歷歷在目,他臉頰上滑落的那些晶瑩水珠兒,已然無法分辨出究竟是雨水還是他眸中淌下的淚水。

  水珠兒流進他的口中,一股淡淡的鹹澀味讓他的心漸漸歸於平靜。

  良久,他眸中的薄霧消散,黑白分明的瞳孔散出了冷毅深沉之芒,其間有一抹幽冷的殺氣一閃而逝,然後轉身離開了東關碼頭,進入了揚州城。

  他在城中並不太顯眼的一條街裡找了間掛著“久住老王家”招牌的普通客棧住了下來,他這一住便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裡,他曾身著綢裳手搖折扇像一名風度翩翩的文人公子去過瘦西湖賞瓊花(宋朝時此湖本名為保障湖,

瘦西湖之名最早見於清初吳綺《揚州鼓吹詞序》文獻記載。);進出過小秦淮河兩岸那些燈紅酒綠隻有那些富貴人家才能一擲千金風流得起的風月場;甚至還曾經大手筆地包下過一艘私船,沿著城內外縱橫的水道,去細數了一遍城中與李商隱並稱為“小李杜”的杜牧那句“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詩中所描述的那令人無限神往的夢幻景致中,是否真的有二十四座垂拱橋。  這一個多月裡,他也曾身著過極為普通的粗麻外袍裳去過揚州城岡下的貧民區,見到了民間行業中的“巾(算卦行)、皮(賣皮藥行)、彩(變戲法行)、掛(耍把式賣藝行)、柳(唱戲行)”這五行;見到了“風、馬、雁,雀”這“四大門”;見到了“巾、榮、攔,橫”這“四小門”……這裡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九巾十八漢七十二寡門魚龍混雜,與岡上富人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個多月裡,他去嘗遍了他小時候記憶中的美食:曾婆婆的肉餅、薛家的羊肉飯、鹿家的三丁包、遇仙樓的蟹黃包,樂三娘的三鮮魚湯,木家的瓊花露……當然,他最熟悉難忘的,也是他最愛吃的,仍是城中張家酒樓最有名的招牌“揚州炒飯”。

  在大宋“北方肉,南方魚”的飲食文化差異中,他發覺他雖然在北方最繁華的汴京城生活了十四年,也曾經以大宋皇城司四大“金刀衛”之一的“孤狼”這絕秘身份去過大宋各路、北方大遼、西北大夏的很多地方,但他仍舊更習慣揚州這水澤故土的一切。

  或許,這是因為這方水土處處皆存有他孩時記憶中最美好的念想。

  或許,他也在尋找,尋找思念了十四年的親人,尋找城內外曾經屬於他楊家產業的一切影子!

  他的足跡在這一個多月裡遍布了蜀岡之上的堡寨城(唐時稱衙城,南宋時稱寶佑城)、岡下的宋大城(唐時稱羅城)、兩城之間的夾城這楊州“一地三城”內外的各個角落。

  “三佬龍虎豹,六將叱吒行,捕快都頭九頭蛟,酒娘鬼斧轟山h,閻婆神棍俏乞丐,公子主簿索命刀。”

  這是一首他回到揚州城後聽聞到的,與當下揚州城“三佬六將十二英”這各行業“總行佬”風雲人物有關的古怪嵌名詩!

  他才剛回到揚州城不久,十四年的光陰距離讓他無法知曉這首嵌名詩是出自何人之手,又是如何傳出來的,更不清楚這首嵌名詩中所言的那二十一位能在當下揚州城各行業呼風喚雨的“總行佬”究竟又有什麽鮮為人知的過人之處。

  但他心裡有一種直覺……他若想要拿回原本屬於他楊家昔日的一切,他終有一天會直接面對這些人。

  端午節至,晴空萬裡,被水澤縈繞的揚州城連空氣裡都透著一股淡淡的甜味,令人神清氣爽渾身輕松。

  但令眾人更振奮的事是……當下揚州城最具實力的六大行會與漕運行三大漕幫為慶賀朝廷將漕運恢復“轉運法”,將在東關碼頭的大運河上舉行一場盛況空前的“龍舟競渡”大賽,這對於行船多於馬的揚州人而言,這種每年當中隻有一次的大熱鬧事是絕對不容錯過的。

  一身白袍裳顯得英氣十足的木易很早就出了腳店,在街道對面的“烏嬸籠餅鋪”吃過一籠香噴噴的籠餅朝食點心後,便隨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往東關碼頭行去。

  東關碼頭在岡下宋大城的東邊,臨靠古運河,是揚州城現在最大的漕運碼頭。

  他一路前行,看見街道兩旁的張家鐵器鋪、李家溫州漆器鋪,衛家牙梳鋪,郭家絨線鋪,杜官人襆頭鋪,徐家紙劄鋪,孔六郎頭巾鋪,醜婆婆藥鋪,李家口齒咽喉藥鋪……許多店鋪的掌櫃嘴裡嘟嘟噥噥的,也不知是在抱怨些什麽。

  或許,這些店鋪掌櫃正在抱怨街上的人都跑去觀看東關碼頭的“龍舟競渡”熱鬧了,而沒人進店采買剛到的新貨。

  而這些店鋪裡的夥計卻在門口翹首踵,兩眼巴巴地看著大街上湧向東關碼頭的人群,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向掌櫃張口請假,也能一飽“龍舟競渡”的熱鬧盛況。

  最終有些店鋪夥計如願以償,極為開心地加入到了大街上去看熱鬧的人群中。

  “錢袋,我的錢袋……有賊!抓賊啊!”

  木易在人群中不急不緩地朝前走著,前方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名男子的焦急大喊聲,他聞言後目光望去,便見前方人群中瞬間出現了一陣小混亂。

  “讓開……”

  在人群向街道兩邊避讓時,一名身著粗麻裳的少年臉色看上去有些慌張,眨眼間便奔到了他的面前,見他正好擋住了道,急吼著伸手一掌朝他胸前直推過來,顯然是想將他用力推開。

  他眉宇微皺,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在對方這一手掌臨近他的瞬間,上身微微向右側後仰,便避過了對方急推而來的手掌,左腳不著痕跡地向前探出,在對方從他身邊急衝而過的刹那, 腳面抵壓在了對方的腳踝上。

  “啊……”

  那名偷錢袋的少年瞬間被絆得向前跌飛而出,四肢在空中亂舞時,手中剛得手的錢袋也脫手甩向了空中,驚叫時“砰”的一聲朝前跌了個狗啃泥,驚得人群再次向旁邊緊急避讓。

  木易此時卻在原地來了個極其漂亮的旋轉,右手驀然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在半空中極快地一抄,那落下的錢袋便被他穩穩地抓在了手中。

  “好!”

  四周人群在這一瞬間竟爆發出了連串的喝彩聲。

  “你……小爺我記住你了,你等著!”

  那名少年這一跤跌得不輕,下巴磕爛了正朝外滲著血,右掌也擦破了皮,臉上顯出了痛苦之色,卻速度極快地爬了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朝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撂下一句狠話後快速隱入了後方的人群中,轉眼消失在了旁邊的一條巷子口。

  木易看著那名偷錢袋少年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卻並沒有去追的想法,反而笑著搖頭,心中暗道:等著?言者不狠,狠者不言!我等著,倒想看看你有幾分能耐,希望你不是那種最後也只會認慫的慫包!

  “抓……抓賊!快抓賊……”

  一名身材渾圓的胖男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油光滿面的額頭上淌著豆大的汗珠兒,趕到木易身邊時已經連話都說不順暢了。

  “兄台,人早跑了。”木易瞅見那胖男子的慘狀,急忙伸手將其攔下,笑著搖頭,內心極為同情地歎道:這身肉膘,胖得如此空前絕後,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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