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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鄉筆記》第二十二章 雞鳴山 5
  叫醒胖子後,我想起了剛剛做的夢。都說夢由心生,多少還是有些道理。不過,穿衣服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的低下頭,目光在左胸心臟的位置停留了幾秒,發現並無異恙,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次出來,壓根沒料到會遇到這麽多事情,本來原計劃是從當地人手裡找到胭脂盒,然後救出老爺子,就萬事大吉了。頂多破些財,這對胖子來說,根本不是事。現在倒好,錢倒是不用破費了,卻有可能要把腦袋,拴在了褲腰帶上。不僅如此,由於這次我們出來的太過匆忙,除了胖子帶過來的百辟寶刀之外,其他有用的家夥式,一樣沒帶。

  說起探險的裝備,我在芝加哥大學的時候,了解過一些,服裝和鞋就不說了,對於地下或者高山探險,SRT裝備才是最為重要的。SRT的全拚是Single Rope Technology,翻譯過來就是單繩技術。專業的探險隊裡面,成員幾乎都是SRT的高手。而我呢,說起來慚愧,連低手都算不上。林教授曾經給我安排了一次專業的SRT培訓,結果還沒過去一天,出了一次意外,偏偏就導致我從高空墜下,其他人卻沒受到任何影響。雖然有保護措施,還是把右臂肘關節處摔出骨折。

  直到現在,我還對那次意外耿耿於懷,按當時負責培訓我的教練的說法,這事故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也聽說過,國內倒鬥行業,還有摸金校尉的說法,我現在背包裡那把百辟寶刀,跟摸金校尉就有莫大的關系。除此以外,摸金校尉的行事作風,以及他們的拿手裝備,我也略知一二。當然,齊名的還有搬山道人和卸嶺力士兩派,只是到了明清兩代,這兩派漸漸的走了下坡路,敢號稱後人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又看了看那把百辟寶刀,長約30公分,刀體烏黑發亮,刀鋒寒光閃閃,當真是一把絕世好刀。如果這次真的遇到什麽怪力亂神的東西,希望這把刀能起到作用。我把刀放入背包內,正準備收起其他零碎東西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賀老六的聲音。

  “三位老弟,廂房裡備好了早餐!”

  我急忙加快速度,肚子還真是有一些餓了。吃完早餐,我們便和賀老六、張鐵蓋一起,來到了國師墳前。比我們先到的,還有一輛工程挖掘機。

  此時天空榨藍,白雲朵朵,當真是爽朗的好天氣。賀老六跪拜結束後,向著挖掘機的駕駛室方向一招手,這預示著,我們的行動,正式開始了。司機見到賀老六的手勢後,即刻開啟了這個金屬巨獸。

  在這山谷裡,馬達的轟鳴聲讓人震耳欲聾,一分鍾過去後,我才適應過來。眼看挖掘機的抓鬥就要鏟入土裡的時候,忽然停在半空不動了。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機器出問題了?

  只見賀老六又向司機一招手。司機下了車,換做張鐵蓋進入駕駛室,坐在了駕駛位上。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賀老六是擔心司機技術不行,萬一破壞了地洞的入口,豈不是葬送了這次行動。

  果然,換做張鐵蓋操作後,那鐵爪就像有了靈性一般,所到之處,多一分則嫌多,少一分則嫌少。並且四方形的坑洞的一側,被挖成了傾斜的角度,這樣既利於觀察下面的情況,又留下了一個向下行走的平台。我看在眼裡,不由得心生讚歎。

  正在看的起勁的時候,忽然覺得地面似乎顫抖了一下,不遠處,墳旁的石土堆上,碎石開始自上往下滑落,發出沙沙的聲音。隨後,沙沙聲消失了,

腦袋被另外一種低沉的的聲音所佔據,不是從耳朵進入的,倒像是身體外面的頻率與我的腦電波產生了共鳴。不光是的我,其他人的表情也是十分痛苦,紛紛捂住耳朵,雖然這樣做,可能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30秒鍾才結束。這一定跟我們的挖掘有關系,難道這下面,真的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存在?此時,挖掘機的手臂懸在了半空,看樣子是有意停了下來。一條龍一招手,我和胖子跟在他後面。我們站在了挖掘機的巨爪下面,沿著我們腳下的地面再向下看去,在開鑿出來的坑底,赫然露出了一個橢圓形的地洞入口。

  “應該就是這裡,準備一下,要下去了”,賀老六提前準備了一些用於下地采礦的裝備,剛好適合我們這次的行動所需。他一發話,除了胖子,其余的人紛紛開始做起了下洞之前的準備。

  胖子敲了敲我和一條龍頭上的鋼盔,問道,“戴上這玩意兒感覺如何?”

  “挺好,有點鋼鐵俠的感覺!對了,你說剛才的噪音是怎麽回事?”,我手裡一直沒閑著,說實話,心裡還是有點害怕。

  “這是一開始就給咱們來個下馬威啊。。。看來這檔子事不是那麽簡單,你們務必小心一點!隨時保持聯系!”,說著,胖子晃了晃手中的步話機,然後,幫我們把信號繩拴在了腰上。

  看著胖子,我心裡忽然打起鼓來,難道真的要進入這狗日的地洞裡去嗎?

  大概10分鍾以後,準備工作就完成了。雖然鋼盔,戰術腰帶分量都不輕,但給我的感覺和平時也差不了多少,但帶來的功能,卻是可以幫到我們的。還有信號繩,也非常關鍵,總長500米,有了它,我們就不用擔心會迷路了。

  張鐵蓋勘探方面的經驗豐富,走在了最前面,然後是一條龍,賀老六居三,我這個小白,自然是被排在了最後。胖子負責信號線的收放,可以說,一旦出現意外,他就是我們最後的保障。

  跟著賀老六的背影,我沿著事先開鑿出來的傾斜台面,漸漸向下走。心跳的速度不自覺的快了起來,也許是緊張的原因,這溫度,好像也比剛才低了一些。一抬頭,還沒有到達坑底,光線就已經暗了一大半。利用步話機,我和胖子閑扯,以便轉移注意力。還沒聊幾句,就聽見前面有人喊。

  “假洋鬼子,沒事別出聲,尤其是進了洞以後!”,張鐵蓋瞪了我一眼,流露出凶狠的目光。離我最近的賀老六見狀,沒有說什麽,順勢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一白一紅的臉色,讓我不知道說什麽好。轉念又一琢磨,鐵蓋提醒的也不無道理。

  胖子可能不知道這裡的情況,還在那說著在三裡屯泡妞的事,我趕緊提醒他一句,“胖子,先別聊了,看好信號繩!”

  話一說完,視線一平,就到了坑底了。由於空間有限,隻好四個人各把一角,分開站立。我仔細的看了看,同時心裡一直在想,當初棺槨掉落到這裡面,按照常理來看,應該就掉落在在洞口附近才對。這也成了我心裡此時最大的期待。

  洞口有三分之二被石土蓋住,只露出了三分之一的空洞部分。只見張鐵蓋拿出狼眼手電,向裡照了照。由於視角的關系,我所在的方位,看不到洞裡照亮的區域,算是體會了一把熱鍋上的螞蟻的感覺。

  半分鍾後,鐵蓋的表情告訴我,剛剛期待的結果,並沒有到來。

  “看到棺體沒?”,賀老六的角度跟我差不多,因此著急的問了一句。

  鐵蓋搖搖頭,收起了狼眼手電。賀老六的臉上也流露出失望的表情,這讓我了解到,那種逐漸冰冷的感覺,跟我們此時的心境,有著莫大的關系。只見鐵蓋拿出工兵鏟,開始擴大洞口面積。隨後,在四個工兵鏟的合力作用下,完整的洞口冒了出來。

  接下來的發現,讓我大吃一驚。移開洞口邊緣的浮土,下面居然是一個完整的石台,看材質,有點像大理石,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花紋。隔著防滑手套,摸上去,依然可以感到一絲涼意。

  我又仔細看了看上面的花紋,找了幾個地方,發現上面刻的都是一種有三個花瓣的花,難道是丁香花?一時我也拿不定主意。但比花紋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石台中部的空洞,切面居然是光滑的,絲毫看不出斷裂的痕跡。

  “怎麽會這樣?家父在描述國師下葬時候的情景,也是提到,坑底的洞口,是被國師的棺槨砸出的來的。可是,這明顯不像啊!”,賀老六指著洞口的內壁,好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顯然,他和我一樣,同樣留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一點。

  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前面的路,與預想的區別, 越來越大。賀老六還在左看右看,尋找著可以和流傳下來的口信,保持吻合的地方。

  忽然,有浮土掉落到頭頂上,發出嗒嗒的聲音。不好,又開始震動了。只是,這不像是地震,更像是地質構造中,局部塌方帶來的應激反應。我隻感到掛在腰部的信號繩開始簌簌的向上移動,應該是胖子擔心我們遇到危險,正在收繩。急忙把繩子拉住,並通過步話機告訴胖子,我們沒有問題。果然,繩子停止了移動。

  腳面上的浮土比剛才多了一些,我們紛紛開始清理。幸運的是,地洞入口處並沒有塌方。正在我尋思會不會是洞口裡面有了變化的時候,一條龍忽然叫住了大家,拿起狼眼手電照著下面說道。

  “你們看,那裡有台階!”

  我急忙側著身子,轉到一個合適的角度,只是一眼,立刻呆住了,果然如我估計的一樣,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只見在離入口大約兩米的地方,旁邊出現了一個拐口,可以看到從那裡伸出去了幾個台階,傾斜向下,不知道通往何處。

  此時,不只是自己的心跳聲愈演愈烈,同時,幾乎聽到了身邊賀老六的心跳。不僅沒有直接看到國師的棺槨,反而離奇的出現了一條神秘的通道。誰也無法說清,棺槨的消失,跟這條通道有沒有直接的關系。從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對於曾經可以預料到的最壞的情況,就這樣出現了,那種失望中又帶有希望的複雜心情,當真是溢於言表。

  就在大家在驚愕之中慢慢消化緊張情緒的時候,步話機裡,突然出來胖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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