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呢,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要是你不參加,你讓剩下的人怎麽辦,請筆仙一定要四個人呢。”
小雅皺起了眉頭,對胡桃突然要退出顯得很不滿。
“對呀,參加一下又怎麽樣嘛,挺好玩的呀。”
其中一個還沒參與過遊戲的女生也隨之附和,她的語氣有些急切,似乎已經忍不住想要提問了。
“桃子……你,身體不舒服嗎?”
隻有跟胡桃關系親密的沫沫依舊擔心的看著她,她已經察覺到了胡桃的臉色不太對勁。
胡桃有些感激的看著沫沫,這個溫柔的女孩總是會無條件的關心著她。不過,沫沫眼神中的猶豫並沒有逃過胡桃的眼睛,看來她也一定很想進行遊戲的吧。
“好吧,我參加。”
胡桃歎了口氣,現在退出確實是件很掃興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沫沫繼續擔心。
有什麽關系呢?剛才看到的……隻是幻覺而已吧?
她這樣為自己打氣。
一定,不會有什麽事的……
在替換了新的白紙後,四隻手掌再次握住了那支鉛筆,準備進行新一輪的遊戲。與第一次遊戲時的緊張氣氛不同,現在大多數人都是一副好奇與期待的表情。
“筆仙、筆仙請出來……”
整齊的念誦聲再次響起,胡桃緊緊的凝視著那支鉛筆,目光逐漸呆滯起來……是錯覺嗎?隨著時間的推進,她感覺室內的溫度在逐漸下降,就連空氣都變得冰冷,隨著呼吸的頻率粗暴的侵入鼻腔……
有些窒息。
“動了動了!”
有人興奮的嚷道,這一次鉛筆起反應的速度比上次快了很多。
“我能考上心儀的那所大學嗎?”
第一個發問的姑娘已經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問題,隨著她的提問,鉛筆顫動了起來,筆尖接觸紙面,很快的畫下了一個“×”的符號。
提問的姑娘愣了愣,隨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好了,下一個。”小雅在一旁指揮道。
第二個,是胡桃。
聽到小雅的聲音後,她猛的從呆滯狀態中醒轉了過來,剛才的寒冷已經跟著消失,就像又一個錯覺。
“快問呀。”
有人在催促著。胡桃的臉上露出了疑惑,是啊,快問,可是問些什麽呢?問問天氣?似乎有點浪費了。自己,有什麽想知道的事嗎?
鉛筆令人不安的抖動著。
就在這時,一個畫面闖入了她的腦海。畫面中,有一隻死老鼠,一個板寸頭,還有一個黑色的不透明塑料袋……
“那個塑料袋,最後去哪了?”
胡桃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這個問題聽在他人耳中,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筆仙一定能夠理解吧?
鉛筆的抖動有一瞬間停止了,隨後,握著筆的四人同時感覺手中傳來一陣大力的顫抖。
“啊!!”
胡桃發出了一聲尖叫,她松開手,癱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面色煞白的看著她,看著這個渾身發抖的女孩。
“你松手幹嘛。”小雅呆呆的說。
“你們都沒看到嗎?就在剛才啊!”
胡桃歇斯底裡的吼聲嚇了所有人一跳,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像瘋了一樣一把奪過鉛筆,死命的戳在地上,隨著這個動作不斷的重複,鉛筆很快就在這暴力的舉動下斷成了兩截,在地上殘留下一些碎木屑。
“桃子,你怎麽了?冷靜,
冷靜點啊!” 大家終於反應了過來,上前拉住胡桃,試圖製止她的古怪行為。
“你到底怎麽了啊!”
小雅按住了胡桃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
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混亂,費了好大功夫,胡桃終於冷靜了下來,坐倒在地上,氣喘籲籲。
“剛才我提問的時候,有個毛絨絨的東西,碰了我的手。”
胡桃驚魂未定的說出了尖叫的原因。其他人聽完後面面相覷,相繼表示自己並沒有看到什麽毛絨絨的東西,也沒有感覺到有東西碰到自己手。
“又是這樣,又是隻有自己察覺到了……”
胡桃面色鐵青,再也無法用幻覺來安慰自己了。剛才那毛絨絨的惡心觸感還殘留在手心,述說著絕對的真實。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自己不該繼續留在這裡了。
“抱歉,各位,我要回家了。”
“回家……外面還是深夜啊,喂,胡桃!”
她人的勸告聲在身後響起,胡桃沒有絲毫猶豫,起身就走出了客廳。
“桃子,等等我……”
沫沫緊隨其後。
剩下的六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寒夜的天空不見星月,一輛出粗車奔行在這樣的夜色中,車的後排坐著兩名滿腹愁容的少女,輕聲的互相寬慰著……
被神秘力量驅動的鉛筆,女人的虛影,手上毛絨絨的觸感……
今晚發生的一切對胡桃來說猶如夢境,從小雅的家裡出來時,她就感覺頭腦昏沉,面上的表情充斥著疲憊。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耳邊傳來沫沫溫柔的聲音,由於害怕嚇到自己的這個好朋友,胡桃並沒有講出她所看到的一切,沫沫倒也沒有刨根問底,她隻是展現著自己的溫柔,希望能安撫胡桃的不安。
就在同樣的時刻,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偏僻角落裡,一個板寸頭的少年靜靜的站立在夜色中。
這裡是一片荒地,位於某個城中村小區的側面,城市開發的魔掌似乎還沒有觸及到這裡,讓這裡成為了流浪貓狗們暫時的安樂窩。
廖蒼炎的面前立著一個小土堆,從泥土的痕跡可以看出,這個小土堆是人為的,並且是最近新堆起來的。
看到小土堆完好,廖蒼炎松了口氣。
或許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吧,流浪的貓狗們都縮在了某個溫暖的角落,沒有心情出來刨開這個小小的土堆。
這個小土堆是個簡陋的墳墓,裡面埋葬著一隻小小的生靈。
廖蒼炎很清楚這件事,因為墳是他親手挖的。
隨後,板寸頭少年的手掌上燃起了一團幽藍色的火焰,那團火焰是如此的靜謐,既沒有照亮黑暗,也沒有帶來溫暖。
少年彎腰將火焰按在了那座小墳上,火焰似乎帶有粘性一般,就那樣附著在了泥土上,燃燒片刻後,就熄滅了。
做完這件事,廖蒼炎再次松了口氣,墳上已經被留下了他的氣味,這樣,在超度掉那個不安的靈魂之前,就不必擔心流浪的貓狗會意外的刨開這座墳了。
板寸頭的少年沉默片刻,從口袋裡摸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幾根香火,用打火機點燃後,彎腰祭拜了幾下,便插在了小土堆前。
隻是那幾炷香剛剛插下,頂部的香火卻突然熄滅了。
“嗯?”
廖蒼炎皺了皺眉,拔出香,再次重複了一遍前面的步驟。
香火再次熄滅。
這次廖蒼炎不動了,他眼神空洞的凝視著土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半晌,少年隨手扔掉了那幾炷香,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