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宮。
楊羨風塵仆仆從前線趕回了弦城,便是因為得到了宮中的急詔,說是大王有要事相商。
雖然知道夏宮涅一定沒有什麽正經事,可她是明發的諭旨,楊羨身為臣子,除非要造反,否則不能不回。
可楊羨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從千裡之外的周南郡趕回來,見到的卻是夏宮涅一雙閃著星星,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真的麽?相父,是真的麽?”
夏宮涅握著自己的小拳拳,臉上滿是小興奮。
楊羨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是真的?
“大王說的是什麽事情?”
“相父要為我納王夫的事情。”
楊羨臉一黑,合著這貨將自己千裡迢迢招呼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可是在眾人面前,楊羨也發作不得。
“大王將來會是天下之主,作為儲君,從各地王侯府中挑選良人是正理。吳主侯深六子侯權品貌雙全,堪為大王佳偶。”
“太好了!”夏宮涅幾乎是從王座上跳了起來,歡呼雀躍,“有了王夫,我就離一個雄才偉略的大王更進了一步。”
夏宮涅周圍的內侍有些疑惑,找男人跟雄才偉略有什麽關系?
卻見夏宮涅小跑了過來,拉著楊羨的手,臉上紅撲撲的。
“相父,你對我真好!”
楊羨看向了夏宮涅,不禁有些好奇。
“大王知道王夫是做什麽的麽?”
“當然知道。”夏宮涅昂著頭,咧著嘴,一臉相父你不要小瞧我的樣子,“王夫,是一個大王身份的象征。而王夫的數量和美貌程度,更是一個大王能否稱得上雄才偉略的重要標志。”
“”
眾人無語,楊羨問道。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母上大人說的。”夏宮涅驕傲地翹著大拇指,“我的祖父、曾祖父和高祖父都是后宮三千,佳麗如雲,都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啊!”
“這有什麽偉大的?”
“相父你想啊,尋常人能夠娶這麽多老婆麽?越是有本事的人,娶的老婆才越多。母上說,正是因為有了他們,大周江山才能連綿百年啊!”
“”
楊羨竟無言以對,雖說談及自己祖上那些不光彩的歷史時,有所遮掩是應該的。可夏雲樺這哪裡是在遮掩,她根本就是顛倒黑白,簡直就是在胡扯。
楊羨還有些愣神,夏宮涅卻是搖了搖楊羨的袖子,撒著嬌。
“相父,我的第一個王夫什麽時候來啊!我已經等不及了。作為我的第一個王夫,我決定讓他陪我的阿花玩一個月,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楊羨揮了揮手,看著正在自嗨的夏宮涅,將黃浩招呼了過來,輕聲問道:“大王的阿花是什麽?”
黃浩臉上滿是汗水,湊近了楊羨,心有余悸地說道:“是從涼州進貢的血齒斑月獸。那東西,長得跟座山一樣,一頓都能夠吃十頭羊。”
楊羨翻了翻白眼,不禁為侯深的兒子感到擔憂。他輕輕地拍了拍夏宮涅的肩膀,親切地說道:“大王,答應相父,要好好保護你的王夫哦!”
“嗯!”夏宮涅用力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畢竟是我的第一個王夫啊!”
此刻的夏宮涅,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嗨之中,盤算著怎麽招待侯權。
“先讓他陪阿花玩一個月,再讓他和小骨頭待一個月,大尾巴也好久沒人陪了,然後做什麽呢?我得好好想想”
楊羨不知道小骨頭、大尾巴是什麽,正如他不知道阿花是什麽一樣,不過他也不打算知道。
楊羨出了宮門,蹇常侍從後叫住了他。黃浩知趣地退在了一旁,卻見蹇常侍來到楊羨身邊,躬身一禮。
作為蜀王宮實際上的掌控者和夏宮涅的保護人,蹇常侍對於楊羨一直有著敵意。楊羨讓夏宮涅成為了天下公認的大周儲君,可這卻完全偏離了當初夏雲樺的預想。蹇常侍痛恨楊羨給夏宮涅帶來了大禍,不過此時,他卻也不得不和楊羨合作。
不過,蹇常侍開口,卻是沒有說前方的軍事,而是說起了宮闈之事。
“丞相,大王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她已經不小了,有些事情該明白了。”
男子二十行冠禮,算是成年。而女子更早,十四便算是成人了。這個世界,女子十四便能嫁人生子了。作為君王,夏宮涅的年紀,也可以算是不小了。
蹇常侍所說的,自然是男女之事。
“大王這個年紀了,也該慢慢讓她熟悉了。丞相,我的意思是,在蜀中各大世家尋找年齡相配的男童,讓他們進入宮中,先作為大王的陪侍。”
以夏宮涅的年紀,其實根本不用這麽著急。不過君王納妃,從來都有著政治目的,乃是籠絡手下人心的手段。
蹇常侍如此,無疑是對楊羨的一手遮天不滿,想早早為夏宮涅謀得一股忠於她的力量。
“就按照蹇常侍的意思辦吧!”
楊羨沒有反對, 事實上他也沒有必要反對,因為蹇常侍的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怎麽讓大王熟悉男女之事呢?”
蹇常侍的要求已經滿足,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是有些犯難了。夏宮涅畢竟是個小女孩,這種事情他也不好開口,讓那些粗婦去教也有失體統。
“往她的枕頭底下塞小黃書啊!”
“丞相說什麽?”
楊羨撓了撓頭,改口道:“往她的枕頭下塞春宮圖啊!”
蹇常侍眼睛一亮,似乎對於楊羨的主意很是滿意。
“對,就這麽辦!”
看著蹇常侍心滿意足遠去的樣子,黃浩有些擔憂地說道:“會有這麽順利麽?”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黃氏雖然暫時沒落,可因為黃浩,這股力量將來會越發強大。
“丞相,大王此時玩性正盛。至於男女之事,她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至於招納世家男子之事,奴婢在這裡大膽說一句。丞相若是看誰不順眼,讓他們的兒子進宮就對了。”
“大膽!”
楊羨微微斥了一聲,聽不到一絲的怒意。黃浩卻是將自己的頭垂得更低了,告罪了一聲。
“奴婢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