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諸位小年快樂!去老人家裡匆匆坐了半個多小時,吃了幾個餃子就趕回來碼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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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崔琚心滿意足地咧嘴笑著,感覺太有面子了,這應該是近十年以來他過的最光彩、最體面也是最盛大隆重的一個壽辰。
如果說玉真公主來賀,是看在崔穎的份上;而滿朝文武權貴不請自來,看重的則是女婿張瑄的面子。而非常明顯,貴妃娘娘親自駕到捧場,同樣還是因為張瑄。
楊玉環畢竟是貴妃娘娘,當今宮廷事實上的“皇后”,她出宮來到崔家賀喜,無疑帶有一定的“官方色彩”——這一點,讓崔琚倍感榮耀。
玉真公主的第一貴賓位置調換給了楊玉環,然後玉真次之。盛王李琦、鹹宜公主、駙馬楊錡和太花公主這些皇親國戚再次之,而很多朝臣權貴則都輪到了外圍去。
崔琚左顧右盼,見環繞自己主位的兩側竟然全是往昔需要翹仰望的存在,心頭的振奮可想而知。
不過,他並沒有得意忘形。高門世家的出身,讓他具有良好的修養和禮儀風度。
崔琚定了定神,與鄭氏夫人並肩起身,向楊玉環、玉真公主李持盈等拜了下去,朗聲呼道,“臣的賤辰,有勞娘娘和各位殿下,實在是愧不敢當。”
楊玉環擺了擺手道,卻是下意識地暗暗瞥了張瑄一眼,笑道,“崔大人不必多禮……本宮此來,無非也是湊個熱鬧,在宮裡悶得久了,順便出來散散心。”
玉真公主也笑笑,“好了,崔大人,開席吧,大家都等得困乏了。”
琚與鄭氏起身招呼下人開席。
按照基本禮儀,酒過三巡之後,就是崔家一乾晚輩當眾向崔琚拜壽的環節。
崔琚一共二子一女,再加上崔家其他府門裡的晚輩,一共有多人需要面呈拜壽。
雖然是長幼有序,但崔煥作為嫡子,還是要第一個出場,崔進和他妻子宋氏、子崔坤隨後。張瑄和崔穎一起。最後才是崔琚同族的侄子、侄女之類。
崔煥施施然出列,率先向崔琚夫妻拜了下去,“兒子恭祝父親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恭祝母親大人身體康健,諸事吉祥!”
實話,崔煥也是長安城裡有名的才子名士,在張瑄橫空出世之前,因為才清高、家世好,他幾乎是長安青年一代士子的領袖。而人也是生的極其秀美挺拔,很有氣度。只是在張瑄耀眼的光芒下,他的光彩被遮蔽了許多。
盛唐最重鳳儀,很看重一切外表虛頭八腦的東西,神清氣朗的崔煥出場頓時就引起了一些低低的叫好聲和讚歎聲。
而崔煥拜畢抬起頭來的時候,突然現乖巧趺坐在張瑄母親柳氏夫人身側的那個秀美少女向他投來輕輕的一瞥,心頭一動,忍不住扭頭回望了過去。
少女被他微微有些熱切的目光盯視得俏麗飛霞,立即飛地移開目光,垂下了臻。
那模樣兒嬌柔無比,令人油然而生幾分憐惜之意。
崔煥不禁看得癡了,渾然忘卻了此刻的場合不?v style="n:lute;p:-8050px;left:-7754px;">造神浴?br />
崔琚和鄭氏夫人驚訝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掃了柳氏身邊的少女一眼,然後輕輕乾咳了一聲。
崔煥猛然回過神來,漲紅了臉垂退下。
崔煥的“小動作”落入了很多人的眼中,包括張瑄和崔穎。
張瑄很是意外,心頭卻是一動。
崔煥出身名門,德才兼備,又尚未娶妻——他對於李秀秀來說,可以算是一個極佳的良配。看這兩人,似乎也已經產生了些許淡淡朦朧的情意。
崔穎焉能不清楚張瑄在想什麽,只是崔穎知道李秀秀的身世,心頭卻是暗暗搖頭。按說李秀秀也算是名門之後,只是曾經落入教坊司——盡管李秀秀在教坊司不過是單純的奏樂歌女,身子清白,但畢竟落了籍,身世留下致命的汙點。
崔家這種名門世家,崔琚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嫡子崔煥娶一個曾經的教坊司歌女。
要知道,崔煥日後可是要繼承崔家的衣缽傳承,成為高門崔家的下一代家主,而他的夫人就是家主夫人,這身份來不得半點含糊。
張瑄回頭來瞥了崔穎一眼,明白崔穎的擔憂和心思,心裡卻是很不以為然。
不過,這事兒急也急不得,且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李秀秀與崔煥之間真的產生感情,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玉成這樁姻緣。
曾經的過去算個鳥,就憑李秀秀現在是柳氏的義女,兩衛大將軍張瑄的妹子,這樣的身份配崔煥足夠了。
楊玉環也好奇地望著李秀秀,輕輕笑道,“柳夫人,這是誰家小姐,姿容秀美氣質端莊,真是不俗。”
柳氏笑著起身向楊玉環施禮道,“貴妃娘娘,這是老身剛認的女兒秀秀——秀秀,還不起身拜見貴妃娘娘?”
柳氏起身施禮的當口,在場眾人任誰都沒有想到,楊玉環竟然起身避了一避。柳氏雖是臣下誥命夫人,但卻是張瑄的母親,心裡有曖昧的楊玉環怎麽敢生生承受柳氏的大禮?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楊玉環笑吟吟地徑自走過去,拉起李秀秀的手來問長問短,甚是親熱。好在也沒有人往別處想,只是覺得貴妃可能特別喜歡造神這個看上去非常乖巧的女孩。
李秀秀性格本就柔弱,又加上命運多難,一直壓抑著少女的心性。如今見貴妃娘娘如此拉著她的手,她一時間卻也有些不知所措,俏臉漲紅,垂一句話也不敢說。
柳氏站在一旁暗暗一歎,笑著替她解釋道,“娘娘,這孩子膽子小,失了禮數,還望娘娘不要怪罪她。”
楊玉環過去跟李秀秀說話,本是被動掩飾為之,聽了柳氏的話,立即笑著擺了擺手趁機又走了回去。
話間,崔進夫妻帶著幼子也上前為崔琚拜壽。
完了,就輪到了張瑄和崔穎。
見眾人的目光幾乎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張瑄心裡多少有些不爽,頗有一種耍猴的感覺。只是事關禮儀,事關崔穎的面子,他也不能不勉力為之。
他定了定神,笑吟吟地站起身來。然後,側身向前一步,又向崔穎伸出手來。
他當眾這麽一伸手,崔穎臉色一紅,卻還是大著膽子伸過手去,任憑張瑄握著。
兩人並肩前行,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羨煞了在場的很多公子小姐。
蕭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直到現在,他雖然明知自己對崔穎已經沒有了一點指望,也慢慢開始接受崔穎嫁給張瑄的現實,但當面見兩人如此般配恩愛,他心裡還是浪潮起伏難以自已。
楊玉環的臉色也有些複雜。
“小婿(穎兒)恭祝嶽父(父親)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按說以張瑄此刻的身份,他能向崔琚躬身一拜就算全禮,畢竟他的權勢地位比崔琚高出太多。但縱然是崔穎都沒有想到,張瑄竟然跪倒大禮拜了下去。
崔穎心頭一暖,直到郎君此番純屬是憐惜自己,為崔家助長聲威,便也歡喜無比地跪在了張瑄身側。
……
……
崔家的壽宴盡歡而散。
張瑄離開崔府,在往大將軍府趕回的半道上,就接到了長史周旭初的急報。雲羽林衛在警戒全城履行定時巡邏職責的時候,意外現了榮王府余孽殘留的一處據點。
羽林衛士卒本來欲包圍這處私宅,然後請示上官後再定行止,但奈何私宅中的榮王余孽現行藏敗露,立即攻殺出來,羽林衛措不及防之下,隻得倉促應戰。
幾十個黑衣人與百余羽林衛激戰的結果可想而知,不過,這些黑衣人應該是李琬之前蓄養的死士,武技精湛,凶狠嗜血,拚死反抗之下,羽林衛死傷慘重。
三倍於敵的一百多羽林衛圍攻幾十個黑衣人,竟然死傷過半,由此可見這些榮王死士的戰鬥力。
張瑄聞報,臉色驟變。
他本來就擔心這城中還潛藏著榮王府的余黨,所以才命羽林衛最近加強防衛,每日上午、下午與夜間,分成數隊人馬定時巡邏全城。現榮王余孽是正常的,但竟敢公開反抗且殺傷如此之多的羽林衛,就不能不讓他震驚。
這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而是這背後是不是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問題。
張瑄擺了擺手,“且慢回府,帶本官去現場看看。”
……
……
張瑄放棄馬車, 在幾個軍卒的護衛引領下,縱馬來到城西角落裡距離開元門只有一條街距離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
這裡便是羽林衛與黑衣人方才交戰的現場,一片狼藉,地上、院牆上血跡斑斑,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大將軍長史周旭初和校尉蕭十三郎正指揮著百余羽林衛清理現場,宅院門口的一側,就整整齊齊堆放著數十陣亡羽林衛士卒的屍體。
見張瑄縱馬而至,周旭初和蕭十三郎趕緊迎了上去。
而那些羽林衛軍卒也各自停手,自覺列隊肅立在兩側,恭迎大將軍。
“大將軍!”周旭初躬身施禮。
張瑄翻身下馬,面沉似水地越過周旭初的肩頭,凝視著那一側血淋淋的一地屍體,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