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求月票)
咳咳
張瑄猛然止住笑聲,忍不住乾咳了兩聲。
他旋即望著崔煥,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來,“我在笑他——”
對崔煥,因為崔穎的關系,張瑄向來是稱呼崔煥為“二哥”的,但現在卻稱呼為“他”,崔煥和李秀秀沒聽出來,但細心的崔穎卻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崔煥訝然,“笑我作甚?”
“我笑你呀……”張瑄又是一陣開懷大笑,“用不了幾天,你就該稱呼我為兄長了”
“我叫了你幾個月的二哥,而你卻要叫我一輩子的兄長,想起這個我就想笑。”
崔煥一怔,恍然大悟。而李秀秀則羞紅了臉,嬌羞地跺了跺腳,嗔道,“兄長”
就是這個道理。從崔穎來說,崔煥是崔穎的兄長,張瑄是崔煥的妹夫,一定要稱呼兄長;但反過來,崔煥又找了張瑄的妹妹,又變成了張瑄的妹夫,今後豈不是要改口稱呼兄長?
崔穎啞然失笑。不過,想想卻也是個問題,兩人今後這稱呼上確實有些尷尬,很難真正分得清楚。
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崔琚的聲音,“子瞻乃是朝廷重臣,又是秀秀的兄長,今後,煥兒你理當以兄視之,禮不可廢”
張瑄本來是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如今聽崔琚當了真,他自己便有些尷尬起來。
崔煥雖有些不情願,但父命如山不得不從。他定了定神,隻得躬身向張瑄拜了一拜,“崔煥拜見兄長。”
張瑄避了過去。
……
……
“郎君,父親這一命,二哥不敢不從。奴看,父親的意思,二哥的前程還是要落在你的身上。”崔穎輕輕一笑,“當初你為了幫秀秀說話,可是在父親面前做了承翰的。”
“呵呵。他是長安城裡出了名的才子,今年的春闈一定沒有問題。如果大差不差,想必楊國忠也會看在我的面上,給幾分照顧。”
張瑄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狡黠,“其實就算是不為了秀秀——他可是你的二哥,我還能不幫他了?哈哈”
崔穎一怔,旋即也輕笑起來,“郎君好滑頭父親大人上了你的當了……”
“噓。”張瑄手指輕掩嘴唇,“穎兒,這個事兒日後不要再提了,我怕秀秀知道了會心裡不舒服。”
“嗯。”崔穎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前行,身旁的梅花怒放清香撲鼻,張瑄笑著順手掐了一支,給崔穎遞了過去,“穎兒,梅花香自苦寒來,自有一番風骨”
崔穎皺眉嗔道,“郎君,好端端的花兒,你摘它作甚?傷了枝,明年就難芽了。”
張瑄嘿嘿一笑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崔穎喃喃吟唱著,眸子裡閃動著別樣的光彩。
“真是妙句天成,妙極妙極啊子瞻出口成章,才氣橫溢,我自愧不如啊。”崔煥在一旁聽了,當即拍手叫絕。
李秀秀也眸光閃亮,輕輕交好道,“兄長才思敏捷,世所罕有,這端的是好句。”
張瑄一陣汗顏,趕緊主動笑著岔開了話題去。
……
……
在崔家遊園暢飲,自然是盡歡而散。
只是在張瑄還在崔家與崔家父子飲宴的時候,張力匆匆進了崔家的客廳,伏在張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張瑄聽了,非常驚訝,神色就變得非常古怪。
崔穎有些奇怪,就輕輕問道,“郎君,可是家中有急事?要是有事,郎君就先回府去吧。”
崔琚也笑了笑,“是啊,賢婿,你是朝廷重臣,身負要職,要是有繁忙公務,就先去忙吧。我們是一家人,不必拘禮。”
張瑄搖了搖頭,苦笑了起來。
片刻,他回頭望著張力,淡淡道,“張力,不必理會他,把那帖子擱置在書房裡吧。那人要是再來,你就說我沒空見他。”
張力點頭領命而去。
張瑄回頭來望著崔穎和崔煥長出了一口氣,“李太白登門拜訪,給我下了一個帖子,約我上元之夜,玉真觀相會鬥詩”
眾人都吃了一驚。
李白的仕途雖然不如意,早幾年就被老皇帝“賜金放還”,相當於是罷了官驅逐出京去。但此人名滿天下,是公認的詩仙人,天下讀書人的領袖。
李白成名日久,可不是剛剛嶄露頭角的張瑄所能比的。
張瑄不知道李白為什麽會找上自己。在他看來,以李白的傲氣和才情,他應該不會因為自己有點小才名,就產生嫉妒心理主動找上門來吧?
如果李白是這種人,張瑄還真看輕了他。
但張瑄不準備理會李白。
一來是他事務繁多,沒有精力去鬥什麽詩;二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雖然掌握有穿越者的金手指,但要想壓過李白這個詩仙,幾乎是不可能的;三來他如今已經位居高位,再也不需要去博名聲出風頭了。
大權在握,該做的事情很多,這種無聊的鬥詩活動,再也提不起他的興趣來。
“賢婿啊,李太白名滿天下,詩情豪放,怕是無人能及。賢婿準備如何應對?”崔琚皺眉問道。
張瑄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崔穎已經搶先笑道,“父親,李白固然是詩中仙,但張郎才情亦不輸於他……郎君,怕他作甚?就跟他較量一番,縱然略有所失又有何妨。”
崔煥連連點頭附和,“然也。兄長出口成章,文采冠絕,不必太過怯場。索性跟李白鬥一鬥,讓天下人看看兄長的才華”
張瑄輕輕笑了笑,搖搖頭道,“不,我不準備回應他。”
“倒也不是我怕了他,只是現在諸事雜多,沒有時間亦沒有精力去應酬這種事情。”
李白去大將軍府下了相當於戰書的鬥詩帖,沒有得到張瑄的回應。
不過,李白第二日又去,雖然沒有見到張瑄,卻還是又倔強地送上了第二份鬥詩帖。
一連幾日,無論李白怎麽執著,張瑄都絲毫不加回應。
不過,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長安城,引起了不少流言蜚語。
有人說張瑄畏懼了李白的才名,不敢與李白當面鬥詩;也有人說張瑄虛有其名,生怕在李白這個大詩才面前露陷出醜。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總之,輿論呈現出一邊倒的姿態。
也難怪,李白的名氣真的是太大了,大到一個讓人沒有爭議的程度。與李白相比,張瑄頂多是一個後起之秀,僅此而已。
只是無論城裡城外、宮裡宮外議論如何紛紜,張瑄總是穩坐釣魚台,不做任何回應,保持著異樣的沉默。
在上元節之前,依舊是上午進宮協助太子理政,下午坐鎮大將軍府,處理兩衛軍務。間或去京兆府衙門巡視一番,以履行職責。
張瑄沉默不加回應,但宮裡的楊玉環卻有些忿忿不平了。
楊玉環承認李白有大才,但她同樣堅信,張瑄的才華才氣才情絕對不會輸於李白。而且,李白只是一介布衣士子,除了會吟詩作對之外一無所長,但張瑄卻幾乎是文韜武略無所不通。
……
……
楊玉環寢宮。
萬春嘻嘻笑著,“娘娘,要不然這樣,由娘娘和萬春出面組織一次上元詩會,把張瑄和李白都請來,讓他們當面鬥一鬥,分個勝負出來?”
萬春最喜這種熱鬧的場合,她恨不能立即將李白和張瑄召進宮來,讓他們比試比試。
楊玉環猶豫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好。本宮出面,上元節之夜,在皇城朱雀門樓之上舉行上元詩會,也算是與民同樂,共度良宵了。”
萬春歡喜地拍了拍手道,“娘娘,萬春這就去張羅……”
玉真觀。書房。
李持盈放下手裡的書卷,望著緩緩走進來神色比較鬱悶的李白,展顏笑道,“青郎,你又去找張瑄下帖子了?”
李白點了點頭,卻冷笑了一聲,“可惜這小廝不回應——亨,他不回應,我就等到他回應為止,我一定要為盈兒你出了這口惡氣。不是號稱長安城中第一名士、大唐朝廷第一才子嘛,怎麽連與我會面一鬥的勇氣都沒有?”
李持盈搖頭輕聲一歎,“青郎,此子確實有些才氣,這倒也不是虛假。只是他或許有自知之明,不願意回應你,也是一種聰明之舉。算了,青郎,還是別去惹這種麻煩了——”
李持盈說到這裡,突然眼眸中亮光一閃,深深凝望著李白,幽幽又道,“青郎,莫非你還有出仕之心?”
李持盈猜得沒錯。李白邀鬥張瑄,一方面是為李持盈出氣,另一方面亦是為了再博聲名,看看有無再次出仕的機會。要是老皇帝身體健康在位,他也就沒有了這種心思,可如今是太子臨朝,他的心又活絡起來。
李白目光閃爍了一陣。他默默點了點頭,輕輕道,“盈兒,我被貶出京遊歷天下,這些年飽經風霜。我至今不能釋懷,為什麽我即有報國之志、又有安國定邦之才,卻始終報效無門我不甘心呐”
“此次我重返長安,是有尋個機會的考慮。不過,既然盈兒你出了這種事,我這心也就淡了。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自今往後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你半步。”無~錯-小說網 手打
無!*錯*小*說*!網
是無~錯/小/說/網
【……第163章李白約鬥 文字更新最快……】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