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傑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他昂然不懼地走進來,向盛王李琦大禮參拜了下去,朗聲高呼道“學生鄭傑,拜見盛王殿下!”
鄭傑是國子監的學生,所以自稱“學生”。
李琦冷冷地掃了鄭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淡淡道“鄭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難怪雪梅小姐能棄本王於不顧,對鄭公子青睞有加”
鄭傑聞言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明知李琦此番是找茬來的,但也並不害怕。他倒也不是因為有張xuān的支持,而是年輕氣盛又與張雪梅處在熱戀當中,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管他什麽皇室親王縱然是皇帝陛下,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鄭傑是有幾分書生氣的。
因此鄭傑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多謝殿下誇獎,學生愧不敢當。
學生與雪梅成婚在即,到時候還請殿下賞光過來喝一杯喜酒!”
鄭傑心裡其實有些瞧不起盛王李琦。以皇族親王的身份,如此自掉身價和身份,想要橫刀奪愛,簡直是無視皇家體面,丟人之極。
見這小廝竟敢當面“反駁”自己,李琦心裡火起,臉sè立馬yīn沉了下來。
鄭世林大驚,趕緊怒斥自己的兒子“混帳東西,盛王殿下面前,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趕緊退下去!”
鄭傑不甘心地望著自己的父親低低道“不是盛王殿下要傳孩兒晉見的嗎?”
鄭世林心裡暗暗把鄭傑罵了一個狗血噴頭,正要把鄭傑罵出去,免得讓他失言觸怒盛王,導致事情不可收拾,卻聽李琦冷冷一笑“鄭翰林生的好兒子,好膽氣好魄力,令本王佩服之至。好了人本王也見了,今兒個就到這裡。”
“這是本王的一點小意思,權作本王的賀禮。”說完,李琦向自己的隨身太監掃了一眼,太監將懷裡緊緊抱著的一個鎣金匣子放在案幾上,然後李琦就起身揚長而去,也不給鄭世林留出拒絕的機會來。
鄭世林父子畢恭畢敬地送走了李琦,回頭來誠惶誠恐地打開匣子,嚇了一大跳。匣子裡滿滿的全是金葉子怕不有千兩之巨。
鄭世林望著金燦燦閃光的金葉子,臉sè當即蒼白了起來。
他心裡明白李琦哪裡是來送賀禮的,而是來叫板的。若是鄭家手下這些金子,就必須要主動去跟張家退婚,而若是不收恐怕李琦那裡也不好交代!
見父親如此倉惶,鄭傑不以為意地冷笑道“父親,盛王又怎麽了,我和雪梅情投意合,媒妁之合,大唐律法保護,他身為皇室親王,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你懂個屁!書呆子氣!”鄭世林沒好氣地罵道“咱們鄭家可不比永寧王府,咱們得罪了盛王,在這長安城裡還怎麽混下去?不要說你今年的春闈徹底沒戲就是你爹我的官職都難保!”
“哎老夫親自跑一趟張家,都是為了你這個小畜生,哪家的女兒不能娶,非得去捅這個馬蜂窩!氣死老夫了!”鄭世林長籲短歎地走出廳去,備車趕去張九鳴的府上。
李琦心情低沉地回到自己的盛王府,鹹宜公主已經在府中等候著他。
見到李琦鹹宜苦笑了一聲“琦弟,你不該去這一趟的,丟了皇家的體面不說也沒有什麽效果。何必呢?”
“小小一個翰林學士,竟敢跟本王作對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琦怒道“本王若是不去,更加讓人小覷了!”
鹹宜幽幽一歎,輕輕道“琦弟,不是姐姐說你,鄭世林人微職輕不足為道,可是你要知道,此事若不是背後有張xuān在撐腰,鄭家怎麽敢公開與張九鳴結親呢?”
“你去威逼鄭家,不是擺明了要跟張xuān作對,以張xuān現在的權勢地位,他怎麽可能就此罷手?”
“姐姐,你不必擔心,我正是明白背後有張xuān,才這麽做一我要讓張xuān給我一個準話,他究竟是何用心!”
李琦的面目有些瘋狂的扭曲。
“琦弟,也就是姐姐能說你幾句了。當今天下,父皇臥chuáng不起究竟是何狀況我等都不清楚,太子登基為帝已經不可阻擋。作為你我而言,以一顆平常心處之,保住自己的富貴榮華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不該有的野心,還是罷了,琦弟你自比榮王如何?”鹹宜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以榮王昔日的力量都功敗垂成,何況是你!”
李琦冷笑著“榮王如何,本王又如何?都是父皇的親兒子,太子能做得皇帝,本王也能做得。他所儀仗的,無非是一個張xuān而已“如果沒有張xuān,楊國忠便很難駕取。一旦楊國忠在朝中專權,范陽的安祿山必定謀反。這樣一來,誰說本王就沒有機會?”
“鹹宜姐姐,太子與張xuān之間。遲早會翻臉的一日,這一點本王絕對不會看錯。太子身邊的那些人容不得張xuān,太子的兒子們也容不下張xuān,太子真要登基為帝,他也會容不下張xuān。張xuān的權勢太大了……………,這就是他的軟肋!”
“本王需要做的就是火上加油罷了,太子與張xuān早一些決裂,本王的機會便早些到來!”
“所以,張xuān將來為了自保,他必須要另尋主子,本王就是他最好的人選。”李琦嘴角一抽,嘿嘿地笑了起來。
鹹宜突然覺得面前的盛王李琦有些陌生。他何時有了這種深藏的禍心和心機了?難道人一旦有了野心,這心xìng便會蛻變重生?
“我明白了,琦弟,你並不把張家嫁女的事情放在心上,此番不過是故作姿態,做出一副與張xuān徹底決裂的架勢,然後好暗中做事”李琦默然不語,等於是默認了。
鹹宜黯然一歎,再不勸什麽了,她心裡明白,李琦的野心已經成了氣候,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正在此時,有太監匆匆來報:“殿下,張九鳴張大人到訪求見!”
李琦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來,沉吟了片刻,卻是冷然揮手道“不見。就說本王身體不適,一概不見客。”
盛王去鄭家“滋事”、張九鳴到訪盛王府吃了閉門羹的消息,很快在長安城裡傳開,很多朝臣權貴都抱著看熱鬧的態觀望著。
而由此,也宣告著盛王府與永寧王府一脈的決裂。
張xuān沒有怎麽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猶自按照約定去了虢國夫人府上,楊三姐和楊玉環正在府中設宴等待。
如今的虢國夫人府可不比從前的門庭若市了,因為虢國夫人的“歸隱”這座府邸變得非常清幽,很少有人再將關注的目光投向這裡。
聞報張xuān到了,楊三姐和楊玉環帶著shì女就迎了出來,卻沒有興師動眾,接了張xuān進門,虢國夫人府的府門便悄然再次關閉。
但府內卻是並不冷清。
楊玉環和楊三姐在huā廳設宴,三人圍坐在一起,沒有聽歌舞,只是一邊說著一些sī密的話兒,一邊對酌,身旁連shì女都沒有留。
楊三姐思念日久,楊玉環又何嘗不是。如今驟然見到張xuān,兩女心中累積已久的情懷一開始還矜持著,後來因為喝了幾杯酒,酒動情意,就再也端不住架子。到了後來,就便宜了張xuān“左擁右抱”享盡了齊人之福。
兩女之間早已互相敝開心扉,三人聚在一起雖有曖昧親密之舉,卻並沒有真正放浪形骸。
這頓酒一直吃到晚上,張xuān心下就犯了難。今晚他肯定是要留宿虢國夫人府上的,但是該陪誰,卻成了一個問題。
他酒雖然喝得不少,但頭腦還是非常清醒。可楊玉環和楊三姐卻酒意上湧,媚眼如絲癡癡地半靠在臥榻上,晃dàng著酒杯一邊互相調笑,一邊向張xuān投過火熱的一瞥。
兩女正直牡丹盛開之年,國sè天香美豔動人,而酒精正是催情的毒藥,望著這sūōng半掩極其勾人攝魄的熟透了的一雙姊妹huā,張xuān情yù亦是漸漸湧動起來,無可遏製。
“喝酒喝酒,小冤家,今日奴家要跟你一醉方休!”楊三姐趺坐了過來,晃dàng著手裡的酒盞,任憑酒液從杯盞中淌出順著她雪白高聳的峰巒溝壑處滾動而下,而她那粉紅sè的綢緞披肩早不知道滑落在何處了。
“奴家也要喝!”楊玉環也醉眼mí離地湊了過來,象征著貴妃高貴的髻早已散開,一頭烏黑如雲的長一瀉而下,黑膚白媚笑人比huā俏,簡直就是一個勾人的小妖精呐。
第二日清早,張xuān睜眼醒來,頭疼yù裂。昨天的酒真是喝得太多,明顯有了宿醉的感覺。口邊猶有撲鼻的香味,而身邊的āo娃卻早已消失不見。
他緩緩起身來,卻聽見臥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楊玉環和楊三姐兒一個手持茶盤,一個端著洗漱臉盆,嫵媚的臉上還殘留著無盡的春情濃烈,並肩款款走了過來。
張xuān暗道一聲慚愧。
敢讓大唐貴妃和虢國夫人一起服shì起身,他不僅是豔福不淺,也算是膽大包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