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辦公室內。
李夢瑤正在案前審批卷宗,辦公時間段無需多禮,向日龍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便大步闊斧走入內,雙手呈上一份卷宗。
“什麽玩意?你處理不了嗎?”李夢瑤抬起頭,黛眉皺成一塊。
她面前還擺著一大堆這段時間不在而留下的卷宗沒審批呢。
看到李夢瑤最近四處奔波,雪白的臥蠶上都快有黑眼圈了,向日龍心疼道:“大人,能做的屬下定然為大人分憂,但這事屬下不敢擅自做主。”
“什麽事情你一個拱衛司二把手都不能做主?瞧你這熊樣,以後在敦煌處理工作有想不明白的問題多和沒錢笑商量,你性子不懂轉彎,在那邊若是得罪人我遠水救不了近火。”
李夢瑤抿了抿有些乾枯的嘴,一手拿起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一手翻開卷宗,細細查看。
“大人雖然平時對我毒舌,但心裡還是非常關心屬下,屬下都知道。”向日龍感動道,“屬下無需大人擔憂。這卷宗是二皇子派人送來的。”
“二皇子?”李夢瑤疲憊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幾分。
“是的。前段時間我們登門拜訪二皇子送禮寒暄之時,他想留下咱們參加關東舉辦的‘茶商節’,被你一口拒絕了。這次又有所求,屬下不敢貿然答應。”
李夢瑤快速看了兩眼,把卷宗扔到一邊:“不去。他明裡暗地招募了那麽多江湖好手,還需要請拱衛司派人幫忙保衛茶商節?簡直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大人,他以請帖邀之,我們不去只是傷情面。但若以公務請求我們也不派人去,怕是不妥,到時在皇上面前參我們一本我們有理說不清。”
向日龍又拎出一封邀請函,竟然還是二皇子送來的,邀請拱衛司以賓客的身份去參加“茶商節”。
“參我我也不派人去,我和那家夥本來就沒什麽好話說,這情面我就是不給了,能怎麽滴?”李夢瑤敲了敲桌子,示意向日龍湊前說話,“茶商節是中原茶文化最大的節日,舉辦成功便是大功一件,沒必要硬分咱們一杯羹。你知道他為何三翻四次要扯咱們下水嗎?”
向日龍湊上前,兩米高的高大身軀伏下來顯得有些僵硬,近距離聞著李夢瑤的蘭香,臉紅耳赤地問:“屬下不明白!”
“尼瑪小點聲!我讓你湊過來你還他喵那麽大聲,湊過來還有蛋用!”李夢瑤險些氣死,這些木頭腦袋啊,說話真累,和眉千笑說話就有意思多了,“我現在說的話你不許對別人說,小心掉腦袋。最近皇宮內漏出些風聲,看皇上的意思,近些時日似乎要立太子了。”
“那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李夢瑤翻了個白眼撈起磚頭敲了一記,磚頭斷成兩截,向日龍一點事都沒。
鈍就算了,腦袋還硬,這人沒救了!
“二皇子想拉攏我們,讓拱衛司成為他的皇羽勢力,給皇上施壓,懂了沒?看他這努力勁,分明是要爭一爭這太子之位啊。”
“自古長幼有序,太子之位不應該是大皇子嗎?他如何能爭?”
“我們做臣子的不許胡亂猜測。皇上的心思難料,膝下只有這兩位皇子,卻全部趕出皇城冊封領地,分明是想考驗考驗兩位皇子的本事,擇明而立。皇上一直偏寵二皇子,給二皇子的領地也是富饒的江東之地,所以一切都還不好說。”
“原來如此……”
“拱衛司是朝廷相當重要的一支力量,要是有所偏袒肯定對他們爭太子之位有莫大幫助。但我們拱衛司隻為朝廷效忠,隻為皇上效忠,太子之爭我們絕對不能參與。
如非必要,他們的事情我們半點不去摻和,你幫我回信一封,說我們年末了,忙得不可開交,沒人!做嘉賓的人都沒!”“屬下領命!”
李夢瑤看著桌子上一宗卷一邀請函,無奈歎了一口氣,瞧二皇子雙管齊下的這股固執勁,似乎野心不小啊。但那家夥性格野蠻,偏激任性,在外那麽多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長進,希望他不要鬧出什麽爛攤子讓人難堪才好。
李夢瑤忍不住為皇上憂心,皇儲之爭在什麽年代都是最讓皇室頭痛的問題,皇上也該煩個半死了吧。
……
薑譲以眉千笑要求的標準詢問,一天下來自然是半點沒有結果,天近黃昏啥都沒辦成。
兩人往院子裡走,這時薑譲才察覺有些不對勁,朝眉千笑嚷嚷辦事不該東挑西揀,只要能為拱衛司減壓,啥髒活累活都該做。
待兩人拐入院子裡,身後一個人影才匆匆加速,趕在小院木門關上前攔下兩人。
“拱衛司東南西北四個內院閑人不得入內,你如何進來?一直跟著我們,有何目的?”薑譲側身,雙足大邁一步,瞬間將那人逃跑的路線封鎖,和眉千笑形成夾擊之勢。
薑譲一早發現身後有個閑雜人等遊蕩,不過以為是哪位同僚的親戚過來探親,這才睜隻眼閉隻眼不多理會。這人上前來找他們,他就馬上明白他不是什麽探親的人。因為薑譲這一小隊的人全都父母雙亡無親無故(自稱的資料),來找他們肯定不是誰人的親戚。
那人是名中年男子,身著華貴的衣裳,身板不高還有些瘦,下巴長著稍長的山羊胡,一副富賈氣派。
但此時此刻,他那小身板被眉千笑和薑譲兩高大男子凶神惡煞地一夾,差點嚇出尿來了,深怕挨揍,腿肚子都在打顫。
“大人勿怒!小人乃蘇州洞庭湖的商人, 有急事想拜托薑譲薑大人,這才麻煩院門的力統通融通融放我進來。”那男子抖索道。
“今日誰執勤?怎可亂放閑人入內……”
眉千笑一把拉住薑譲讓他別計較了,這貨不通情達理,卻想把其他人的財路也給斷絕了。
力統為何會“通融”?出手闊綽唄!像這類要找人幫忙的,給值班的力統塞些紅包混進來找人,也是常態了,只是薑譲這種不常私下接外人任務的家夥沒見慣。否則哪來那麽多人探親啊!錦衣衛又沒有限行令隨時可以外出,有親戚來了還帶來內院相聚那麽寒磣啊。那些自稱探親的都是托關系進來的人!
不過拱衛司也不至於松垮到這種地步,隨便阿貓阿狗給錢就能混進來。能混進來,說明這貨非富則貴,定是有頭有面的人物。
“叫什名誰,家裡做啥行當,私下求見薑大人所為何事?都給哥說仔細了,不然打入大牢聽候發落!”眉千笑上下打量一番,標準的官腔道。
“小人名叫譚前洲,家裡世世代代做茶葉生意,不才的行當也不過十多個山頭……”
“等會!該不會……您家賣的茶葉叫碧螺春吧?”
“啊哈,沒錯,就是那碧螺春……”
“譚商賈!啊不,譚大哥,你就是我哥,比親哥還親的哥!請進請進,有話咱們屋裡頭說話!小薑啊,去沏壺茶,別怠慢了客人!”
沒給薑譲插話的機會,眉千笑摟住譚前洲仿佛摟著自己親爹一般入了院子,引上了院子裡廳堂的坐席上好生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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